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沒有喜歡的人(1 / 2)
原來每個人在遇到喜歡的人時,都會覺得枯燥的世界瞬間變得好玩起來,變得漸有顏色,清風悠悠,綠波氤氳,愛情便要銜花而來。
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席暢暢便彎著月要,屈身向前,從桌上拿起手機,漫不經心地點亮屏幕,便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是現在在律師所鍾家慕。
他說:「忙嗎?」
席暢暢一沒留神,騰地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席暢暢揉了揉屁股,爬起來拿起手機就劈裡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發過去,又覺得貌似發太多,又連忙刪掉,發過去三個字:「沒有哦。」
看起來雲淡風輕對不對,其實她內心已風起雲湧。
鍾家慕幾乎秒回:這個周末有空嗎?」
席暢暢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難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帶他去玩了嗎?!他不是個工作狂嗎?略帶驚愕地問:「乾嗎?」
對方回得很快:「沒事,我想去看?我偶像的小型演唱,但不太認識路。」
席暢暢於是笑吟吟地說:「要是你請我,我就帶你去。」
一發完這句話,席暢暢便後悔了。因為感覺鍾家慕應該是個慢熱的人,對她這種自來熟估計有點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沒再回消息。
車子從這裡一路駛向演出的地方,空氣中飄著刺槐幽幽的香味。席暢暢坐在副駕駛上,正看著手機,便聽見一旁開車的鍾家慕在問:「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席暢暢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快到兩點了,演出快開始了。中午出門的時候太急,沒來得及吃飯,如果現在去吃,就來不及了,便說:「不用了,我在家吃了點東西。」
鍾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對方並未吃飯,便雲淡風輕道:「後座有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冰皮蛋糕,你幫我拿一下。」
一聽到吃的,席暢暢眼睛一亮,順著鍾家慕的指示,從後座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紙袋,打開看是無數個小包裝的冰皮蛋糕。本來就已經有些餓的席暢暢,一看到這麼誘人的蛋糕,瞬間垂涎三尺。
鍾家慕抬眼,涼涼地瞟了她一眼,說:「我不喜歡吃甜的,你要喜歡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暢暢一怔:「別啊,我喜歡!看起來這麼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決掉。」鍾家慕嘴角瞻了一絲笑意。
「你放心,」席暢暢一雙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點點頭,「解決吃的,我最拿手了。」
話畢,她便飛快地拆開一個蛋糕,塞進嘴裡旁若無人地吃起來。
鍾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問:「聽我爸說你來這裡好幾年了,習慣了嗎?」
席暢暢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說:「剛來的時候不太習慣,我記得當初來上大學,吃不慣,什麼都是甜的,又遇到軍訓,結果整個人變得又瘦又黑,簡直跟條土狗一樣醜。」
鍾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裡醜了,很可愛。」
「那你的意思是間接誇我可愛咯?」席暢暢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話嘮,不管對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來。即使麵對喜歡的人也不例外,所以與人相處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對方快速熟穩起來的法則。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為鍾家慕不是普通人,並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對方那裡,完全行不通。
鍾家慕的目光猶如深淵般琢磨不透,麵無表情地回了她兩個字:「還好。」
空氣突然靜默,席暢暢咬了咬嘴唇,乾笑了兩聲,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於是她默默坐在副駕駛上畫圈圈,閉上嘴不再說話。
良久,終於到了演出地點排了很久的隊準備檢票的時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暢暢忍住爆粗口的沖動,準備找檢票員理論,結果樂隊的主辦方給出了一個官方的解釋,說天氣太寒冷,會全額退款給大家。
現場的人都在哀嚎,甚至還有不滿的觀眾差點打鬧起來,畢竟天氣這麼冷,大家都是為了看心愛的樂隊,大老遠趕來的。席暢暢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這麼衰。
人群裡熙熙攘壤,席暢暢看了看一旁的鍾家慕,雖然一張冰塊臉麵無表情,但能察覺出他周身開始颼颼地冒冷氣,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失望。
席暢暢便安慰他說:「這個樂隊經常來這裡演出,機會很多,我們以後有機會再看吧?」
鍾家慕在旁邊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詫異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席暢暢定定地回答,見鍾家慕點點頭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實這是她胡編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認識這個樂隊。
眼下時間還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暢暢便要帶鍾家慕去另外一個地方,不過她暫時想不到什麼好玩的地方。
後來看到工作人員放出一塊宣傳牌,便跑上去詢問一番。工作人員告訴她,雖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來還有場有意思的活動,是個大型的從日本引進的廢棄電影院恐怖主題。
席暢暢仔細看了看下宣傳牌,覺得應該就是鬼屋,便轉頭問鍾家慕:「要不然我們玩這個吧?「
鍾家慕沉默了一會兒,冷眼極為懷疑地打量她,凜然道:「你確定不會怕?」
「開什麼玩笑?」席暢暢攏了攏袖子,氣勢分外,「我膽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實她是屬於那種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時候表麵堅定,實際上內心特別慫。結果一進去,席暢暢就後悔了。
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在她身上演繹得活靈活現。
席暢暢隻能怪這個鬼屋太逼真,嚇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屍,而是恐怖又陰森的氣氛。
況且冷氣還開得特別足,席暢暢快被嚇死的同時又快被凍死。
然而她轉頭看了看身旁的鍾家慕,不僅神色冷然,而且麵無表情一點事都沒有不說,全程還自帶高冷臉吐槽。
剛進去時門口擺著一個骨架,鍾家慕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瞥了骨架兩眼,頗嫌棄地說:「骨骼都拚錯了,一點都不專業,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暢暢:「……」
總之整個過程席暢暢的畫風是各種驚恐狀,而鍾家慕是各種吐槽狀。
鬼屋裡人很多,鍾家慕走在最前麵,席暢暢躲在他後麵,一路上隻聽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說各種屍體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詭異鬼屋裡,隻有鍾家慕一個人呈冷靜臉發出學術的不屑的嘲笑聲。
「看這個屍體,死亡那麼久,肌肉和關節都會僵硬,怎麼可能完成起來行走嚇人的動作?」
「你看這個傷口,明明是銳器所致,怎麼可能會出現瘀青?」
所有人都嚇得要死,在鬼屋裡「啊」個不停,隻有鍾家慕在旁邊麵無表情「嗬嗬」笑,可能他還跟鬼怪聊了中國的政策和國家精神貫徹指導方針。
明明他那種略帶優越感的嘲諷很欠扁,但席暢暢竟然覺得他說得也沒錯,doge臉。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點了,因在空調室內待了很久,一陣風拂來,涼颼颼的,冷得席暢暢打了好幾個冷戰。
鍾家慕一雙深沉的眼睛,看著她問:「你很冷?」
席暢暢打了個噴嚏,搖搖頭:「沒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氣,一出來更冷,有點不適應。」
鍾家慕淡淡地說:「那去室內吧,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席暢暢「嗯」了一聲,跟著他上了車,便聽見他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