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別了慕容鮮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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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近來繳獲是有不少,但也不至於給這些鄉兵雜勇糟蹋啊!」

那人話音還沒落,便被隊正喝止,

「噓,閉上你的臭嘴,人家自己的繳獲,自己不用,難道給你用?」

「啥?那是他們自己的繳獲?」

「你知道個屁,他們是四將軍的牙兵!正經的虎狼之師!追隨四將軍從遼東連戰連捷,一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是那日擊破羯狗大軍的先鋒!又在密雲山得了大勝!日前才回轉棘城,俺親眼看見他們伴在四將軍左右!」

「哦哦!哎呀!」那被踹之人頓時唏噓不已,「那可真是的,他們若不用,真沒人夠資格用了!」

「瞧見那個大漢沒有,嗨,還有哪個,就是那個最高的,俺可是知道,千人首級掛在功勞簿上,遼東熊不讓!」

又一人說道:「可怎麼看都是一群鄉下人,四將軍真是天上將星下凡,帶著這麼一群人也能立下赫赫功勛!」

「哼!」一聲冷哼傳來,一個老卒躺在牆角藤椅上正自打著哈欠,朝地上唾了一口。

那老卒是平郭人,原來是安遼鎮的鄉兵,在城外大戰羯趙時,折斷了一支胳膊一條腿,落下了半殘身軀,四公子不忘老卒之功,安排他在城門吃餉,在棘城算是一個肥差了。

隊正生怕哪裡惹了老卒不快,連忙上前詢問:「老鐵哥,你見多識廣,咱們哪裡說的不對,你給提點提點唄!」

那老鐵卻是冷傲,躺在藤椅上連眼皮都沒翻一下,渾然沒聽見一般。

隊正乾笑兩聲,也不氣惱,慕容鮮卑最重軍功,尋常人仗著幾分勇武,眼睛都能長到天上,更何況立過軍功的,目中無人乃是再正常不過!

隊正剛要離開,卻見那營漢軍裡閃出一個年輕將軍,一步三搖晃的朝這走來。

他也是頗經陣戰的老兵,一瞧來人那一臉的煞氣,禁不住的便是一顫,連忙行了一禮,暗嘆這人手底下是有多少人命,才養了這般煞邪!

那年輕將軍似與老鐵熟識,一近前便嬉笑戲罵:「你個老鐵倒是會找地方將養!快拿碗酒給爺們解解渴!」

那老鐵終於睜開眼睛,卻仍是躺著不動,愛答不理道:「二學子你這個陰陽怪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那人一臉邪煞,正是端木二學,他竟一腳踹上了藤椅,害的老鐵差點摔下來,嘴裡罵罵咧咧:「咱爺們這輩子興許就見不到了,你竟連碗酒都不舍!」

那老鐵也不知怎麼了,別說給酒了,便如鋸了嘴的葫蘆,任由二學子嬉罵,一言不發的假裝睡覺,後來乾脆轉過身,連麵都不照一下!

「知道你還有家室,離不開這裡,你能安頓下來,俺們都替你高興呢,誰也沒埋怨你,你卻在這裡強的什麼勁!再不起身,非把你掀翻不可,你」

二學子收住了話匣,竟硬生生閉上了那張臭嘴,忽然間像足了勾欄裡的小娘皮見著許久不來的恩客,一轉身,抜腿飛奔,便朝隊伍前頭跑去!

接著便聽一聲長嘯,前一刻還如懶漢曬街一般的兵將們,此刻竟整齊劃一分列城門兩端,突如其來的殺氣,駭的守門卒們心頭一震——這是何等的百戰精銳,虎狼之師!

一片寂靜,隻有馬蹄零星的踢踏提踏聲,伴著馬車的吱呦吱呦聲,從遠而來,越來越近。

那隊正感覺周遭氣氛噌的蒸騰起來,他圍過獵,知道這種寧靜的蒸騰,正如獵場中的海東青和狼犬,守候著主人的到來!

隊正透過人牆縫隙朝前望去,識的馬車前的那騎,乃是裴家大公子裴山,他引著馬車在隊伍前方停下,車上走下一人,三伏天裡竟還裹著貂裘,這人隊正也認識,昌黎郡王司馬白!

司馬白緩緩走下馬車,朝著眼前這支兵馬打量一圈,執馬挺月匈候立在那裡的,有裴金、熊不讓、端木二學、於肚兒、勝七、榮劍、柳栓柱,一營將士,都是隨他轉戰千裡河山,肝膽相照的袍澤!

那一金一白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他站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熊不讓昂然一步跨出軍列,雙手擎著一把狹長橫刀奉至司馬白麵前,正是司馬白砍翻支雄大纛,昏迷後於亂軍中丟失的禦衡白!

熊不讓怔怔瞅著麵前的自家主帥,那一襲貂裘格外刺眼,外間傳聞司馬白一病不起,他隻當這病是操勞過甚,恨不能以身相替!

幸而殿下無礙,但這憔悴的樣子,卻讓近丈高的漢子眼圈濕紅,強忍眼睛酸澀,這漢子一拜到地,奉上禦衡白,沙啞泣道:「為王前驅,唯死而已!」

「唰!」

隨著熊不讓這一跪,一千二百將士亦然一跪,每人僅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沉一喝:「為王前驅,唯死而已!」

守門卒們站在那裡手足無措,不知人見人罵的災星,為何會受這些虎狼們敬服!

更令隊正驚奇的是,那素來冷傲的老鐵,不知何時離開了藤椅,半殘的身軀竟同樣的跪拜在地,嘴中囁喏,也是「為王前驅,唯死而已」,同那些虎狼們一般無二!

這些守門卒哪裡知道,

為王前驅,唯死而已,一次次的必死之戰,那一千二百人就靠著這句話,一往無前,死中求活!

裴山抽出佩刀,噌的割破手腕,任血流出,同樣一拜,擎著手腕,肅然道:「為王前驅,唯死而已!」

「嚓!」

一千二百把刀同時抽出,割破了一千二百個手腕,一樣的誓言:「為王前驅,唯死而已!」

以血為誓,以命相隨!

麵對一千二百袍澤的血誓,司馬白默然不語,伸手撫上禦衡白,摩挲那烏黑刀鞘,這把已然飽飲胡虜名將之血的晉室名刀,此刻又回到了手中,他猛的抽出刀鋒,同樣割破手腕,

「有諸君之信,白,死亦值!」

他回頭凝望身後的棘城,心中感慨萬千,從一介碌碌王公,到現在身懷本經陰符七術,負藏至寶矩相珠胎,更有精銳袍澤誓死追隨,從今往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別了,慕容鮮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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