陽光酒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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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權限外,遊戲守則即將失效,請玩家注意安全。】

這道冰冷的電子音結束後,係統就再也沒有消息。

光板在麵前隻剩殘缺的半邊,除去路淮空盪盪的道具欄以外,一切信息都調不出來。

危險區。

路淮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眯起眼,輕輕嗅了嗅周圍的空氣。

沒什麼特殊的味道。

和室內同樣稀疏的魔氣,空中還彌漫著潮濕的塵土,遠處似乎有一股血腥氣傳來,不甚濃鬱。

原來,這裡長成這樣。

濃鬱的霧氣包裹著麵前的景物,牆壁和地板的構造都被遮掩得模糊不清,路淮試圖伸手去觸扌莫,卻隻碰到一團無比光滑的硬質物體。

不知怎麼地,路淮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那個遊戲慣用名詞——空氣牆。

很好,不愧是被係統警告過的地方。

路淮對這條路,還留有印象。

在副本剛開始的時候,他曾經隔著黑暗窺探過,那個a組死掉的玩家被送來的位置。

也就是他聞到血腥氣的地方。

死亡的玩家沒有被送到廚房,路淮就順便留了個心眼。

現在想來,所有在遊戲中死掉的角色都會被送到這裡,類似於太平間的存在。

隻是女鬼同樣也死了,為什麼還留在外麵?

還是說,隻有在某種限度的死亡下,才會被送到「太平間」?

線索太少,現在想也得不出答案。

路淮收下心中疑問,伸出手,按上漆黑的大門。

觸碰的瞬間,大門發出一聲輕響,他甚至沒用力,門就被輕而易舉地「推」開。

房間內比想象中要空得多。

麵前場景就像是卡頓的網絡在逐漸加載,黑色地板呈馬賽克狀地緩慢前鋪,然後是精致的牆、裝飾物、長桌。

有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坐在桌前,朝路淮抬頭。

好家夥。

又出現了一個新角色。

路淮自然而然地抬腿,剛邁出一步,忽然感覺大腿間飄來一陣不尋常的摩擦感。

路淮:「……?」

這種有點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他低下頭,果不其然看到了大腿邊精致細膩的蕾絲紋路,白裙下擺堪堪遮過他的膝蓋,腳背微微上弓起,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雙足下踩著一雙純白的高跟鞋。

他又一次變成了女鬼。

別來無恙。

和第一次的幻境不同,這次身臨其境,感受更加鮮明,路淮艱難地踩著高跟鞋,撩起裙擺在桌邊自在地坐下,甚至還拿起了擺放在手邊的刀叉。

麵前的長桌上還放著一個碟子和高腳杯,裡麵都沒有任何東西。

路淮單手撐住下巴,笑意盈盈地看著麵前黑影。

他天生微笑眼,漂亮的眼睛隱隱朝上彎起,沒有任何表情的時候都覺得像是微笑,讓人不自覺地想起徘徊在腳邊的野貓。

黑影身周的黑霧微凝,像是有雙眼睛,盯住了他。

路淮渾不在意,主動朝黑影搭訕:「早啊,朋友。」

黑影沒有說話。

路淮輕輕嘆氣,高傲的眉眼裡一副我原諒你無禮的模樣,手指不耐地輕敲桌麵。

「作為主人,你應該先盡你的地主之誼。如果你要請我吃飯的話……」路淮隨手一指:「這裡太暗了,我建議你還是先點個蠟燭比較好。」

支線任務整張地圖都是女鬼製造出來的世界,不過和副本裡的酒吧1:1還原罷了。

既然女鬼不在,直播也沒有開啟,路淮懶得再裝,乾脆地表現出原本的模樣。

反正,隻要得到信息就行。

惡魔天生喜歡刺激,追逐戰亂,渴望戰勝強者,享受克敵製勝,死裡逃生後的第一口呼吸。

這是每一隻惡魔的天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挺享受這個遊戲本身。

那抹黑影虛虛實實,隻能勉強看得清人形,黑霧朦朧間偶爾能看見一張猩紅的鬼臉,像是喝醉後產生的幻覺。

對方在女鬼心底留下的了解不深,就這點破碎的印象裡還含混著恐怖鬼臉……

女鬼多半是怕到了骨子裡。

黑影晃動,並沒有理會路淮的建議,像是一樁沒有任何情緒的擺件。

路淮輕嘖一聲,索性直接站起身,踩著高跟踉蹌地繞到黑影身後。

黑影的存在幾乎把那塊地方遮得嚴嚴實實,現在看來……

果然有東西。

是許多木桶。

桶身又大又沉,上麵布滿了斑駁的紅印,可見使用過很長一段時間。

路淮掩住裙擺,蹲下身,仔細地檢查上麵的痕跡。

木桶顯然很久都沒有動過了,周圍積攢了一圈灰塵,每個木桶頂上都點了一根殷紅的血蠟燭,桶口合得嚴嚴實實,路淮卻能聞見從裡麵傳出的味道。

香氣撲鼻,比起廚房裡腐爛食物的味道甚至還更誘人幾分,足以讓許多嗜吃如命的人不顧一切飽餐一頓。

但氣味並不濃鬱。

路淮低下頭,視線在桶上回移,突然看到桶身邊貼著的泛黃字條。

字條已經放很久了。

這種老舊程度,他隻在謝溫寧收藏了十年的小學課本上看到過。

字條上,都是用紅字書寫的人名。

一共幾十個,看上去都像是同一時間留下的,絕大部分都被使用過,被木板蓋上。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新的發現。

路淮轉過臉,身邊就像刷新一樣,突兀地多出六個還沒有封上,也沒有點上紅蠟燭的空桶。

上麵同樣用紅字書寫了名字。

【楚陽焱】。

【牧遊】。

【邊邵】。

【殷興】。

……

居然是副本裡麵的玩家。

路淮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他能清晰感受到,上麵沒有任何幻覺殘留,就是切實存在的東西。

而正是這些已經有十年歷史的紙條,卻恰好貼著今天副本玩家的姓名。

這怎麼可能?

十年足以發生太多變數,人類脆弱的生命可以在任何一個節點死掉,而這個遊戲,卻像是算準了他們會同時進入虛空之門,來到這個副本中一般。

真的隻是巧合嗎?

路淮挨著木桶一個個尋找過去,裡麵始終沒有出現他的名字,讓他心情稍微好轉了些。

但……為什麼會沒有他呢?

副本從頭至尾都是嚴謹的,就連支線任務裡麵的小怪過關方式都嚴格顧及了所有情況。

卻像是忽略了他。

包括剛進入遊戲的時候,突兀的七人兩組。

即便沒有對抗橋段,隻談過關,同樣也是信息和人數上的不公平。

到底是什麼造成了這種不和諧的情況?

路淮隱約覺察了幾分不對,在空中輕嗅,突然聞到一股異常的味道。

是某人力量的殘餘,已經很微弱,但裡麵的森冷和強大卻難以忽視,像是源自一隻……

真正的惡魔。

路淮猛然睜開眼。

不管這力量源自於誰,都肯定和他進入遊戲、來到這個副本脫不了關係。

信息隻有那麼多,再想也想不出什麼結果,隻能暫時擱置一邊。

寒風吹到肩膀,帶來了幾分涼意。

路淮忽然生出了一股好奇心。

那些被封得嚴嚴實實的木桶裡麵,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他捏起裙邊,指尖接觸到木桶邊緣的瞬間,不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

「啪」。

又輕又脆,好像有飛蛾砸上了燈泡。

路淮抬頭望去,那扇蒙滿了灰塵的窗戶上,不知何時被擦乾淨了一塊。

那塊痕跡很小,圓形為底,邊緣有些模糊。

就像是人的手掌。

路淮回頭拉動木板,蓋子仿佛嵌死在上麵,根本無法擰開。

難道女鬼記憶中就沒有打開,她也不知道裡麵具體是什麼東西?

瓶蓋和掌心摩擦出吱呀的響聲,而不遠處又是一道。

「啪」。

「啪」!

密集的拍擊聲雨點一樣在身邊響起,像是無數隻飛蛾朝窗戶上湧來,用身體全力撞擊。

路淮再度抬頭,身周的響聲一齊消失,原本蒙了塵的窗戶露出了暗黃的本色,而玻璃上,全是密密麻麻手掌留下的痕跡!

路淮眯起眼,放下把手。

他能感受到,窗外有很多雙眼睛,在緊緊盯著他看。

一旦他低下頭,他們就會瘋狂拍擊窗戶,試圖靠近他身邊,而每當他抬頭的時候,一切就會沉寂下來,像是做了什麼約定般回歸平靜。

仿佛一群小孩子在玩遊戲。

玩一二三木頭人的小遊戲。

路淮站起身,抬腿朝窗戶邊走過去,外麵發出一串悉悉索索的響動聲,似乎有一群人在外麵踮著腳奔跑。

他在對窗戶觸手可及的地方停住腳步,沒有任何猶豫,徑自推開了窗。

空無一物的窗外,冷風盡數灌了進來。

眼前隻有墨般的濃黑,樓下有一兩個住戶開著窗,窗簾被強風吹拂起來,發出獵獵的風響。

這裡是高層,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大約不到一平方米的空調外機格子裡,卻菜市場一樣密不透風堆著十數個人形。

很多。

實在太多了。

盡管看上去年紀都很小,最高的也不到路淮雙膝,但絕對不是小小外機格子能承受的數量。

不少孩子被擁擠著擠了下去,高空墜落的聲音不斷響起,幾秒鍾後,聽到「啪」的落地聲,又會有新的孩子被刷新出來,把上一個人再度擠下去。

他們就不斷地在這裡循環往復,底層下方密密麻麻鋪滿了濃重的血色,宛如翻滾的血河。

像是真正的地獄。

路淮眯起眼,月要上縛著的緞帶被吹起。

有誰抓住了它。

路淮這才發現,牆邊似乎蜷著一團小小的人形。

和周圍表情冰冷、隻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孩子不一樣,她小巧的足緊張地縮回了裙擺裡,隻剩下兩個眼眶的眼睛死死望著窗戶的方向,拚命地扒著窗台,竭盡全力不讓自己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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