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重逢(1 / 2)
席暢暢想說不是,可是惡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隻是勉強笑著搖了搖頭。
楊皙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模樣:「不用勉強,不喜歡我們就換個地方。」
席暢暢正要開口解釋,忽然眉頭一皺,急急站了起來,手捂著嘴往洗手間跑去。
在水管那乾嘔了幾聲,才舒暢了些,抬起頭,鏡子裡如實的照出她一張微微有些蒼白虛弱的臉。
這該是第一次的妊娠反應,比書上說的晚了近一個月。
扌莫了扌莫肚子,席暢暢皺起了眉頭,看來要早點走,不然恐怕再也瞞不住……
所幸現在要瞞的是楊皙,如果今天在這的是鍾家慕,她根本一點成功的可能也沒有。
用手拍了拍臉,深吸了一口氣對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加油的姿勢,她才往回走。
剛轉身就定在那裡。
楊皙站在身後看著她,臉色異常的蒼白。
席暢暢努力搜索理由,或者不需要什麼理由,隻要隨便上前哈拉兩句就行。
可是她腦子隻是空白,什麼都想不起,隻是呆呆站在那裡。
楊皙首先打破了沉默,聲音仿佛有些顫:「你……」她隻說了一個字就仿佛乾澀的說不下去,停了停才又開口:「你是不是有了鍾家慕的孩子?」
重逢
楊皙一貫是冷艷而又潑辣的,或許是因著她出眾的外貌與自然至極的舉動,這種潑辣不僅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感到一股別樣的風情氣質。
可是她現在臉蒼白如紙。
席暢暢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連怎麼回到座位上都不知道。
楊皙拿了一根煙放在嘴邊,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席暢暢總覺得她的手微微的顫抖。她拿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按了幾下,卻仿佛心不在焉,這麼簡單熟稔的動作也做不好,那幽藍的火苗著了又滅,著了又滅。
她終於不耐煩,取下煙揉成一團,抬眼看席暢暢:「多久了?」
席暢暢低聲回答:「三個多月。」
「什麼時候知道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席暢暢口氣還是有些澀:「在家裡見到你的那天。」
楊皙別過去了眼,沒有說話,隻是隨手把玩手裡的打火機,蓋子嗒嗒嗒的響。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鍾家慕知不知道?」轉過頭來:「他怎麼說?」
她是典型的杏眼,在精心描化的眼線下有貓一樣的散漫嫵媚,可是她這時的目光卻仿佛有些灼灼。
席暢暢低下了頭:「他不知道——我曾經問過,他似乎不是很喜歡,可是……他後來也說過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想他大概會接受也不一定……」這段話她說的斷斷續續,大概是因為心裡有些忐忑的關係。
鍾家慕對孩子一直是厭惡的態度,可是在火車上他又那麼說,她想當真,可是又怕他隻是一時說說。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是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想起楊皙與鍾家慕從小一起長大相知匪淺,席暢暢抬起了眼問:「楊皙,鍾家慕就真的那麼厭惡孩子嗎?」
「厭惡?」楊皙喃喃重復了一句,目光卻有些惘然起來,隻是若有所思。
席暢暢看得有些擔心,輕聲叫她:「楊皙……」
她這才回了神:「鍾家慕是一個從沒有歸屬感和安全感的人,他對孩子與其說是厭惡,倒不如說是無措。」看到席暢暢有些失望的臉,又不無嘲諷的說:「不過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無論他以前如何,隻要是你的,他還不是都當成寶貝一樣?」
楊皙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夠委婉,甚至有些尖銳,可是卻從沒一句虛話假話。
這麼多天一直懸著的石頭落地,席暢暢稍微放了放心,可是心還沒放下來,又提了上去,急忙看著楊皙:「你能不能答應我,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鍾家慕?」
「為什麼?」
席暢暢咬了咬嘴唇:「現在他高三,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肯再繼續去上學。」
「依他的性格,的確是會這麼做。」楊皙了然,不過依舊不以為然:「可是你又能瞞多久?」
「我已經跟他說好,再過十來天我就要回家。」席暢暢也有些無奈:「然後跟我爸媽說我留在這裡,這幾個月已經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什麼問題我也沒其他的辦法。我打算高考過後再告訴他們。」
想到東窗事發後鍾家慕和父母的反應,席暢暢整個人都懨懨的無精打采。
楊皙卻一直沒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她,直到席暢暢被看得滿身的不自然,才幽幽開口:「今天之前,我一直覺得你隻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人。沒想到,你這麼一個人,居然會做這樣的一個決定。」
她的語氣幽幽的,席暢暢分辨不出來究竟是褒還是貶,隻是追問一直掛心的事:「你能不能幫我先瞞著鍾家慕?」
「放心。」楊皙挑起嘴角:「我什麼事情都可能會做,唯一絕對不碰的就是閒事。」
席暢暢的心這才落到了肚子裡,一臉的感激:「謝謝你了。」
楊皙又是那種眼神看著席暢暢,微微搖了搖頭喃喃:「我忽然有些了解鍾家慕了……不過也同情他——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之後是什麼樣的反應。」她忽然把手伸過來,貼在席暢暢的手上:「但是你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麼無論有什麼人反對——即使是鍾家慕,你也不要動搖。你,能不能也答應我?」
她的手心有些冰涼,眼底卻有黯淡而又堅定的光。
她這樣的鄭重其事,仿佛是交托一樣至為重要的東西。
這一刻,楊皙仿佛不再是那個媚視煙行的女孩,反而有一種異樣的感傷。
席暢暢不由得愣了愣,忽然對這樣的楊皙感到親切,微笑著重重點了點頭。
鍾家慕回到家的時候,席暢暢忍不住的跟他提:「楊皙看起來冷冷的,其實人還不錯呢。」
鍾家慕問:「今天來的是楊皙?」
席暢暢點頭還不忘唏噓:「還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大人物。」
鍾家慕似乎有些不高興:「我是給宋秦打的電話,沒想到他會讓楊皙來。」
「難道楊皙就不能來?」書上說的好,如果一個男人不肯讓他的女性朋友見你,那他心裡必定有鬼。
席暢暢嘟嘴。
看到她一副小醋桶的樣子,鍾家慕笑著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發,不過還是說:「以後少跟她見麵。」
「為什麼?她不是你朋友嗎?」看不出來鍾家慕還是這種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席暢暢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