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卜算子 第六章海鬥量福禍(1 / 2)
京營的解散,出乎了所有人都預料。
他們想過換將,也想過繼續撥款慢慢裁撤,換上自己人,當然其中各個衙門應得的好處絕對不能少。
卻未曾想到的是,新皇居然掀桌子了。
朝廷爭鬥可沒有出現過這何種事情,最多就是還人不換衙門。
可現在是連衙門也沒有了,說是要重新編練新軍,可新軍的名號叫什麼都沒有人知道。
至從朱由檢走後,兩位皇後瞧著桌子上的酒菜,也是無心下咽。
「妹子,你和皇上接觸的時間最久,可知他原來是什麼樣子?」
張嫣也不拐彎抹角,反正後宮如今也隻有她們兩位皇後,而且新皇也沒有下旨給一個說法,就隻能住在一起。
「他啊。」
周皇後眼神迷茫,朱由檢在她麵前的時候,隻覺得說的那些話無論是語氣,還是說辭都很陌生卻又有些迷戀。
覺的做皇帝就應該是這樣。
可被張皇後問起,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總不能說以前的信王,脾氣溫和,對人謙恭,和如今的簡直判若兩人?
「其實你不用估計會什麼,先皇在沒有做皇帝的時候,和做了皇帝也都是兩樣,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張嫣見過朱由校從皇子到皇帝的轉變過程,權利總會讓人迷失,也最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他的改變太大了,我差點都不敢去深想,如若不然,我也不會想著來找張姐你了。」
周皇後嘆息一聲,緩緩地說道。
「我想啊,你來找我,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你父親都給你說了些什麼,這個可不是秘密,我能夠知道,皇上也會知道,不過看皇上對妹妹的疼愛,問題應該不大。」
張嫣提點這周皇後,應該注意一些,別被自己的老父親給坑了。
她自己若不是上過一次當,也不會有這種覺悟。
「妹妹知道了。」
周皇後也是一個聰明人,怎能不知道其中貓膩,可是那時她的族人,很多時候,不是說看透了問題,就會放手不管的。
「你說,皇上要贊出去做事,不知鬼安排什麼事給咱們?」
張皇後琢磨著,應該怎麼才能做好自己的本分,還不能引起朝野的彈劾。
「現在宮裡的大小太監,都被召集起來學習識字和數算,那些宮女也不例外,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
周皇後回過神,不由得說道。
她也隻能知道這麼多了,魏忠賢辦事也沒有防著她們。
「那就等等吧,對了劉太後那裡咱們也要去一趟。」
周皇後心知肚明,當年她能夠選為信王王妃,劉皇後可是一力贊同的,而麵前的張皇後卻是對自己並不怎麼看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更是如此,現在朱由檢還記掛著他哥哥的好,能夠對自己禮遇有加,時間久了會發生什麼,可是難說的很。
畢竟後宮中發生的任何爛事,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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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
月牙兒還在天邊,微涼的風吹過,即便是九月份,天氣炎熱的京城,出行的人也不由得會打一個寒顫。
皇宮門口的馬車停了一圈。
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商討著上朝之後的事情。
隻有禮部的徐光啟和兵部的陳新甲被人有意無意的排擠在邊緣。
雖隻是一天的時間,兩人得了新皇的清眸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的。
此時不管是什麼黨派,都和他們劃分開了界限,分類與新黨行列。
隻因兩人的任命都是新皇越過內閣首輔黃立極和兵部尚書袁可立冊封的。
原本應該在朝堂上討論,該任命哪一位官員的權利,不知不覺中就被新皇收去了一點,雖然少,卻也是破壞了朝堂的規矩。
「徐兄以後請多多提點。」
陳新甲就知道這一天不會來遲,事情是昨天中午發生的,經過了一夜的思慮,成為新黨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徐光啟還禮道:「新皇氣魄很大,你我以後也要多走動走動了。」
瞧著身邊的大臣們,一個個的心中小九九不斷,以後的福禍可真的是難料。
徐光啟不由得為新皇擔憂,動作太大,步子也太大,引起的朝局動盪也就會很大。
不大一會,宮門大開,有公公高喊「上朝」。
有後世歷史學家認為,崇禎朝的朝會實際上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
乾清宮。
朱由檢高座皇位。
底下的大臣們,在內閣首輔黃立極的帶領下,三呼萬歲才站定身體,有太監王承恩高喊「有事請奏,無事退朝」中開始。
施鳳來雖然還是內閣次輔,但也是提名下一次內閣首輔的人選,所以私底下,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叫他內閣首輔了。
他自己也很得意,卻因為麵見新皇的時候,寧願先見太監,也不願意先行接見於他,憋了一肚子的氣。
同樣有提名的內閣次輔還有周延儒,隻不過東林黨如今勢弱,隻能私下裡聚會稱呼一聲內閣首輔而已。
整個朝堂之上隨著王承恩的話語剛落。突然間就暗流湧動。
隻有站在最前排的黃立極仿佛孤身一人。
此時黃立極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有本要奏。」
「喧。」
朱由檢第一次沒有打哈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說道。
「早朝卯時提名已久,現已不符合朝堂需求,臣建議重新確立早朝時間。」
「準。」
朱由檢麵無表情的道,他放出去的風聲,總算起了作用,隻是想不通為何這麼點小事,是內閣首輔來提出的。
「臣附議。」
······
底下一連串的附議,就沒有那個敢不同意,似乎內閣首輔的權利有回到了的黃立極的身上。
朱由檢瞧得若有所思,感覺像是學到了一點心得東西。
「這件事,內閣首輔牽頭,在今天下午就拿出一個章程出來。」
朱由檢點名黃立極督辦此事,一項決定很快通過。
在施鳳來方要踏出一步,上前奏本的時候,周延儒卻先行一步。
「臣,有本要奏。」
「喧。」朱由檢道。
「新皇登基已有一月之久,年號未立,臣鬥膽請皇上新立年號。」
周延儒躬身一禮,高聲說道。
朱由檢眼睛一眯,他知道此人叫周延儒,更知道此人是東林黨人,此刻他總算明白東林黨人為何能夠在崇禎皇帝手下,越混越多。
怕馬屁,討好皇帝的本事,仿佛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