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武烈遇陳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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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二學一咧嘴:「幸好還有個謹慎的!」

「可有何為難?!」馬車中的陳留郡主已經很是不耐煩了,竟像不知自己正被人刀劍圍困。

「冒犯了!」一聲呼喝由遠而近,乃是司馬白馳馬而臨,分開重圍近到跟前,瞥了眼如臨大敵的蒲健,盯著那馬車頷首一禮,「有何指教?」

「隻想奉勸一句,」馬車帳簾掀起,一抹悄影挺身而出,荊釵布裙,顏若珪璋,眉黛春山,一雙秋水翦瞳竟是睨眼如劍,抬首叱罵司馬白,「再不讓行,恐汝樂極生悲!」

這衣飾質樸的玉人,正是魏武玄孫,陳留郡主,廣宗城主,流民女帥,萬家生佛,曹小哭!

曹家後裔對上姓司馬的,是不會給好臉色的,而姓司馬的,在曹家後裔麵前,也少有能理直氣壯的,司馬白自然不會例外。

被一個女人當眾叱罵,他也絲毫不以為忤,隻是臉色稍紅,訕訕一笑,暗嘆都是祖宗欠的爛賬。

他知道仲室紹拙為何攛掇圍捉曹小哭和蒲健,任誰也想把乞活軍和氐軍這兩支強軍的軟肋捏在手裡。

但凡事要分情形,托乞活軍和氐軍暗中相助的福分,羯軍已然敗退,這種情況下魯莽的拿捏刺激友軍,實屬不智!

萬一弄巧成拙,或許便真如曹小哭所言,怕是要樂極生悲了!

「誤會,誤會,何人敢冒犯陳留郡主駕前,郡主來去自由,誰敢攔你?」司馬白翻身下馬,揮手示意部下退開,老相熟般迎了上去,言笑晏晏說道,「隻是營中尚有羯人殘餘,咱們不得已裝裝樣子,如若一團和氣,被羯人瞧見了,豈非陷貴軍於兩難?現下營中已收整妥當,郡主但請移駕,某就不送了!」

「那便多謝了!」曹小哭仍是倪眼如劍,瞥了眼司馬白,清冷回道,「既如此,乞活必不與汝為敵,這便隨羯人撤去!咱們兩清了,以後相見不相識。」

「好說,好說!客氣,客氣!」

司馬白依舊笑臉不改,而心中長嘆,你既相安無事撤兵而走,我這裡,便算是又過了一關!

羯軍既已退去,不論乞活或是神武靖平,都已沒有再戰下去的意義,尾隨而退乃是題中之意,這一仗,是真的勝了!

這一勝一步的邁出來,誠然艱難,但棘城卻還遙遙,擊退石虎仍是癡人說夢!

說到底,縱然勝的再多,石虎主力不敗,也隻是徒勞而已。

司馬白不禁悵然,亂世求活,何其辛苦!

一場驚變,不見曹小哭亂了絲毫分寸,始終是波瀾不驚的做派,而她此刻卻是神情異樣盯著司馬白。

她隻覺司馬白那金白異瞳一邊金芒灼灼,一邊卻又暗蘊幽森,如深淵般不可見底,不禁驚嘆世上竟有如此異相!

傳聞此人身負太白經天劫象,乃是世間一等一的災星之命,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清臒模樣,竟讓她心頭一顫——他倒裝的瀟灑!

曹小哭微身一福,也不再多言,回身便上了馬車,待那馬車從司馬白身前而過,卻忽然掀開了窗簾,沖司馬白勸勉道:「君子之道,但求不負於心,何慮辛苦一番?」

「咦?」

司馬白一怔,詫異的看著正自望向自己的曹小哭,一瞬間不禁失神,她竟與我心有靈犀,知我惆悵為何?

他脫口說道:「子非我,焉知我之慮!」

曹小哭卻自然回道:「君非孤,焉知孤不知君之慮?」

「嘿,嘿嘿,」司馬白扶額訕笑了兩聲,「倒也真是好猜,我之慮,自然是將汝等趕出平州!」

「有誌氣,好膽略!」曹小哭柔荑輕輕拍了兩拍,這姓曹的,真是難得誇贊姓司馬的有誌氣!

但見曹小哭仰著那如玉般精致容顏,望向司馬白:「白王若敢率軍一追,孤將於棘城相侯!」

司馬白一曬,原來是為了激我去送死!

小丫頭的激將法他心中雪亮,卻是莫名失落,暗嘲自己該不是許久沒碰女人的緣故,美人兒稍假辭色,竟自將臉湊去貼人家軟語!

非也!經此變故,此女怎能去逢迎羯狗?!司馬白忽然一頓,她非是戲言!但又是何用意呢?

莫非?

突然,司馬白眼前一亮,一個異常瘋狂的念頭躥了出來,仿若一點星星之火,卻照亮黑夜!

直覺告訴司馬白,倘若抓住它,一切困難既將迎刃而解!

追!追上去!追上石邃!一直追到棘城去!

當他抱著那一絲僥幸,再朝曹小哭望去時,伊人正也仰望而來,霎那一笑,秋水眸子迎上了金白異瞳!

司馬白心頭一顫,忽如烏雲見日,她真要助我?!

但眼前這玉人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似什麼都說明了,司馬白知其寓意,卻又不得不懷疑是否皆是自己的臆測癡想!

難道為了這丫頭輕飄飄一句話,便要押上腦袋麼?

罷了,司馬白長籲一聲,暗道但求不負於心,何慮辛苦一番!

「白王果真好膽略呢!」曹小哭收斂笑容,凝聲說道。

「果真麼?」司馬白卻是苦笑,終是側身讓開了車駕,頷首僅道:「謝了!」

注:海上撈明月,高山留浮雲。世上最無情,武烈遇陳留。

——戲本《武烈平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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