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應長天一路裝死,被江獻陽帶上了劍鋒。
小童吃完了桂花糕,忽地想起:「仙尊,小東西呢?」
江獻陽這才想起來肩膀上有個小東西。
一路都沒掉,爪子抓得他衣服牢牢的。
垂下眼瞼,拎起小東西的脖子,把它提溜起來,晃了晃。
這東西很小一隻,黑色的,被拎起來,嚇得吱吱亂叫。
小童興奮完,又有了別的疑問:「仙尊,這是耗子嗎?」
江獻陽瞥這東西一眼,他很少接觸靈寵,隻遲疑道:「是吧。」
應長天氣死了,他是尊貴的妖貂一族,是鬼界最強大的種族之一,成長起來可與龍族一戰!
才不是低劣的耗子!
他氣得亂叫,手舞足蹈地糾正。
小童聽不懂,誤以為小耗子凶,「仙尊,這小耗子會不會咬人啊?我找個繩子把它栓上吧。」
應長天毛都炸起來了,找根繩子把他拴上?
他是貂,尊貴的貂族!
不是凡間的小狗,找個繩子把他拴上?
應長天就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他使出渾身的勁兒往上蹦,希望跳到江獻陽身上,讓他幫忙主持公道。
誰知,江獻陽淡淡瞥過來一眼,他生得蒼白,視線卻冰涼極了。
應長天又不敢了,僵著脖子,被小童捏著嘴巴,在腳那兒栓了個小繩子。
小童還順便探究了一下其他地方,高興地告訴自家仙尊:「仙尊,它是雄耗子!」
江獻陽對這烏漆嘛黑的東西沒興趣,隨手把它擱在桌子上,便去沐浴了。
應長天僵著臉,使勁地蹬了蹬腿上的繩子。
小童怕他凶起來咬人,用的繩子還是縛仙繩,沒有主人——也就是江獻陽的允許,他解不開!
除非等限製過了,他恢復人形!
這該等到什麼時候?!
正生氣,他耳朵動了動,聽到室內傳來稀疏的脫衣聲。
江獻陽有輕微的潔癖,特別還被一個烏漆嘛黑的小東西扒拉半天。
還好小東西比較乾淨,要不然他絕對接受不了。
劍鋒靜,偶有忽作的大雪。
他垂了眼瞼,緩慢脫了衣袍,邁步進浴桶。
裊裊的熱氣混合著輕微作響的水聲就往應長天耳裡鑽。
他現在是原型,對聲音天生敏感,他幾乎能想象水波如何波動。
他探著脖子試圖聽得更清楚一點。
但一動,腳上的繩子就收緊,把他往回扯。
應長天氣悶地狠狠踹了繩子一腳。
下一秒,繩子扯著腿把他倒掉起來,懸掛在樹下。
應長天剛準備生氣,就看見梅樹枝椏的掩映下,一個單薄的身影若影若現。
濕潤的水汽澆灌在窗紙上,霧霧的一片。
那身影很蒼白很素淡,靠在浴桶邊,肩頭瑩潤,露出的皮膚色白到發膩,卻被熱氣一熏,無端旖旎。
江獻陽正垂著眼瞼想雲夢周。
「江仙尊,可得保重身體,雲某可是會擔心的。」
他嘴笑攜著溫潤的笑意,看似是祝福之語,可江獻陽沒忽視,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諷。
雲周夢看出了,他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江獻陽抬了眼瞼。
雲夢周的為人他知道,他定不會那麼老老實實地把這件事藏在心底,相反會在某個時候給他一擊。
對情敵的惡意也好。
雲夢周的劣根本性也罷。
事實上,他是謝允樂白月光之事,還是雲夢周泄露出去的。
雖然他不想摻和謝允樂和攻君之事,但雲夢周卻不得不防,畢竟這人低劣得如臭水溝裡的爬蟲。
他這麼想,臉上也帶出幾分情緒。
眉梢微皺,眼底多了些厭惡。
卻不知這副樣子落在窗外人的眼裡。
發絲如雪,散在蒼白削瘦的後背,擋住展翅欲飛的蝴蝶骨,色素而淡,偏偏熱氣盎然,打在他的肩頭、頸脖等,染起潮意的紅,看著膩手。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微微側了臉頰。
臉上情緒一閃而過,帶了麵具,看不到正臉,但被水汽撩紅的嘴唇卻看清了。
唇色使得整個人一下子活色生香起來了,從冷冰冰的第一劍修跌到了所有凡夫俗子的樂事中。
像水汽,像熱意,像雪中落梅。
單薄的,削瘦的,病弱的,偏生還是好看的。
應長天一時腦中想不出其他想法。
隻覺得。
化成原型,還有這好處。
看著看著,幾滴鮮紅的血從鼻子裡掉出來。
他決定了。
在變成原型的這些天,攻下美人!
謝允樂以後再說!
江獻陽直起身,嘩啦一聲水聲。
應長天探著脖子想看清楚,但這個角度,隻能看見被長發擋住的後背。
美人馬上出來了,應長天可惜地收回目光,欲蓋彌彰地舉著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
江獻陽換了身雪衣,長發還是濕漉漉的,被劍鋒室外的冷意一吹,成了帶著寒冷的涼。
他咳嗽兩聲。
應長天悄咪咪地放下胳膊,想看。
美人咳嗽也是好看的,唇角微紅,像染了色的胭脂。
這真是如此弱柳扶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