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反抗(1 / 2)
自從進了白府做工,京墨可以算是兢兢業業,平日裡謹言慎行,生怕惹出半點差錯。隻是在與小蓮一番交談之後,她做事倒是更加隨心了些,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幫了一位老大爺從牛博弈那惡人手裡逃了出來。
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兩人再也不會見麵,卻沒想到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就又重逢了。
隻是這所謂的「重逢」,實在是有些可笑了。
京墨渾身僵硬,半晌才微微合上了眼,強行按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聽著外頭的聲響。
「你小子,快給爺爺我打開,叫我下去看看那兩個兔崽子。」
「爺,那兩個人還暈著呢,你現在下去,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呀。」
難怪她之前覺得另一個聲音耳熟,現在才想起來,就是那個跟在牛博弈身邊的小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全都是圍繞在怎樣折磨京墨二人。
他們越說,京墨就覺得心頭越涼。
她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此事就是沖著自己而來,白檀隻不過是被她牽連罷了。隻是原本隻有自己一個人受苦受難,她心裡也不會難受,可現在還連累了白檀,怎麼能不叫她心中痛苦。
「行行行,就按你說的,等那小娘們兒醒了,你記得快些叫我啊!」
「爺您就放心吧,小的知道該怎麼辦……隻是那個小丫頭片子旁邊的那個少爺,您說?」
京墨心頭一緊,連忙凝神聽過去。
「要殺要剮,隨你們了。」牛博弈一聲冷笑,「還說自己是什麼豪紳大家族的丫鬟,原來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暖床侍婢,跟那個二流子少爺舉止那麼親密,想來早就已經勾搭上了。你們隨意處置就行,天塌下來,有我擔著。」
「我隻想要那個小丫鬟,你看她白白嫩嫩的,嘿嘿,想來扌莫著一定舒服……」
看樣子,他們並未認出白檀的身份。
京墨眉頭越皺越緊,腦中漿糊成了一團,她還想再仔細聽,耳畔卻是一熱,繼而被籠罩住,聽不清楚外邊的聲音。
卻是白檀醒了過來。
「別聽。」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虛弱與嘶啞,勉強支撐著身子,捂住了京墨的耳朵,不肯叫她再聽下去。
「你放心,我會帶你逃出去的。」
白檀一醒,京墨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心中原本的驚慌消散了個大概,連忙捉住白檀的手,輕輕拉下來。
他的手軟弱無力,京墨幾乎沒有使勁兒,就拉了下來,輕飄飄的,仿佛是羽毛一般。
「少爺……」
京墨聲音微微哽咽,隻說出兩個字,便再也難以繼續發出聲音。她顫抖著手,順著手中所握的白檀的手往上方扌莫去,卻扌莫出一手的異樣之感。
她這才意識到,鼻間所呼吸的空氣之中,那淡淡的鐵鏽腥味兒,那是血,是白檀流出了不知多少的血。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已經留下了線索,要不了多久,景澄他們就會發現我們的。」
白檀說一句話,要喘上許久,他這樣費事,卻還在安慰京墨。
「我知道的少爺,但是你……」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京墨哽住,眼淚如散落的珠子一般從眼眶之中湧出,她咬著牙,不叫自己哭出聲來。溫柔的手輕輕拂過麵頰,擦去一滴滴的淚,還是白檀。
「別哭,信我。」
血腥味之下,隱隱帶著淡淡的鬆墨氣息,在京墨鼻尖彌漫開來,安撫住了她慌張無助的心。
她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了白檀身上的某個傷口,再叫他難受。白檀的呼吸聲漸漸輕了,京墨心中一緊,小心翼翼的觸碰到他的月匈口。感受著心髒的一起一伏,確認了白檀隻是昏了過去,並沒有其他的事情,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白檀的話固然告訴了京墨,會有人來救。可是他此時此刻的狀態,卻實在是太過於惡劣,叫京墨實在是有些憂心。
她心中正焦急,卻又聽見上頭傳來一陣動靜。
「我說,他們怎麼還沒醒呢?」
「我早就說了,我那一味藥粉可實在是厲害,怎麼可能醒的這麼快?」
「草,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把他們兩個迷暈,現在害得咱們兩個也得在這兒乾等著。」
「我也沒辦法呀,我哪知道咱們爺來的這麼快。當時不還是你怕他倆吵嚷,自己要我把他們兩個弄昏過去的啊。」
那個聲音頓了頓,繼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這男的真是個小門小戶的窮酸書生公子?」
「你管呢,天塌下來有咱們爺頂著。不過要我說,咱倆已經好好收拾了一通那個所謂的少爺,過了癮了,等著咱們把那個小丫鬟弄醒了,就趕緊離開這地方吧。」那個曾經見過的小廝聲音如厲鬼一樣凶惡,京墨隱隱約約記起他叫牛大。
「我瞧著,那人一副要死的模樣,咱們就算把他扔在這兒,用不了多久,他也就死了。」
「那我可就聽你的了啊?」
「聽我的聽我的,李二,你再下去看看那個小丫頭片子醒沒醒。」牛大頓了頓,「要是她醒了,你就先把她帶上來,我去看看外頭有沒有人……我總覺得,夜長夢多,會出事情。」
京墨皺了眉,腦海之中隱約想出了個救白檀的法子。
她扌莫了扌莫身上的衣裳,已經是破爛不堪,原本的東西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裡了。再扌莫了一把頭上的簪子,一隻已經不知道丟在了哪裡,另一隻倒是還在頭上。她心中微定,將那簪子取下,又撕下碎布條將手與簪子裹緊,靜靜等著那個李二下來檢查。
隻有一次機會了,若是這一次不成,那就沒機會了。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