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風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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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的廷議上,司馬白一句「我想調兵入京」,在朝野上下掀起軒然大波,京城裡一時間眾說紛紜,對司馬白的風評莫衷一是。有抨擊他跋扈亂政的,有嘆其魯莽誤事的,也有贊其心誌純粹的,更不乏有人惱恨他吃飽撐的沒事乾竟斷人財路砸人飯碗。

而京城中相當一部分精英士人對於這件事的看法,卻是心照不宣,甚至暗中慶幸。

司馬白初來乍到一介北歸之人,毫無根基可言卻把世家朝臣得罪的一個不剩,偏偏皇權暗弱,這個孤臣未免做的太早了一些。

一言以蔽之,武昌郡王是把忠臣和孤臣的概念混淆了,導致好心辦了窩囊事。

大好局麵因為操之過急弄成這般地步,何其可惜,甚是不值。

不過這也意味著武昌郡王到底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年輕人,與他那馳騁疆場的本事比起來,他的城府手腕就非常平庸了。

這並不稀奇,這樣的人從古至今比比皆是,這是很多天下名將的通病軟肋!

對於那部分精英士人而言,這是個天大的幸事,他們因此很是鬆了一口氣。甚至可以說,司馬白辦的這件窩囊事很大程度上讓他們放下了忌憚,尤其平息了他們心中那股絕不願承認的妒火。

隻要不動刀兵,司馬白不足為慮!

他們有的是手段炮製這個戰無不勝的天下名將!

事實上,京中已經湧起一股炮製司馬白的暗流,縱然還談不上炮製,但遏製打壓卻是心照不宣的,至少也得教訓一下,殺殺武昌郡王的武威。

然而已經陷入暗流中心的司馬白卻似好無察覺,朝政廷宣之後也不問後續風波,事不關己一般竟悠閒玩樂了起來。那番震驚四座的廷議言論,好像是隻為圖個痛快而放了一通響屁。

他不僅自己玩樂,竟也十分體恤士卒,早給王營上下放了十天大假,並著意叮囑將士們多去見識一下建康風物,更明言要他們大碗喝酒大把花錢。他那原話是總得知道自己從前豁出去的這一身熱血,究竟是為了什麼東西。

有主帥放話,這些兵頭子們哪裡還有顧忌,兼有左衛弟兄們熟門熟路的邀約,京城各大勾欄瓦肆一時間充斥操著北地口音的粗獷漢子。

本就是京城世家子的徐霆幾日來更是酒宴連連,豪言壯語牛皮話裝了一肚子,逢人便誇耀他那赫赫戰功,國戰英豪的派頭儼然十足了。這不午間便被老三徐霽拉去了酒樓,出乎徐霆意料,席上作陪的兩人竟是京城坊肆的頭麵人物。放在從前,這兩個江湖大佬,別說徐霆這左衛不入流的校尉,便是通吃黑白兩道的徐霽也輕易上不到他們席麵的。

但酒過三巡之後,徐霆也漸漸看了出來,這兩個大佬今天安排如此場合,並不隻沖著他徐霆名頭,最主要是為了他請來的一個重要人物,武昌郡王愛將端木二學。

說起來徐霆請到二學子實屬巧合。

這二學子固然極受司馬白看中,乃是厭軍的核心將領,但其人性格狠戾也是出了名的,將士們一般都敬而遠之。而休假以來不同於旁人流連京城繁華,他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窩在大營裡獨自飲酒。

昨晚徐霆送袍澤回營,正撞見一個人喝悶酒的二學子,讓人瞧著很是孤單可憐。念起戰場上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徐霆便壯起膽子上前邀他出營玩樂。原本也隻是盡個心意,不料二學子竟一口應承下來,徐霆喜出望外,倆人當晚便喝了各酩酊大醉直接住在了徐霆家中。巧在中午三弟約了酒場,徐霆自然硬邀住在家中的客人同往,二學子不便推脫,便也跟了來。

徐霆那是酒場上扌莫爬滾打多少年的老油子,誰是主賓誰是陪襯他心裡明鏡一般,以至於心裡越發打鼓,借著如廁功夫將老三拉到角落。

「老三,今天這酒局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霽隻當二哥被搶了風頭心中不快,連聲勸慰:「他們難得能與端木將軍遇上,自然會熱情一些,二哥莫急,明日我再與二哥擺一場。」

「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麼,況且端木將軍在這豈有我為主賓的道理,我是問你,那幾個大爺是你請來的,還是他們找上的你?」

「這有何區別?」徐霽閃爍其詞。

「你別打哈哈,如實說來。」

徐霽似乎也覺察出蹊蹺,扌莫著後腦勺回道:「今天一大早,宋三爺和王四爺親自來尋的我,說仰慕二哥威名,要我務必請來二哥。」

徐霽狠狠啐道:「那宋河是什麼人物,老周家嫡親的外甥,加著五品員外郎的官身,替老周家管著京中大半賭場買賣,能瞧起我等?那王四更是一貫橫行京城,可曾給過你半分好臉?!」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今日設宴,就是沖著端木將軍而來?」論心思精明,老三強過老二不知多少,已經猜到二哥所指,不過仍是打著哈哈說道,「沒甚稀奇,這幾日來,京中權貴都在爭相結交厭軍諸將,無非是看中武昌郡王如日中天的勢頭,想早早結個善緣罷了,走走,回去喝酒,萬不能怠慢了貴客。」

老三這話說的是實情,連徐霆這種不入流的角色都被人捧成了國戰豪傑,已經不知有多少人給他封官許願,何況厭軍裡的核心將領?

徐霆嘴角一撇,默不作聲,心中卻道他們真的隻是想攀附武昌郡王嗎?

他此刻酒意全無,心中已然警惕起來:端木將軍昨晚才住在我家,姓宋的和姓王的一大早就找上門來,必然是一直在暗中盯著厭軍諸將了,他們乾這種勾當能安什麼好心?

恐怕是他們背後的勢力要對武昌郡王下黑手吧!

當然,他徐霆原本就是禁衛軍籍,別人縱然拉攏示好也談不上撬武昌郡王的牆角,可是端木二學這些人呢?

他不禁替武昌郡王擔憂起來。

京城水深且渾,連犄角旮旯裡都充斥陰謀詭計,武昌郡王非但不抓牢軍心,反而對手下將士放任不管,這與開門揖盜有什麼區別?

老三瞧出老二的心事重重,江湖老練的寬慰道:

「人家就算打歪主意,也不會擺上台麵的。即便耍什麼花招試探人,那端木二學應承便應承,不應承的話,他們必然是點到為止,來日方長緩緩圖之便是了,絕不會蠻乾硬來。總之二哥放心,到了宋三王四這般地位,哪個不是八麵玲瓏左右逢源?豈會在這酒局上讓大家難堪?」

「嗯。」徐霆敷衍應和著。

徐霽不放心,壓低聲音叮囑道:「老二,你我隻管喝酒,少管閒事,該裝糊塗的時候務必裝糊塗,免的無端端惹禍上身!」

「瞎囉嗦,我又不傻!」

徐霆不耐煩道,重新調整了心情,換上了笑臉醉容,推開了廳門。

結果一推門,二人便怔在了門口,他倆萬沒料到隻這一會功夫,剛剛還氣氛歡熱的宴廳竟冷的像地窖一般。

身段妖嬈的舞娘們跪在地上,一個個都在那瑟瑟發抖,而二學子麵前的幾案上,酒盞碎片更是格外紮眼。

望著一臉冷笑的二學子,徐霆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一聲糟了,怎敢把這邪貨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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