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去巴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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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又要搬家的消息傳來,我正在階梯教室裡行晚課。

人間四月芳菲盡,又一個春季,京城的季節很溫和,此時櫻花已是繁茂,抬眼一望窗外便是一片粉糯。

許久悄無聲息的手機裡多了一條陳思源的訊息。

【「奶糖,咱們搬家了。」】

【「今年暑假再不回家,你可要找不到家了。」】

我一手托腮,另一手旋轉著筆,突地想起三年前離開馥汀蘭那日,那冷漠的眼神飄向我,讓我驀地一抖,筆落在了桌麵上。

這件事確確讓我放在了心上很久,眼下我這情勢,正譬如一個信誓旦旦躲避家眷的書生,本該是義無反顧取個功名的好時機,作為我長大成人不再依靠馥汀蘭的證明,偏出現這麼一個茬子,是以,我才有這麼一愣,原來親情關係糾纏得如此之緊,哪怕我直沖雲霄,飛得無影無蹤,馥汀蘭手中依然有一隱形的繩索,隻看她想不想尋我,亦或是她想不想拋下我。

說起來,我已經有六年多沒有回花城了。當初是我要走,她既不阻止,也不相送,用那雙無形的雙手將我生生推遠,若要我現下原路巴巴又返回去,麵子總不太好過。想不到一別竟就是與花城的那個家最後一麵,那些陪我長大的手工窯呢?還有我做的那些小瓷器呢?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嗎?馥汀蘭呢?

我收起,拎起書包搭在背上,以很快的速度向教室外踱去。

「馥芮白!」站在講台上的老教授抬起厚重的老花鏡,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對於這種公然挑釁的行為一臉氣憤,尤其在他聽得有人開始低語。

豈料我漫不經心,邪氣得一瞥,像沒聽見般走出了教室。

倘若我願意解釋,脫課這件事本可大可小,老教授現在哪肯囫圇吞棗過了這樁事,教室門被人從內部「碰」的一聲關緊,他嚴詫的語氣在碩大的階梯教室中回回盪盪,「馥芮白,你這學期準備補考吧!」

在都城讀書時,一晃讀到了研究生臨近畢業,學院坐落遠郊,規矩立得嚴整,早不過辰時便須得起身應早課,晚不過子時便須得回到宿舍內安歇,我除了學習,便是去外打工,生活簡單充實。考勤出席率更是牽扯到畢業成績,尤其是這位李教授,我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對我更是嚴厲了幾分。此刻像我這番在授課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逃課的情況,自然讓在場的同僚們全部走了神,齊刷刷投擲來不解的目光,很快又開始竊竊私語。這個馥芮白!

她好颯!

不想畢業了吧!

我的情況確比較特殊,開學時沒有參加軍訓,從不曠課,不願與同學培養感情,亦從不愛多說話,每次聽課都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如隱形人一樣,每次上課前最後一個走進教室,卻從不遲到,沒有同桌,最讓人驚嘆的是每次學末都是全院的第一名,所以頗為有名。

我心亂如麻的走出教室,立刻撥通了陳思源的手機,「哥,為什麼搬家?」

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們奶糖,終於舍得聯係我了。」

這三年裡,我雖與陳思源偶爾通電話,卻不似過去在家中熱乎。我記性一向不大好,可是有些事情我記得很深,甚至於用超於常人的敏感去揣摩所有不好的可能。自我從家裡逃出來後,我明明逃的是馥汀蘭,可他卻配合的緊,生生真的給我推向了陌生的環境,沒有以前的關心備至,也沒有給我安排新環境的一切,放逐了我絕對的自由。而這樣的自由,也讓我險些自閉,麵對完全陌生的環境是憋了好大的一口誌氣才適應。有一陣子我甚至於感覺自己就這樣被馥汀蘭拋棄了,陳思源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所以,我是也許真的被拋棄了。

「為什麼不等我回去,就又要搬家!」我掛斷電話,茫然的搖了搖頭,眼角攢出一滴眼淚,背著迎麵的人流擦乾了,急步向學院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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