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晉江文學城(1 / 2)
慶歷九年,皇後難產,死前留下一子,起名為馭。
當日雷鳴雨潑,天起異象,似有一神鳥於空中墜下,落至民間。
國師掐指一算,言那孩子將為母儀天下的皇後,需得從小帶在皇宮,染其龍氣。
皇上立即派人去尋,才發現那是一家農戶,當日正好生下一男胎。
皇上疑國師掐算有誤,可國師堅持己見,為讓皇上放心,道了一絲天機,皇上這才命人將其帶回皇宮,與太子陸馭日夜相伴。
五年後,皇宮突遇歹人行刺,眾軍護駕,將歹人盡數拿下,然而那群歹人有備而來,在被抓之際便服毒自盡。
皇宮裡一片兵荒馬亂,四處巡查還有歹人。
而這時,前去尋找「太子妃」的陸馭卻發現,自己的「太子妃」不見了。
此後,皇上一直派人去尋,卻從未找到「太子妃」的一絲蹤跡,久而久之,眾人都懷疑他已經死了。
十三年後,曇花一現的「太子妃」已淡失在了眾人的記憶裡。
卻正好是這年,國師意外墜亡,皇上病重,染致太子陸馭,也形消如搖搖欲墜的病枝,似不日便會歸天。
各皇子伺機而動,試圖奪位。
這其中勢力可與太子相均的二皇子陸成,聯合太師以,為先皇祈福的名義,逼他前往九行山,在那埋下若乾死士,為取陸馭性命。
豈料陸馭到了九行山,卻隻是眉色淡淡地掃了一圈烏泱泱眾人,輕描淡寫著開口:「皇上已將玉璽傳給本宮,你們即使殺了本宮,拿不到玉璽,也登不上這皇位。」
他以手掩唇,輕咳了兩聲,蒼白的眉眼裡仿佛看不出生機,隻有大不了一起赴死的快意:「你們,要怎麼辦呢?」
陸成意以毒刑逼問,太師卻攔他道:「我有個好計策。」
陸成蹙眉:「何計?」
「他陸馭計繁謀深,皇子逼問出來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臣這一計,定叫他心甘情願坦白。」
太師扭頭望向陸馭,笑了笑:「太子為皇上祈福的心真叫人感動,不料這九行山風大招搖,致使太子病重,依大師言,需得遠離皇宮,不受龍氣所沖,特令二皇子安排宮外住所照顧,代理朝政。」
陸馭聞言,輕笑一聲:「太師為何認為本宮會坐以待斃?」
「就憑——」太師輕一勾唇,「你想找到的人,在臣手上。」
陸馭笑容淡下來。
他側眸,目光和太師交匯,淩厲的眼神在他眸底一閃而過,太師心地驀地一涼,這時陸馭才把眼神斂回去。
「罷了罷了,本宮這身子骨不好,可受不起你們毒打,就和你們回去吧。」
陸成:「……」
我當你還有什麼招要使。
他哼的一聲,豎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招了招,便有人上前請陸馭隨他們離開。
待人一走,陸成便急急問起那人是誰。
太師反問他:「你可知當年的太子妃失蹤一事?」
陸成思索片刻,臉上一片茫然,他當時年紀太小,根本記不得,隻後來聽說了零星的事,不過……
「當時大家年紀都小,怎麼就陸馭這麼記掛在心?難道他當初才五歲就對人動心了?」
太師噗嗤一聲笑了:「怎麼可能?」
他眺望山下雲霧,笑意漸斂:「當年國師讓皇上把太子妃從民間接回,並立下約定,無太子妃則不成皇。簡言之,就算太子有玉璽在手又如何?隻要太子妃不在,他就當不成這皇帝。隻是五歲那年太子妃被人綁走,太子黨派的人便極力抹掉這一句話,不想讓太子登位受到阻礙。但皇上那麼信國師,即使這些年他不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陸成一聽,皺眉道:「那把所謂的太子妃殺了不就完了?到時候把屍體往他麵前一扔,那不就……」
「胡鬧。」太師打斷他的話,「太子妃若死了,那邊會有新的太子妃誕生,所以你以為為何至今都無太子妃的消息?隻要太子妃的屍首麵世,太子就有理由新立。」
「可……」
太師搖搖頭,嘆道:「國師留下的話中,可沒點明誰就是唯一的太子妃,他人也死了,大可再找個人,應太子的心意立妃。」
「那把他殺了,也把太子妃殺了,如何?」
太師無語了下,瞟陸成一眼:「這不正是你我要做的嗎?把玉璽拿到手,便可以了。」
陸成被這一瞪,有些委屈,他撓撓頭,餘光一掃,卻見本應該被他手下拖下去的陸馭,不知怎麼要了個木架,他坐上頭悠閒自在,手下們在下麵扛著。
陸成:「……」
——
閣樓深處,傳來腳步聲。
正在看譜的人一愣,抬頭望向入口。
他在這閣樓中已住了多年,隻有自己進出過,還從未見人來過。
隨著那聲音越近,黍辭有些緊張,他把菜譜塞回被子裡,一隻手提上刀起身。
他知道來這裡的人不會是普通人,很可能是他的同僚——雖然他從未見過。
閣樓光線不好,那人又格外高,頭似乎都頂上了屋頂,斜切上去的光線隻照出他鼻梁以下的部分,薄唇如刀削過般一張一合:「你就是宮主藏著的影衛?」
聽到宮主二字,黍辭蹙起的眉頭更深了:「來者何人?」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是來帶你走的。」那人身穿玄衣,半張臉上用黑紗遮著,看不清麵容,黍辭往後退了半步,那人一見,笑出聲來,「你怕了?看這個,你們宮主說,你看了這個就會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