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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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事,許曼言帶上西米慢悠悠往外走,走到校門口時,身後一輛黑色奔馳開過來,徐徐搖下車窗。

露出晨晨爸爸斯文儒雅的臉。

「有車來接嗎,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許曼言晃了下手上的車鑰匙。

不同於兩位小朋友親親熱熱,試圖隔著窗戶社交一番,兩個成年人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告別,各回各家。

與此同時,傅臨江已經再次坐上開往r國的私人飛機,他在飛機上沒有用餐的習慣,隻喝了白葡萄酒助眠,打算在到達泰倫斯之前抓緊時間補覺,應付因為臨時變更行程導致更為緊湊的日程安排。

萬米高空之上,發動機噪音不息,空氣乾燥偏冷,偶爾遇上氣流機身還會劇烈抖動,睡眠環境實在稱不上舒適,趁著酒意在血液裡揮發上湧,傅臨江半躺在座椅上,眉心淺川漸漸放平。

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他夢見了廣袤無垠的非洲大草原。

靠著留學時積累的人脈關係,在f國當地政府支持下,二十五歲的傅臨江談妥由國家牽頭,布局海外的貨運港口建設項目,成功在董事會確立了傅氏集團接班人的威信,為了獎勵自己,也是在老爺子的首肯下,決定將三年無休積累的假期一次性全部休完。

他站在世界地圖幾米開外,蒙眼,用擲飛鏢的方法決定去處。

手起鏢落,地點,南非,開普敦。

深耕三年,初入公司察言觀色、謹小慎微,每一次崗位調動靠的不僅僅是老爺子在背後推波助瀾,更是穩打穩紮步步為營,有過被其它董事別有用心穿小鞋壓製,也有過逆風翻盤旗開得勝的誌得意滿。

在傅臨江的身上,年輕人初出茅廬的青澀與毛躁在重重壓力下被提前打磨得圓潤光滑,久而久之有了與年紀不符的隱忍,克製,同時又保持著年輕人的果敢,銳意進取得一往無前。

商界老一輩談起傅家獨子。

——龍生龍鳳生鳳,又一位後起之秀。

——生子當如傅臨江。

評價之高,可見一斑。

將旅行地交給命運決定,算是滴水不漏的傅臨江,平生做的最不循規蹈矩的事情之一。

手往哪個方向用力,或許是潛意識的選擇,命運早在默默觀察,且相互呼應。

就像是獵豹在捕食之後,也要找一個地方打盹,養精蓄銳消化食物,為下一次的捕獵做準備。

哪怕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勝利者,傅臨江早在叢林法則一樣生存的集團公司裡累了,倦了,需要喘一口氣,需要呆在全自然生態、沒有那麼多人工雕琢,精心修飾的地方去調整身心狀態。

所以,當修長手指捏住飛鏢,凝神靜氣的那一瞬,傅臨江幾乎是本能的向往著以原始、狂野、粗獷著稱的非洲草原。

紀錄片裡,莽莽蒼蒼的叢林與一望無際的草地交織而成的土地上,成群結隊的斑馬、角馬在遷徙奔騰,羚羊、河馬、獅子、長頸鹿時現蹤跡……數不清的動物在這片廣袤土地上詮釋自然和生命之間的紐帶是神聖而偉大的。

人類善於作偽,爾虞我詐,與此相比,動物之間的獵捕,互助,反而顯得沒有那麼殘忍,甚至因為生存本能和環境的惡劣而更高級純粹。

傅臨江沒有虧待自己的習慣,他買了張「非洲之傲」列車的火車票,這列火車號稱鐵軌上的豪華遊輪,每一節車廂俱是古董,服務配套設施不下於星級酒店,蒸汽動力,行程可跨大半個非洲,多處景點停靠,二十四小時住在風景裡,將車廂窗戶打開,窗戶外就是猶如紀錄片一樣的旖旎風光。

他這人,看電視喜好與眾不同,隻愛紀錄片,住進紀錄片裡算趣味相投。

想法是美好的。

到達當地第三日,還沒坐上那趟聞名遐邇的列車,傅臨江和隨行的翻譯,不知道因為食物原因,還是水土不服,都生了病。

翻譯上吐下瀉,臉成了菜色,乾脆臥床不起。

傅臨江哪怕早有準備,臨行前打了幾種疫苗,時間太短保護力還不到足夠的時候,雖然不至於爬不起床,整個人神色厭厭,乏力困倦。

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的非洲之行在養病中泡湯,他難得的向朋友群發起求助。

某位正好調任非洲任公司負責人的同學告訴傅臨江,前些日子認識一個亞裔混血的小美女,在做動物保護的誌願者,精通英語法語西班牙語中文四國語言,在本地生活了段時間已有相當生活經驗,有幾天假期剛好又想旅行,如果他不介意再多出一張車票錢的話,她可以充當助理和翻譯。

傅臨江求之不得,要了聯係方式。

這人,正是為完成省錢保命任務而來非洲的許曼言。

她剛接了個新任務,不花錢旅遊十天,行程不得少於三百公裡。

傅臨江的邀請,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兩個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

飛機在專供私人飛機使用的停機坪上降落。

泰倫斯並非繁華都市,隻是r國邊界小鎮,常年氣溫偏低,高山之上銀裝素裹,積雪終年不化,是有名的滑雪勝地。

下飛機前,呂助理給傅臨江在西裝外又披上了大衣。

傅臨江是天生的衣架子,肩寬腿長,身形修長清瘦,深色大衣穿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衣服襯人還是人襯衣服更多一點,隻覺得衣服簡潔流暢的線條像修飾的花紋一樣,給長相俊逸眉目疏淡的他又鍍上了層清冷的殼,愈發的有距離感。

去酒店的車停在不遠處,一行人收拾東西往外走。

呂助理跟傅臨江時間最短,性子最為跳脫,是屬下之中少有的偶爾能和他聊天的人之一。

「傅董剛才是夢見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

傅臨江整理袖口的手稍頓,漆黑的眼沒什麼情緒,表情極淡。

「為什麼這麼問?」

「飛到半途的時候,您好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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