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左右為難(1 / 2)
出了超市,太陽已經有些亮的晃眼,許久沒有出來過,盡管這夏天可惡的太陽,也覺得有些新鮮。
她居然就那麼傻傻的站在夏日中午的大太陽裡,眯著眼仰望著天。
其實什麼也看不到,眼睛也睜不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亮光,好像雪盲。
一片雪盲中,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席暢暢。」
她本能而有些恍惚的回頭,眼睛有一瞬間的不能適應,慢慢的視線裡亮光才慢慢褪去,逐漸映現出一個身影。
高挑的身材,波浪的長發,輕輕一笑,媚視煙行。
楊皙。
仿佛大腦中所有的血液瞬間被抽離,席暢暢微微的眩暈。
仿佛還是那一晚,她忐忑的敲開自己的家門,裡麵的楊皙發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身上鍾家慕的體恤上——那是她身上僅有的衣服,一手搭在門框邊,漫不經心的問:「找鍾家慕?」
那時的自己,該是怎樣的不堪與狼狽。
席暢暢的腳不自主的後移,幾乎要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楊皙卻已經走了過來,依然是光鮮亮麗如明星一樣的架勢,她沖她笑,仿佛在他鄉偶遇到一位故人:「席老師,不請我去喝杯冷飲?」
那樣的自然,自然的毋庸置疑。
小區外麵街道的轉角就有家冷飲店。
「紅豆沙冰。」楊皙把手中的目錄遞給席暢暢。
「我來杯溫水就好。」席暢暢跟服務員點了點頭。
很快服務員就端了上來,席暢暢雙手捧著水杯,一點點的啜飲,小小的隔間裡一片尷尬的沉默。
最終還是席暢暢耐不住,勉強扯出一個笑:「楊皙,這麼巧在這遇到你。」
「過來見一個朋友。」楊皙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杯裡的沙冰。
「那大概要呆多久?」
「兩三天吧。」
「哦,那讓你朋友帶你好好的玩一下。」
「這個自然。」
……
這樣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話的時間,兩個人也都吃完了。
不得不說,席暢暢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對楊皙笑了笑:「家裡正在做飯,我要先回去了。」
說著就要站起來去結賬。
楊皙坐在那沒有動,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種眼光讓席暢暢有些不安,讓她……急急的想要逃開。
「你問了我許多的問題,可是最關鍵的你似乎忘了問。」楊皙開口,柔媚的嘲諷的語氣,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緊緊鎖住席暢暢的每一分表情:「為什麼不問問鍾家慕近來過的好不好?」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席暢暢幾乎抑不住全身的顫抖,倉皇的別過去臉,語氣也有些冷:「我不」
「可是……」楊皙語氣輕柔,手卻用力按住她發顫的手:「有些事,你必須得知道。」
楊皙點燃了一根煙,很少有女人連抽煙的姿勢都這麼漂亮,絲毫不見輕浮,反而有種恣意的灑脫,又像是有著滿身的風雨。
她的聲音低而淺,與其說是訴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與鍾家慕跟著宋叔在酒吧一起長大,鍾家慕當時跟他姨媽住——哦,就是後來因為賭博出事的那個。雖然名義上是鍾家慕的監護人,實際上隻是花鍾家慕的錢而已。她的家裡烏煙瘴氣,鍾家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泡在酒吧。」
席暢暢泛起疑惑,記得她和鍾家慕第一次上街,她當然是要付賬,卻被鍾家慕嗤之以鼻:「我從來不花女人的錢。」一臉的臭屁,最後加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之後每次出去吃飯,他從來沒讓她拿過一分錢。
想想這半年來,他雖然稱不上揮霍,但是作為一個學生來說,那手麵也算是驚人了。
他哪裡來這麼多的錢?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楊皙簡短的解釋:「鍾家慕很少說到自己的事,到底他的錢是哪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說是他自殺的生母留下的,也有人說其實是他生父。可是這些又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隻是認識他這個人而已。」
「席暢暢,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她深深吸了口煙,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