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過生日了(1 / 2)
鍾家慕在客廳裡倒水,拿東西,放東西,再倒水,來回走了數十遍,腳步聲放得異常的大。再看一眼席暢暢,仍是毫無所覺的對著電視傻笑。
鍾家慕暗嘆一口氣,再次確定某種曲線救國的思想不該用在某些腦子隻能直線運轉的人。
手指輕輕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聽到席暢暢怒氣騰騰的指控。
「鍾家慕,你乾嗎忽然關電視!
鍾家慕指了指門口:「幫我把東西搬下去。」
席暢暢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門口居然多了兩個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敗,她問:「那裡麵鍾家慕回答的很是隨意:「煙花。」
「煙……煙花?」席暢暢的舌頭有些打結,心中某個屬於少女情懷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紅的泡沫。
鍾家慕看著雙眼差點變成紅心的席暢暢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後呢?」席暢暢有些語無倫次。
鍾家慕有些不耐煩,也不回答,隻搬起一個箱子,對席暢暢吩咐:「你搬另一個。」
席暢暢得令抱起,才想起問:「要搬去哪裡?」
「小廣場。」
所謂小廣場就是他們別墅後一個小區裡一塊有些空曠的草地,似乎曾經規劃過要建成一個健身區或是籃球場。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沒有實施,隻留了一塊草地在那邊。
「去……去小廣場那裡放?」想象的誘惑力太強大,席暢暢發問的有些困難。
「不是。」鍾家慕回答的很嚴肅:「是去吃。」
呃?吃……煙花,席暢暢看著一臉認真的鍾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開玩笑。
不得不說,很冷,非常冷。
席暢暢打了個哆嗦,看著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確認:「其實是去放煙火對吧?」
鍾家慕回了她一個廢話的眼神,從裡麵打開了門。
盡管整個人都快被粉紅泡沫淹沒,某個良民遵紀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撓的抬頭:「可是現在這裡不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嗎?」
鍾家慕一副理所當然:「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席暢暢怔住,看著這個無視紀律無視法規的律師。
不得不說,真是……酷到掉渣。
席暢暢瞬間被打敗。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隨之而來的義務,清了清喉嚨,準備開始說教:「鍾家慕,你這樣是……」不對滴還沒說完。
鍾家慕已經很是不耐煩,皺著眉頭,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紀守法的良民忙點頭如搗蒜,迫不及待的標明態度。
於是一大一小各自抱著一隻箱子,開始往小區後麵走。
如同七色祥雲之於紫霞仙子,猶如水晶鞋之於灰姑娘,席暢暢對於煙花有種近乎執拗的情這還要追溯到許多年前,那時席暢暢還是稚童,由席爸爸抱著看一家財大氣粗的建築公司在新買的地皮上放煙花。由於煙花放完後,席暢暢留戀不肯走。於是席爸爸半哄半騙:「等你戀愛了,無論你想看多少煙花,那個人都會放給你,而且隻放給你一個人。」
席爸爸的一時哄騙,使得當初年少無知的席暢暢對於幸福的定義,就是兩個人肩並肩,相互依很著看煙花騰空綻放。
盡管後來發覺這種伎倆,在偶像劇集言情小說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於一身,席暢暢深深自鄙,但是那發了芽的念頭還是在席暢暢的腦袋裡紮了根。
這種紮根的粉紅夢想,讓席暢暢一次次的唾棄自己。她居然為了一場不切實際徒有其表的煙花,所以時時感到有些失望,席暢暢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為了不讓自己成了那個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夥,席暢暢每天在睡覺前都要深省己身,對自己進行深刻的自我批評與檢討。不過……按著今天自己熱血沸騰的跡象來看,顯然效果並不甚大。
正想著,已經到了小廣場,鍾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開,取出幾個相同的煙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著鍾家慕自口袋裡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幽藍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龍的葉公忙喊暫停,往旁邊跑了兩步,雙手捂著耳朵:「好了。」
鍾家慕無奈搖頭,等她站好,才點燃了煙花。
一簇簇的煙花在爆裂聲中騰空,在天空中綻開絢麗的花朵。那樣繁盛的美麗,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鋪麵而來。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頭以手擋著風,點燃了一根煙。驟起驟落的煙花,明滅間他精致的輪廓若隱若現。
席暢暢月匈口忽然一熱,微微的眩暈。
鍾家慕吐了口煙,沖她說了聲什麼。在巨大的聲響中,她聽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說什麼?」
鍾家慕沒有回答,隻是沖她微笑,席暢暢從未見他這樣的笑,一向冷漠的臉上有種清秀而靦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爾一束煙花騰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卻如同有如水的憂傷,靜靜流淌。
席暢暢忽然有種流淚的沖動。
這樣繁盛的煙花,這樣美好的少年。
鍾家慕對她招了招手,做了個過去的手勢,她吸了吸氣,捂著耳朵跑過去。
鍾家慕指了指一邊一個沒有燃起的煙火:「你去點。」
席暢暢連忙擺手:「我不敢。」
鍾家慕無奈:「我幫你捂著耳朵。」
席暢暢開始有些蠢蠢欲動,因為安心——鍾家慕是不會讓她受傷的。
她仰頭還是確認:「你要在一旁幫我。」
鍾家慕笑了笑,取下嘴邊的煙:「用這個。」
這個還保險一點,打火機她還真不敢用。
席暢暢接過了煙,戰戰兢兢的蹲下,手顫巍巍的往那個炮筒處接近。
鍾家慕在後麵捂著她的耳朵,見她實在太慢,終於不耐煩的把她往前麵一送,毫無心理準備的席暢暢身體不自主的前傾,然後——導火線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聲巨響,天空瞬間猶如白晝,白色繁星閃亮。
適才被人陷害的怒氣被無邊的喜悅代替,席暢暢贊嘆:「真是美!」
鍾家慕卻沒有抬頭看天空,隻是看著她,笑著說了句什麼。席暢暢這才發現他的雙手還在她耳朵上,盡管隔了這麼近,她已然聽不到。
她伸手拉下鍾家慕的手,眯起眼睛問:「你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鍾家慕沒說話,依然是適才讓她眩暈的那種神情,聲音暗啞:「本來就沒打算讓你知道。」
看著已經扭過頭去鍾家慕,席暢暢再次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