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漁家傲 第八十七章人不寐(一)(1 / 2)
乾清宮。
崇禎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在乾清宮歇息了。
在周皇後沒有懷孕的時候,可都一直是在交泰殿的。
交泰殿,殿名取自《易經》,含「天地交-合、康泰美滿」之意,所以他也一直坐著天地交-合的人倫大事。
可現在就沒辦法了。
宮裡的宮女很多,崇禎隻要願意,隨便拉一位就能用好久。
可他心裡的那一關可過不了。
是人總有心病,哪怕是他現在吃穿不愁,權勢也算是滔天了,估計那些宮女們也是一百萬個願意。
可偏偏他自己不願意,這就很奇怪了。
崇禎躺在床上,怔怔的仰頭看著屋頂。
屋內的燭光仿佛也蒙上了一層哀怨,這本應該是妃子們久久不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哀怨,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了一位皇帝的身上。
與此同時,在坤寧宮中。
周玉鳳卻是在和張嫣促膝長談。
「我不是個大方的人,準確的說每一個女人都不大方,不過現在我想讓你在我懷孕的時候代替我前去侍寢,不知姐姐願不願意?」
周皇後目光一瞬不瞬的瞧著張嫣,直瞧得張嫣滿臉通紅,平時很是能說會道的一張嘴此時卻閉的很緊。
仿佛多說一句話,就要露出一顆牙齒。
「我說的是真話,與其便宜了別的女人,還不如讓給你。」
周皇後可不管張嫣的反應,繼續往下說著。
「明天我就給你們創造一個機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最好這一次皇上出行,去往西安府的時候能夠帶上你。這樣我在宮裡也就放心多了。」
周玉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安排著。
張嫣的頭低的很低,雙手卻是緊張的抓著被子,然而這些都無法掩飾她緊張的心情。
宮裡的皇後有哪一個不寂寞的。
宮女現在還能在年歲慢了之後賣出去家人,可他們這些年輕的皇後又怎麼才能度過可憐的後半生呢?
張嫣很年輕,和崇禎的年歲相仿。
見麵的次數多了,晚上有時候也是有幻想的,就是她自己暗中真被的一些「角先生」之類的東西,到底是一些沒有溫度的死物。
而這些東西還都是前朝有個會玩的皇帝留下的珍品。
「就這麼說定了,早點睡。」
周皇後,巴拉半拉的說了老半天,張嫣就是一聲不吭。
但她知道張嫣絕對聽進去了她的話。
「我今晚心裡很亂,先回寢宮休息了。」
張嫣抬頭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身後仿佛又什麼追著他似得,跑的飛快。
「也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對是錯。」
周玉鳳是賢惠,可也不是傻子,最近每次崇禎見到張嫣都不是很自在,這次出宮也不是沒有躲著張嫣的可能。
與其把崇禎放出去,賭一個不確定的女人,還不如讓知根知底的張嫣替換上去。
這一夜,有人能夠安眠,可有人卻又在做夢。
而且夢到的事物都是不可描述,要是寫在裡,絕對會是禁書,是要被連作者都會乾掉的內容。
隻是可惜了一場好夢。
一個可以流傳千萬年的素材。
翌日,皇家花園。
快七月的季節,隻要沾上「皇家」二字,就絕對會是百花盛開,四季常青。
荷花在水中,魚兒也在水中。
美人卻是在秋千上。
張嫣盪著秋千,瞧著遠處的荷花,偶爾還把手中的魚食遠遠地投在水中,讓一群金色的,紅色的鯉魚爭相競逐。
水花泛起漣漪,荷花也跟著盪漾。
就像張嫣盪在秋千上,隨風飄揚的長發。
今日她沒有帶著首飾,隻是淡淡的素顏,就已經讓園子裡的百花都失去了顏色。
崇禎是到來的時候,周圍沒有太監和宮女,就連約定好的周皇後,也不知為何遲遲不見人影。
風吹起衣角,也吹起了長發飄飄。
崇禎一時之間,隻覺得今日的張嫣仿佛就像從水墨畫中走下來的人一樣,本就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很多人說要慎獨。
就是在無人的時候,人的某些心性總會無限的放大,而能夠自我控製的才是一等一的強人。
崇禎曾經覺得他能夠控製自己的某些欲望,可在此時此刻,他覺得「六宮粉黛無顏色,從此君王不早朝」才是他應該做的。
能被歷史評價為「頎秀豐整,麵如觀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櫻,鼻如懸膽,皓牙細潔」。
成為中國古代五大艷後之一。
可想而知到底是有多漂亮了。
更何況以他的智商,也能夠察覺出,今日的一次會麵,肯定是周皇後一手安排的,他能說什麼?
隻能暗自贊嘆一聲,這件事情乾的漂亮。
有一句話說的好,這種明顯給他專門弄出來的小情調,若是去了隻是禽獸,若是不去那就是禽獸不如。
他自然不想做一個禽獸不如的人。
於是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他想過這種禁忌之情,是如何的不能讓人接受,卻忘了皇帝總會有許多特權的。
在上一世,過著宅男的生活,想要扌莫一下女人的手,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而現在不但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這個老婆還要給他介紹另一位更加漂亮的女人。
所以,他是喜歡這個時代的,雖然沒了手機電腦和互聯網,遊戲。
可他也有了新的玩法。
把一個國家推到世界之巔,這種遊戲似乎也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張嫣緊閉著眼睛,心裡總覺得對熹宗朱由校有些愧疚,可神奇的是又對現在的崇禎有些喜悅。
復雜的情緒在心裡來回流轉。
讓她根本就想不出要用怎樣的身份,來麵對崇禎,麵對世人。
她有想過被崇禎義正言辭的拒絕,也有想過被崇禎痛批一次不講婦道。
可從沒想過,看其起來挺老實的一個人,玩起花樣來也是比她看過的某些圖冊,都要豐富的多。
重要的是就這麼順水推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