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勝(1 / 2)
對麵忽然氣勢如虹,攻勢明顯更為凶狠,仲室紹拙卻僅是淡淡一笑,曬道:「勁頭倒不小!」
他反而徹底放下心來,連女人都上陣了,對麵敵人縱使再凶悍,也隻是臨死前的反撲罷了!
這種情況他見的多了,倒不是說他覺得士氣無用,而是在懸殊的力量麵前,靠嘴去喊,是沒有用的!
自家鎮北牙營兵馬什麼樣?那是經年累月,十數年如一日的操練拚殺,說是百戰餘生也不為過!對麵呢,仲室紹拙算的很清楚,幾番拚殺下來,對方有限的精銳已經損失殆盡,看著烏壓壓一片,實則烏合之眾,說不定剛剛才放下田間的鋤頭!
就這樣的隊伍,喊的猛一些便能贏了常年刀不離身的精銳悍卒?那天理何在?!
「慢慢推上去吧!對付這些人,明刀明槍的砍過去便是了!」仲室紹拙朝左右吩咐,「傳令,全軍壓上去!」
撫遼鎮軍固然勇猛,鎮北牙營卻也殺出了血性,兩軍廝殺至此,再無丁點花哨,全是刀刀見血的袒肉相搏。
司馬白三番兩次想故技重施插入敵陣,可麵對以力碾壓的敵人,卻總是找不到突破口。而他身邊將士越戰越少,陣型越來越鬆垮,已經不可避免的被一步步壓迫後退!
「這便打不過了麼?」司馬白險險避過一刀,饒是他身體底子不錯,此刻也已氣喘籲籲,每呼吸一下,月匈口都火辣辣的疼痛。
望著不緊不慢,穩穩壓上來的鎮北牙營大軍,司馬白不由的一聲嘆息:「終究還是功虧一簣啊!」
忽然間,司馬白想轉身逃跑!
他好不容易時來運轉,學了本經陰符七術,得了至寶矩相珠胎,難不成要白白喪命此處?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殿下小心!」朔朗大喝一聲,護在了司馬白身前,長槊勉力挑翻一個賊兵,卻擋不住斜插來的另一刀。那刀一下砍在他肩胛骨上,虧的鎧甲厚重,否則非得把他半邊臂膀卸下來不可!
「殿下無礙?」朔朗不顧肩頭翻起的血肉,連忙轉頭向司馬白詢問。
司馬白見狀暗道慚愧,自己一時失神,險些害死袍澤!
「無礙!多謝了!」
朔朗憨厚一笑:「嘿嘿!追隨殿下好痛快,縱然死了也值!」
裴山也湊了過來,說道:「賊人太猖狂了,朔朗可敢隨我突入敵陣,殺一殺敵人銳氣!」
「正合某意!」
「算俺一個!」龐慶哈哈一笑,也要沖上前去。
「我說你們」
司馬白知道不論裴山還是朔朗龐慶,這一沖之後,都沒有再回返的打算,其實便是想回,怕也回不來了!
他想勸眾人撤兵,一陣猶豫,剛要阻攔,卻見裴山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殿下,我先去了!死也值了!」
「罷了!」司馬白自嘲一笑,「窩窩囊囊的也活夠了,我大晉司馬皇族,總要有人舍生取義!」
「今夜破賊,在此一擊!」明知有去無回,嘴上還是逞強,高聲喊了一句,司馬白越過眾人,一往無前的硬沖敵陣!
眾人無不抱了必死決心,緊隨司馬白之後,朝敵陣插去!
「為王前驅!」
「唯死而已!」
「為王前驅!」
「唯死而已!」
「嘿,真有種!」仲室紹拙戲謔說道,他很清楚,隻要打下敵人這波攻勢,威南之戰便算告一段落了。戰到現在,雖然略有波折,卻也於大局無礙。
話說回來,那些波折也不是他仲室紹拙的差池,想到高成演,他不禁冷笑連連!好一個王族重將,平日裡自高自大,一到關鍵時候,卻生生折去那許多精銳,看你如何自圓其說,又如何向大都督交代!
「咦?」仲室紹拙正自遐想,忽覺後軍一陣騷動,頓時大罵道,「兩軍交戰,生死存亡之際,誰人敢亂我軍伍?」
「統領!高將軍來報,城南十裡忽現敵人援軍,怕不有上萬兵馬,打的乃是撫遼鎮可足渾旗號!」
「啊!」仲室紹拙臉色瞬間鐵青,這可足渾竟然回師了,偏偏還在這緊要關頭!
「高將軍已傳令撤軍,後軍方才異動,都在等統領示下!」
「他怎敢」仲室紹拙大怒,原本要說他怎敢代我傳令,卻噎在嘴裡吐不出來。高成演雖然僭越指揮,但也可以理解。軍情如火萬分危急,城內尚有敵軍頑抗,城外又有過萬援軍,此刻再不撤兵,怕是要被人活生生堵在城中了!
而此刻的高成演,早已身在威南城外,他那張還算略有威儀的臉上,鐵青著陰沉不定。
身邊親隨忍不住問道:「將軍,這樣是否不妥啊?!」
「有何不妥?無非在大都督麵前打一場說不清的官司,我堂堂王族子弟,還怕和他一小姓黔首打官司?!」
「隻是,這畢竟是咱們鎮北牙營」
那隨從話音還沒落地,便被高成演一劍穿心,跌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