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墓筆記》(二)(1 / 2)
我記下了阿姨的電話,深深記在了腦海裡。
從那一刻開始,我一直覺得我是被騙到的法國。
那年十六,最叛逆的時候。
我翻遍了家裡每一個角落,一共找到了三十七歐。
一腔熱血,打算靠著三十七歐離家出走。
但是我知道三十七歐離不開法國,我不知道走了多遠。
那些外國人每每看見我的膚色就會往這一個方向指,我被稀裡糊塗的指到了一個叫舒瓦西三角的街。
我開始看到很多和我一樣膚色麵孔的人,他們叫這裡中國的小亞洲。
後來我才知道這裡是法國巴黎最大的唐人街,國人聚集的地方。
法國人的學校?我不喜歡。
法國人的食物?我不喜歡。
法國的法國人?我不喜歡。
對了,老外。
在他們眼裡我才是老外。
隻有在這條唐人街上,我才有一點回到家的感覺。
我蹲在一家寫著「中餐館」三個中文字的店門口,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晚上。
在法國四年,我已經遺忘了遠在中國的弄堂。
遺忘了四合院,遺忘了美味的麵湯。
也遺忘了紅燒肉是什麼形狀和什麼模樣。
但是在這個餐館外,我問道了熟悉的香味。
一位大叔從中餐館內走了出來,給我端了一碗肉湯。
我咕嚕咕嚕就喝了個精光,這是我來法國之後覺得最好吃的東西。
記得大叔問我家在哪跑這裡乾嘛?是中國人嗎?不會是棒子和鬼子吧?
大叔問了很多,叛逆的我隻說了一句:「這湯是你做的嗎?」
「當然是了,你這孩子怎麼答非所問啊?」大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