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獸》原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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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老人從雜物間的櫃子裡打開了一個木頭箱子,裡麵存放著不舍得丟的老物件。

一件紅袍被取了出來,老人穿在了身上。

紅袍之上有八個口袋,老人走到了一旁開始將口袋一一填滿。

紅皮花生、赤紅的大棗、紅豆、山楂、朝天椒、聖女果、紅葡萄乾和紅雞蛋。

滿滿的八個口袋,老人穿上了遮蓋的外套。

老人揮舞著雙手,朝著牆麵之上高掛的紅色銅錢寶劍連續做了兩個收劍的動作。

隨後搖著腦袋走向了陽台拿起了撐衣杆,快準狠一刺一挑就取下了牆上懸掛的紅繩銅錢寶劍。

將晾衣杆放回原處背上寶劍的老人緩步打算從陽台下去,此時高度為三樓左右。

老人剛撐住陽台,身後孫子抓住了衣角:「爺爺你乾嘛啊?」

老人嚇了一跳,撐著陽台開始伸展懶月要:「爺爺月要不好,做伸展呢。」

孫子笑著:「我剛剛都看見了。」

「你都看見了啊?」老人有些慌張。

「我看見你偷藏好吃的了。」孫子伸出了手。

老人鬆了一口,無奈伸出食指做了個噓聲:「乖,爺爺把好吃的都給你。你不要亂說,爺爺等一下要去辦大事。」

老人從外套裡的紅衣抓出一把紅棗,見孫子還望著自己連忙又是一把紅皮花生。

孫子雙手接了一捧笑著,遠處傳來了奶奶的聲音:「春晚精彩內容開始了!」

老人扌莫了扌莫孫子的腦袋之後指了指門外:「乖,看電視去。」

孫子吃著花生咧著嘴笑著走了出來,電視的畫麵播放著2005雞年春晚第一個小品《祝壽》。

爸爸放下了手機笑著大喊:「爸,你要看的節目開始了!爸?」

孫子抓著紅棗笑著望向爸爸:「爺爺說他去辦大事去了。」

奶奶此時剛洗好碗笑著:「哪有什麼大事,你爸怕是又去會他那些西湖園林保衛部的老朋友了。兒子你忘了,以前都是我搞錄像帶給他錄春晚小品的節目。你等等平板搞一個重播就好了,每年總有些破事。」

奶奶雖然嘴上輕描淡寫地說著,但手指甲緊張得都掐到了肉裡似乎是知道什麼。

……

(正文)

2005年農歷春節的前一天,到處都在彌漫過年的味道。

我叫路橋,園林專業大學在讀。

過年寒假在家,閒來無事報名了一家叫「西湖園林保衛部」的公益組織。

遙想未來畢業之後簡歷上能填寫濃墨重彩的一筆,可誰能知道拿著簡歷卻到了怎麼一個地方。

這裡是西湖的聖塘閘亭旁,左邊是下棋的兩位大爺、右邊則是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

似乎是紅扇舞配合這紅燈籠和紅雨傘,紅紅的扇子在我麵前上下紛飛。怕不是在備戰春節之後的元宵燈會,估扌莫著要加緊排練了。

而麵前則是一群正襟危坐上了年紀的人,在他們身上能看見老乾部的作風。

人人手裡都塞著一個保溫瓶,一本正經地坐在亭子裡看起來就像是聚在一起排解退休後無聊時光。

我顯然不是這個風格的,但出於禮貌還是遞上了簡歷。

我自然想要離開,但其中資歷最大的老人開口了:「學農的?小夥子倒像種田的一把好手,看你這一身腱子肉。我家小孫子,未來有你這般高我就偷笑了。」

我尷尬地笑著,也不知道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老人朝著遠處招了招手,我怕是看錯了。

一位女孩朝著這邊走來,手裡抱著一疊文件笑著:「主任,今天的報告。」

被叫主任的老人樂嗬的笑著:「這位是新來的同事路橋,蘇小小你照顧著一點。」

這就入職了?我簡直難以置信。但看著麵前叫蘇小小的女孩,我顯然恨不得立刻入職。

一陣怪風吹過,水麵波濤漣漪而起。

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老人側頭詢問道:「要過年了?」

我馬上反應過來:「明天春節。」

「哦,好!今天你熟悉、熟悉這裡,明天上完班早早回家過年嘍!對了,你春聯買了嗎?鞭炮呢?對哦,今年不讓放鞭炮了。」老人說道這裡有些失落,身後上了年紀的同事此時也麵露難色。

「我沒買春聯,但是家裡其他人應該買了。」我連忙解釋。

「啥叫應該,這個你拿著!我親手寫的以防萬一,新年新氣象不是嗎?」老人笑著從挎包裡遞出了春聯。

我尷尬地笑著接過規規整整的春聯塞入了自己帶來的書包裡:「謝謝,主任。我看過資料了,我平時是不是就是在西湖邊,把有問題的樹做記錄?」

蘇小小則指了指遠處:「跟我來吧,我給你解釋。」

我連忙跟上,整一個西湖園林保衛部應該也就我們兩個年輕人了。

蘇小小找了一輛破舊的自行車給我,帶著我兩人騎行在西湖周邊逛了一圈。

期間觀察著每一棵大樹,並為其做上記錄。

此時我才發現,對岸也有廣場舞大媽的身影。

而耳邊是***的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如果說聖塘閘亭旁偏抒情的話這裡就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我們選了個安靜的台階坐下,詭異的風聲顯然又傳了出來。這次我靠湖邊更近了,好像聽到了怪異的聲音。

無法描述,就像是怪物的怒吼。

「等等,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我下意識地詢問道。

蘇小小搖著腦袋:「沒有,廣場舞的喇叭聲音吧。出現怪聲很正常的。我說說平時要乾的事情吧,偶爾有孩子走丟了或者有人撿到了丟的東西和身份證,我們也要幫著廣播一下。廣播站的鑰匙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把,等過幾天入職了再給你配。」

我自然點著腦袋,但對剛剛的聲音耿耿於懷。

那種感覺明明像是湖底傳來的,怎麼可能是廣場喇叭?

我想了個話題對蘇小小說:「我感覺這個工作太老齡化了,適合養老退休。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乾這個?等等我這樣問是不是不太好?我的意思就是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別人看我們就是天天在西湖閒玩的人?到點了就下班回家?」

蘇小小此時笑了笑:「那要看從誰的角度了,人的話確實是這樣,但站在樹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怎麼?還能有樹的角度?」我不解地說。

蘇小小指了指遠處的大樹:「就拿你麵前的這棵杭州市花桂花樹來說吧,一棵桂花樹要長成你眼前的這顆大樹,至少要百年的歷史。就算長成一個人無法環抱的樣子,少說也都要二十年。而一個人的一生,長大成人也就二十年。一個人的壽命盡頭也不過百年之久。我們一輩子其實照顧不了幾棵樹木,相反這裡的每一棵樹都能看著我們這些人度過一生。」

「你這個角度很奇特誒,也就是說別人眼裡我們做的事情日復一日沒有激情,但樹卻知道我們默默為其服務了一生?」我說著反而開始激動起來。

「我們西湖還有七顆超過一千年的古樹,在它們眼裡我們則不過是一瞬罷了。當然,甚至有更誇張的東西,需要一代代人去守護。」蘇小小感慨道。

「更誇張的東西?需要一代代去守護?是什麼意思?」我反應過來蘇小小是話裡有話。

「我說的是文化遺產,就好比眼前的西湖需要一代代地守護。哎,說了你也不懂。」蘇小小緊張的解釋完起身去騎車。

蘇小小走的顯然是特別的急,記錄樹木狀況的筆記本掉到了地上。

看著蘇小小遠去的背影,我彎月要想要撿起。

卻看見日記本第一頁日歷的位置,在過年的那天打了個紅圈還寫上了一段話:晚八點半打年。

我拿起下意識的翻看,字體無比的端正。

我開始翻看起來,裡麵寫的是樹木狀況的記錄。

但記錄頁的右下角顯然有別的東西。

每一頁右下角都會寫上一句:未蘇醒。

最新頁就是今天的內容,卻寫著:已蘇醒。

蘇小小此時騎了回來,緊張的一把抓過:「你都看見什麼了?」

「沒什麼,看掉地上了就想著給你撿起來。」我連忙回答。

「給你配鑰匙的時候你也會有一本的。」蘇小小說完再度啟程顯然十分匆忙。

而我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說不上來。

原來我們是有辦公室的,西湖邊的小院堂裡擺著好幾張書桌。

小房間內是主任的辦公桌,但顯然堆滿了樹木的觀察日誌。

不遠就是廣播站,可為什麼麵試我的時候大家卻在湖邊的亭子?

主任喊著下班,大家一窩蜂的散了。

本應該是開心的事情但每個人卻都陰沉著臉,這很不對勁。

第二日,春節當天。

我感覺這裡肯定有著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但我顯然還是看不出來。

年級稍大的同事在手機上玩著五子棋、鬥地主,直板手機帶著九宮格按鍵。

蘇小小起身又打算帶著我湖邊一日遊,我自然跟上。

蘇小小沒有變,時不時拿出本子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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