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敲銅盆掛破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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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十裡坊,應該是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的季節,然而,今年遭遇到多年未遇的倒春寒,氣象意義上的春天姍姍來遲。

被逐出家門而身無分文的毅虹,身懷六甲,飢腸轆轆;衣服單薄,瑟瑟發抖。對於飢寒交迫的她,食物和棲身之處是多麼重要。

她徘徊在田間小道,穿越於河坎溝渠,既沒有找到可以食用的東西,更沒有找到可供夜宿的地方。

她來到草場,這是金鎖向她示愛的地方,也是他倆偷吃禁果的伊甸園。草場的西側是通揚運河,北側是草場河,她腦海中一閃早已被她否定的念頭,如果跳下河去該多好啊,一了百了。

她輕輕地拍拍肚子,說:「伢兒呀,你願意嗎?」

「咕嚕咕嚕……」這是什麼聲音?

早晨,她三扒兩撥的剛喝完一碗稀飯,張斜頭就在男方媒人朱叔的陪同下提著大紅禮包來定親。父母與新女婿寒暄嘮嗑,還叫來哥姐弟妹陪伴,就怕冷落了這個寶貝。

在萬固看來,張斜頭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娶走毅虹,她就徹底解脫了,全家人也解脫了,孩子生下來也就有了爸爸,一切都順理成章。他自我欣賞這果斷的決定。

朱叔是生產隊的飼養員,他曾經在市一中大門外的點心店偷了一隻包子藏在口袋裡,人贓俱獲,店主不依不饒要把他扭送派出所。毅虹進校門時發現了他,當即給了店主五分錢平息事端。從此,他謹小慎微,再也不敢乾偷雞扌莫狗的事,但對毅虹常抱一顆報恩之心。

社員們知道毅虹懷孕後,都冷眼相看,在背地裡戳她的脊梁骨。雖然朱叔對她懷有身孕也有看法,但表麵上對她仍與平時一樣,笑臉相迎。

毅虹與朱叔耳語一番後,他心領神會,答應不再當男方的媒人。他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與萬固和張斜頭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沈家。

毅虹把張斜頭叫到屋後的茅房,想和平解決問題。萬固見此狀大為高興,還把周圍的人支走,讓小兩口子好好嘮一嘮。

毅虹好言相勸讓張斜頭離開她,明確告訴他自己有了心上人,終身不嫁其他人。可張斜頭油鹽不進,執意要娶她。毅虹在萬般無奈之下采取了持刀的辦法把他逼走。

她就因此而被逐出家門。午飯自然沒有著落,現在已到晚餐時間,她的肚子在抗議,腹中的小生命在呼喚。

那「咕嚕咕嚕」的聲音不斷從肚子裡發出,分明在提醒她——餓餓餓。自己熬餓倒還可以堅持一陣子,但孩子需要營養啊,他是金鎖的傳承,他是為娘的希望。跳河輕生易,找到真愛難!她告誡自己,毅虹啊,一定要不放棄不拋棄,終身堅守這份愛。

她眼睛突然一亮,透過清澈的河水,那河沿浮泥上有一層密密麻麻的螺螄。孩子有吃的啦,她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她控製住激動的心情,立即下河扌莫螺螄抓魚蝦。

張斜頭被毅虹趕走沒有訂成婚,懷恨在心。他用繩了串著一雙破爛不堪的鞋掛在月匈前,左手拿著一隻破銅盆,右手握著一根攪屎棍,敲得銅盆咣當咣當直響,他就像「土地廟沒頂——神氣上了天」。

每到一個生產隊都會引來不少圍觀群眾。他大聲叫喚:「快來看啊,破鞋,破鞋,沈毅虹與男人搞破鞋,弄大肚子,是十裡坊的大破鞋。」

「破鞋」的說法源於舊北京著名的八大胡同。那些沒有字號的出賣肉體者,在住宅大門外挑掛一隻繡花鞋,招徠嫖客。日久天長風吹日曬,那繡花鞋破舊不堪。於是「破鞋」就被泛指為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而毅虹是戀愛後不謹慎的懷孕,與破鞋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張斜頭把她說成是破鞋,這是對毅虹的極大侮辱。

對於毅虹懷孕的事主要是本生產隊的社員反應強烈,其他小隊的人隻當花邊新聞傳一陣子就過去了。讓張斜頭這麼一鬧,整個十裡坊大隊又把她懷孕的事攪動起來,人們張口就來:沈毅虹破鞋。

「張斜頭,你這是做什麼?毅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能這樣說她?」白靜手上提著一包紅糖京棗,從城裡回來正巧路過。她擠到人群中,帶有一種不解和指責的語氣問。

「不談了,破鞋不肯嫁給我,拿了刀想殺我。惹怕呢。」

「那你也不能跑到每個生產隊到處亂說,想娶她就閉上你的臭嘴。」

「當然想娶,白部長,你幫我和毅虹說說唄。」

「你必須立即停止這種侮辱婦女的行為,我可以為你去找毅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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