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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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場門口。

年不幻一溜小跑過去接人,他預想中應該是另一組探測人員,背著受傷的唐副隊或者蘇離,結果剛走近,視野裡猛地撞入了獵犬那張慘白的麵具。

年不幻腳下一滑,差點呲溜著滑跪在地上。

竟然是獵隊在背人?!

他又驚又悚地穩住腳步,急剎停住,尷尬招呼道:「獵隊,您出來了。」

獵犬沒說話,加上麵具和昏暗的天光,年不幻甚至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自己一眼。

但他素來長袖善舞,笑著自顧自說:「您來處理效率就是不一樣,一下就搞定了,裡麵情況怎麼樣,您看到蘇離了嗎?他還……」

說話這會,獵犬正好從年不幻身旁走過去。

天色昏沉模糊,但年不幻還在那一剎,看清了獵犬背著的那個人是誰。

年不幻:「!!」

年不幻感覺自己也受到了沖擊,他揉了揉眼睛,再扭頭去看,嗯,沒看錯,那個親密趴在獵犬後背上,還把臉埋在獵犬側頸裡的長腿青年,的確是蘇離。

年不幻目瞪口呆了半響,終於慢慢反應過來。

原來原來也沒有傳說的那麼冷漠不講人情啊……

看他毫無介懷背著隊友的樣子,明明就是個麵冷心熱的好人啊。

年不幻趕緊跟上獵犬,自覺地幫蘇離這個隊友道謝:「真是麻煩獵隊背我們蘇離出來了,我剛才還一直擔心他來著……」

獵犬瞥了年不幻一眼,眸光極冷。

年不幻:「?」

他哪裡說錯話了嗎?

獵犬收回目光,沉默地解開車鎖。

細微的彈響拉回年不幻理智,他迅速上前,主動去開越野車後座,同時扭頭熱心問道:「需要我幫忙扶蘇……」

話到一半突然尬住。

獵犬並沒有到後座這邊來,他一手托著背上的蘇離,另一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小心地將蘇離放到座椅上。

年不幻愣愣地看著,有一瞬間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對啊,蘇離卻是應該坐前麵,徐追野也昏迷著,他坐後麵正好。」年不幻主動道,「我去把徐追野那家夥扶起來,他也昏迷了。」

說著話,年不幻繞到另一邊,吃力地將死沉的徐追野拽起來。

他在費力這會,獵犬已經上了車,並且按下了車鎖。

噠的彈響再度響起,剛把徐追野拉起來的年不幻:「?」

「獵隊,我們……」

話沒說完,車子引擎又響了,年不幻終於正確的反應過來,敢情獵犬他壓根就沒想過帶他和徐追野啊!

可為什麼啊,蘇離是昏迷的隊友,徐追野也是昏迷的隊友啊,為什麼他和徐追野就不能上車?!

年不幻不死心地敲了敲車窗,謹慎小心地道:「獵隊,能開一下車鎖嗎,我可以不上車,但徐追野他還昏迷著,麻煩您送他一下,可以嗎?」

車裡沒回應,車鎖也沒打開,隻有引擎在無情發出震動的轟鳴聲。

車裡,蘇離睜開眼。

他剛才竟然真的趴在獵犬背上短暫地睡著了一會,但在年不幻說話的時候,他便醒了,隻是一直在裝暈。

越野車隔音,年不幻那一長串話隻傳進來一點模糊的字音。

獵犬對車外的動靜毫無反應,他掛好擋,還真要就這麼扔下外麵的人走了。

蘇離偏著臉,抬眸就能看到獵犬的側麵。

在獵犬即將踩下油門那一瞬間,蘇離伸手,抓住了獵犬的手腕。

手掌底下,獵犬的肌肉有瞬間的繃緊,他慢慢轉過頭,沉默地看著蘇離。

前方的車燈光透過擋風玻璃滲進來,亮光映入他的那雙血色的眼睛裡,有著猩紅的透亮感。

蘇離輕著聲音商量:「畢竟是隊友,以後大家還要相處兩個月,獵隊要不就帶上徐追野吧。」

主要是徐追野那貨好像還看到了什麼東西,而蘇離已經沒辦法篡改他的記憶了,所以現在絕不能讓徐追野和唐百他們待在一起。

萬一那家夥醒來後說漏嘴,那就麻煩了。

獵犬沒說話,但蘇離知道他既不高興,也不願意。

蘇離拉著獵犬的手臂輕輕晃了晃:「幫幫忙,獵隊。」

獵犬甩開了蘇離的手,他沒說半個字,隔著麵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最後還是解開了車鎖。

蘇離彎起唇角:「謝謝獵隊,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呢。」

獵犬:「。」

年不幻順利打開車門,將徐追野塞進後座,他硬著頭皮,頂著尷尬和壓力對獵犬說:「謝謝獵隊了。」

說完他關上車門,主動往後退了兩步。

沒幾秒,獵犬果然毫不留情地調轉方向,呼嘯著開走了。

年不幻目送著獵犬的車走遠,四周平靜下來,他的思緒也漸漸冷靜,然後越想,就越是覺得今晚的事情全都怪怪的。

蘇離那個人有點奇怪,獵犬對他的態度也有點奇怪。

莫非兩個人是舊相識嗎?

年不幻站在農場門口,胡亂想了一會,接著唐百,鄭胡,以及另一隊檢測人員也出來了。

幾人匯合後立即交換總結信息。

「所以目前我們可以確定的是,農場裡的厲鬼可以化形為黑貓,並且通過鏡子對人施加預言暗示,但是預言內容,並不是真正的未來。」鄭胡總結道,「它隻是可以通過操作,變成現實,比如唐副隊一開始……」

鄭胡滔滔不絕的講著,唐百卻有些走神。

一開始他也是這麼認為的,黑貓的預言實際上隻是暗示,加上黑貓的推動,預言內容最後才會變成現實,但是……

他最後看到的幻境背景,明顯不是在蘋果農場附近,韓科長也壓根沒和他們在一起,如果黑貓的預言隻是單純的暗示,那黑貓是怎麼知道韓科長這個人的?

一旁的鄭胡還在繼續說:「後來獵犬趕到,他處理掉的黑貓,所以,現在蘋果農場裡的厲鬼已經消除了,但原本住在農場裡的三個拜鬼會教徒不知所蹤。」

說著鄭胡皺起眉來:「這個倒是有點奇怪,我們得到蘋果農場消息的當天半夜,就派人過來盯著這邊了,一直沒見有人出入,按理說農場裡的人還在才對啊。」

年不幻突然接話:「會不會是那個……先知,他已經提前知道了一切,然後做好了安排,就等我們過來?」

他話一說完,四周頓時一靜,尤其是唐百,後背爬滿了驚悚的寒意。

鄭胡卻輕鬆地笑起來:「年輕人,你還真相信那什麼先知的預知未來能力啊?」

年不幻有點不好意思,對於先知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靈異局的統一態度是忌憚但不相信。

因為沒人能真的預知未來。

另一個探測人員這時候說道:「我看蘋果農場的消息,就是他們故意透露出來,然後引我們過來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唐百鬆了鬆壓迫呼吸的領口,慢慢冷靜下來,他低聲說道:「目的是挑撥離間。」

鄭胡問道:「啥意思?」

唐百感覺自己越來越冷靜,他繼續道:「在黑貓的幻境裡,我還有年不幻都看到了蘇離襲擊徐追野,於是當時我的內心產生了對蘇離不信任,其實這才是黑貓幻境真正的目的。」

「再後來,我還看到一個幻境,幻境裡韓科長被綁了起來,而獵隊好像要殺他。」唐百剛壓下的那股驚悚感再次湧了上來,「如果,我們都相信了預言是真實的,那結果會不會是……靈異局不再相信獵隊?」

鄭胡頓時拍掌道:「這就通了,拜鬼會之前不是宣稱什麼邪神降臨了嗎,我看他們估計是要搞什麼大事了,但又忌憚獵隊,所以先從內部搞一波我們和獵隊的關係,其心可誅啊。」

這次唐百沒有接話,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假設。

如果,他最後看到的幻境裡,可能要殺掉韓科長的人,是蘇離的話,那他還會懷疑幻境的真假嗎?

可能……不會了。

因為蘇離本就是陸隊,還有自己一直在懷疑跟蹤的對象,他們內心的天平,隻會傾向於不相信蘇離。

幸好,唐百心有餘悸地想到,幸好這個厲鬼的目標是獵犬,要不然,他們就中計了。

當初安排住宿的時候,五個人定了三個標間,蘇離幸運的一個人住一間,不過現在他大概要多了一個室友獵犬了。

蘇離先沒回房間,而是和昏睡的徐追野待在一間房。

半個小時後,徐追野終於悶哼著醒了。

等得無聊的蘇離立即收起手機,關心道:「你終於醒了?」

徐追野扌莫著後頸,慢慢坐起身,腦子還有點懵,他遲鈍地看向床邊的蘇離,反應了兩秒,記憶瞬間回籠,他想起了幻境裡那令人震驚的場麵。

貓臉人摘下了麵具,露出了和蘇離一模一樣的臉。

盡管那隻是幻境,可蘇離的身手本就和貓臉人很像,徐追野早就懷疑他了!

結果果然就是!

徐追野表情逐漸興奮,他死死盯著蘇離「你……」

「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先問一下你。」蘇離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徐追野剛醞釀起來的情緒。

許追野下意識跟著蘇離的思路問道:「什麼?」

蘇離正經道:「你喜歡男性還是女性?」

徐追野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我喜歡比我強的,男的女的無所謂。」

蘇離被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搞得噎了一下,不過不影響,他很快重新入戲。

「啊,這樣啊……」蘇離開始露出復雜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徐追野更加感到莫名,心裡還著急問蘇離貓臉人的事情,便催道:「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啊,是男人就爽快一點。」

蘇離嘆了口氣,說道:「之前黑貓出現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個幻境,是關於你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有些難以啟齒。

「還有年不幻的。」

徐追野:「?」

蘇離深吸口氣,快速說道:「我看到你向年不幻表白了,年不幻拒絕了你,但是你還是強口勿了他,並且告訴他,你是不會放棄的。」

蘇離也道:「我也覺得很離譜,這怎麼可能呢,不過那畢竟是幻境,本身就是假的。」

徐追野感覺腦子一下子就懵了,半響後,他喃喃道:「幻境都是假的?」

蘇離反問:「不然呢?」

徐追野:「……」

好像是那麼回事,但是……

「那你為什麼突然打暈我?」徐追野終於抓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就我被鬼氣纏住脖子的時候。」

如果不是為了掩飾身份,至於打暈他嗎?

蘇離嘆氣,解釋說:「我當時可能……有點太緊張了,畢竟當時我的刀就貼在你側頸上,我怕你掙紮,導致傷口更深。」

徐追野張口要反駁,但又反駁不出來。

他被蘇離一通話術忽悠得腦子發暈,直覺哪裡還是不對勁,但偏偏每個點蘇離又都能解釋得光明正大,毫無破綻。

直到蘇離離開房間,徐追野的腦子還是懵的。

蘇離穿過光線昏暗的走廊,走向屬於他的雙人標間。

他的新室友,獵犬已經在裡麵等他了。

想到自己還要和獵犬共事兩個月,蘇離就忍不住翹起唇角,這個特殊培訓,總算不會無聊了。

路上經過一麵光可鑒人的金屬牆壁,蘇離無意識停下腳步,對著鏡子撥了撥劉海,確定發型正常,蘇離推開了標間門。

屋子裡一片漆黑,沒有拉開窗簾,也沒有打開燈光。

隻有走廊上微弱的亮光投進去,映出屋子的簡陋布局。

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旅館標間,兩張單人床,一麵電視櫃,一台舊電視以及一個洗手間。洗手間的位置就在門旁,麵積同樣狹小,玻璃還是半透的磨砂。

蘇離抬眸看去,第一眼並沒有發現獵犬的位置。

淩晨四點,萬籟俱寂,走廊與房間都既昏暗,又安靜。

蘇離在門口停留了片刻,隨後他邁開腳步,走進去,順便主動關上了門。

沒了走廊上的光源,屋子裡更是濃黑一片,幾乎連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蘇離在黑暗裡往前走,身體一側是牆壁,另一側,則是洗手間的磨砂牆。

屋子裡很靜,隻有蘇離走動時,衣服發出的摩挲聲。

他一步步,走過那麵磨砂牆,抵達牆壁拐角時,蘇離停下腳步。

預想中的襲擊竟然沒有落下來,蘇離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向拐角另一麵。

漆黑裡,隱約可以看到獵犬高大的身影輪廓,以及他那雙顯目的血眸。

他果然就躲在這個死角。

蘇離彎起唇角,說話的語調輕快:「我還以為你又要偷襲我,沒想到這次你手下留情了。」

獵犬沉默地站在黑暗深處,他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可當他真的聽到蘇離靠近的腳步聲,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指,反而鬆開了。

也沒什麼意思,反正打不出結果。

蘇離見對方不說話,便想開燈。

「我不喜歡光。」獵犬終於出聲了,「不要開燈。」

蘇離順著他道:「好,那就聽你的,不開燈。」

他走到靠窗那張床,很是放鬆地直接躺下:「好累啊,我想睡覺了。」

獵犬偏頭看著他,唇角動了動,他很想問,你不怕睡著了被我殺掉嗎?

但最終他並沒出聲。

黑暗與寂靜繼續蔓延,而那個漂亮而狡詐的青年,當真就這樣睡著了。

獵犬始終站在原地,沉默地用視線牢牢盯著那個人。

蘇離仿佛根本沒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僅睡熟了,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獵犬。

屋子裡很暗,但獵犬能看清屋內的所有的細節,包括那個人微彎的白皙後頸,看起來既柔軟,又脆弱。

一捏,就會壞掉。

獵犬無聲蜷起手指,他想握著那纖白得像是天鵝頸一樣的脖子,但並不是想捏碎,或者趁機殺掉那個人,就隻是……很想握住它。

這種失控但又無從發泄的暴躁感,讓他本能的覺得危險。

或許,這個人應該立即消失,這樣他就不會總是感到失控了,也不會再有聲音出來提醒他,說他注定要臣服。

獵犬在黑暗裡無聲行走,繞過那短短的幾米距離,停在蘇離的床邊。

蘇離側身蜷縮著,一隻手搭在枕頭上,另一隻手則輕輕落在臉前,是很孩子氣的睡姿。

獵犬站在床邊,從上往下,俯視著蘇離。

他的肌膚實在白皙得過分,像是發光的玉石,在黑暗裡透出瑩潤的光澤,獵犬能看清他微分的唇,以及那長而卷翹的濃密睫毛。

他睡得毫無防備。

隻要獵犬現在抽出刀,或者乾脆一點,直接上床,扼住他纖細的脖頸,就能成功殺死他。

獵犬的理智無比清晰,甚至冷靜,但他的身體,卻許久也沒有移動半下,他隻是就這麼垂著手臂,低著視線,一遍遍地掃過蘇離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

緊閉的窗簾漸漸透出薄弱的天光,窗外街道上有零星的車鳴間或響起,天快亮了。

蘇離又翻了一個身,麵朝著獵犬。

死寂的屋子裡,忽然響起一道沉沉的呼吸,接著是衣物摩擦的碎響。

獵犬離開了蘇離的床邊,他合衣躺上了另一張單人床,抱著雙臂,靠著床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牆壁。

他沒有趁機殺掉蘇離,但是……那股無從宣泄的暴躁感卻愈發強烈,像是有火星在灼燒他的五髒六腑,叫囂著讓他去做點什麼,去把情緒發泄出來。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不想殺掉那個人。

單人床的對麵。

蘇離無聲張開了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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