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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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刺激,以至於荀洌眩暈的踉蹌了兩步。

掐著佛珠的手不自覺的使勁,指甲陷入手心,刺痛蔓延至大腦,才讓他稍微清醒。

「你沒事吧。」

有好心的賓客扶住了他。

荀洌啞啞的道了聲謝:「抱歉,不好意思。」

他直起身,逆著歡呼的人群,一路擠出去,直到內場邊緣。

走廊上的侍者見到他,迎了上來。

不等他詢問,荀洌揮揮手:「沒事,我需要來點新鮮空氣。」

侍者指引道:「沿著廊道一直向前,到第一個轉角處右轉,就能到露台,那邊也提供酒水。」

荀洌點點頭,就著他說的方向一路向前。

遠離舞池和人群後,空氣純澈了不少。

他走到露台,深深吸了口料峭的夜風,才將月匈口那股濁氣徹底吐出來。

露台外是一個薔薇花壇,處處是漂亮的霓虹彩燈和紮花氣球。花壇中的噴泉廣場上搭了個不大不小的精致酒館,擺了一圈傘棚與藤椅,為賓客們提供了一個休息與私談的場所。

荀洌走到酒館前,敲了敲吧台玻璃。

調酒師還在細心的擦拭酒器,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客人嚇了一跳。

「波蘭伏特加。」荀洌說。

「好的。」調酒師微笑:「先生要試試特調燃燒星球嗎?協調了高度烈酒的辛辣,口感會更爽口獨特。」

荀洌懶得去琢磨這是什麼類型的雞尾酒,隨意「嗯」一聲,拉開一張黑漆藤椅坐了下來

嗓子還是乾的厲害,他扯了扯緊束的領口,讓脖子有更多的活動空間,然後倚著椅背靠倒,仰頭看向天空。

今夜無雲,天幕像一塊深藍寶石,嵌著皎潔銀月與閃爍的星河。

靜謐花園遠離了俗不可耐的名利場,隻能聽到噴泉淳淳的水聲與風吹花草時偶爾響起的簌簌聲。

在這個相對安全的空間裡,荀洌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先生,您的酒。」

調酒師舉著酒盤,在荀洌身邊的玻璃圓幾上放下一杯酒。

勃艮第杯裡盛著純白剔透的伏特加,燃著幽紫的火焰。火焰之中,卻是一顆藍寶石般的湛藍冰球,正不斷冒著縹緲的白霧。

「把藍柑汁、菠蘿汁、朗姆酒和椰子力嬌酒注入空心冰球,組成了這顆湛藍的星球。」調酒師徐徐解釋:「火焰燃盡後,您就可以品嘗了。」

荀洌凝視著冰球因灼燒而崩裂的晶瑩表麵:「你剛剛說,它叫什麼?」

「燃燒星球,先生。」

「很好。」他從錢夾裡抽出幾張鈔票遞給調酒師:「很有創意,我很喜歡。」

調酒師收到小費,笑意滿滿的鞠躬:「感謝您的慷慨,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請隨時叫我。」隨後很有眼力見的離開,不再打攪明顯希望獨處的客人。

看著酒杯裡不斷裂開的冰球,荀洌微微有些出神。

星球內是精心調製的甜酒,甜美但脆弱。星球外是辛辣粗狂的伏特加,刺喉且強大。

一層薄薄的冰璧屏障,勉強的阻隔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酒水。

但炙熱而妖嬈的火焰,卻從下到上的舔食著冰壁的每一處,它一點點攻擊著脆弱的屏障,加快著星球傾塌的速度。

荀洌抽了抽嘴角。

他覺得這顆燃燒星球的處境和自己很像。

自己和原主是徹底相反的兩個人,僅靠著偽裝人設,才一直維持著清冷禁欲的假麵。

直到今天——不——直到潛入gay吧,被男四男三發現後,戴在臉上假麵被無意間掀開。

再然後,自己和男一一夜情,假麵徹徹底底碾碎了,連渣子都不剩。

荀洌很鬱悶。

泡gay吧的消息穿進宋傲然和宋澹然耳裡就算了,為什麼賀彰明會恰好在那天晚上屈尊降貴的親自來找他,為什麼賀彰明恰好就戳在他x上勾得他精蟲上腦,為什麼原劇情裡直的不能再直的賀彰明,居然會半推半就的被他給強上了?

身為男主該有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小三不能誘的優秀品質去哪了?

拜托,那家夥不僅幫他手沖,還被他按在床上玩了整整一晚上誒。

三次,還是四次?

荀洌自己都不記得了,隻知道最後收拾的時候,他們用掉了酒店客房整整一盒套套……

荀洌悲催的盯著燃燒星球徹底崩裂,已經提不起精神去思考,自己是會被天涼荀破呢,還是被天不涼也荀破呢?

還說從源頭上掐滅be呢,這下可好,一個手抖把進度條從開局直接拉到be。

「哢嚓」一聲,脆弱的冰壁徹底碎裂,湛藍甜酒傾瀉而出,陷入伏特加的熱烈懷抱。

隨後,完成使命的火焰似乎也沒了追求,舔了一口杯壁後,漸漸熄滅。

荀洌眨了眨眼睛。

更專注的看著甜酒兌進蒸餾酒,兩種不同的酒液一點點混合著。

一部分伏特加被染成了藍色。

荀洌挑眉,伸手捏住酒杯,微微晃動。

湛藍甜酒勻稱的融合進與透明的伏特加,整杯酒呈現出雨過天晴的剔透淺藍。

「唔。」

他沉吟一聲。

這杯燃燒星球,一旦苦苦支撐的冰壁破碎後,甜酒就不得不融入伏特加。

可甜酒本身,並沒有完全消失。

不僅沒消失,還非常給力的玷汙了純白的蒸餾酒。

荀洌搖晃著杯中美酒,失了魂的眼眸恢復神采,且愈來愈亮。

像沉寂的星球,浴火重生,再一次恢復生機。

自己掉馬了又怎樣?

他又沒有一個主神或係統天天在耳邊威脅:不走劇情就毀滅,人設崩壞就死亡。

不就是掉馬擺爛嗎?擺爛,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把賀彰明當炮友上了又怎樣?

雖然是他先動手的,但賀彰明不也很爽嗎?誘奸變和奸,賀彰明簡直完美符合受害人有罪論啊。

沒點渣屬性和厚臉皮,他還當什麼海王?

就算賀彰明不忿,手上能調用的資源和人力依舊是原劇情的那些。他隻要緊盯賀家和宋氏集團動靜,一發現天涼荀破的苗頭就收拾收拾跑路,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突然之間,荀洌悟了。

自從看清賀彰明那張臉後,一直喘不過氣的鬱悶心情倏地消失了。

他拿起酒杯,容光煥發的喝了口特調。

果然,被甜酒一中和後,伏特加特有的口感與味道沒有流失,隻是更加醇厚多變,爽快可口。

心情好的時候,再烈的酒都能輕鬆下肚。

「砰」一聲脆響,荀洌把空酒杯擱在圓幾上。

他又鬆了鬆扯了扯領口,起身走到吧台前。

調酒師抬頭,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荀洌瞅著這個調酒師。

白襯衣,黑馬甲,暗紅領結。

眼睛鼻子嘴巴,其貌不揚,一旦脫下這身製服放進普通人裡,轉眼就會被淹沒。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的月要特別細,貼身馬甲一束,居然有種不堪一握的窈窕。

荀洌本想很海王的對他勾唇一笑,忽然又想起,宋氏兄弟隻看到自己約炮,宋傲然甚至懷疑自己表麵約炮,實際是在釣魚。

隻有賀彰明一個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的完整體驗了自己的繁糜銀爛。

這麼說來,該裝的還得繼續裝。

至於賀彰明麼……見到了再說吧。

嗯……利用劇情刻意回避,說不定再也不會見到他呢!

荀洌拿定了注意,就對調酒師淡淡的說:「一杯卡布奇諾。」

調酒師含笑:「抱歉,這裡暫時不提酒水之外的飲料,先生可以去內場吧台,酒水咖啡果汁軟飲,那邊什麼都有。」

荀洌沒理,堅持說:「卡布奇諾,七層慢搖樹葉拉花。」

調酒師臉色微變:「七層慢搖樹葉,您確定嗎,先生?」

荀洌漫不經心的移開目光:「薰夫人的後台不隻是那個前蘇俄軍火商情人。她原名大笠薰,是立本間諜大笠三郎的女兒,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也許能找到你們一直希望找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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