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探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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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從知青隊支農回部隊後,心情並沒有好起來,他不是因為胡林和熊虎的惡作劇和爭風吃醋而煩惱,而是麵對毅虹和白寧,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毅虹而言,從青梅竹馬到孩童記事,從小學到高中,從一起回鄉到新兵離境,十七八年的感情,哪是說丟下就能丟下的?金鎖從心底裡委實放不下她。他壓根就不相信毅虹會背叛自己,而做出那種齷齪的蠢事。

然而,白寧說毅虹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這難道是空穴來風嗎?同學六年的白寧會拿這種事來騙他?再說,她姐姐白靜會在白寧麵前胡編亂造?顯然是不會的。

倘若毅虹沒有背叛了自己,那一連串的疑問又如何解釋?

為什麼他寫了那麼多信寄給白寧轉交,而白寧一封都沒有收到?為什麼毅虹連寫兩封信,先是說他倆有了兒子,而緊接著又說沒有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毅虹真的有了兒子,那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離開家鄉的那些日子,毅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此時的金鎖痛苦萬分,他的心在滴血。

麵對白寧狂風驟雨式的追求,他將如何招駕?

誠然,自打認識白寧起,他對她的感覺也是不錯的。從擇偶的角度說,如果毅虹可以打滿分的話,那麼白寧就可以得九分。在過去的交往中,因為他選擇了毅虹,認定了毅虹,所以才對白寧置若罔聞的。他信奉忠貞不二的愛情,他不會腳踩兩隻船,更不會去采摘野花。

可悲啊金鎖,你哪裡知道?毅虹拚著老命生下思鎖,死也不肯說出他的父親就是你金鎖,千方百計保護你金鎖在部隊的地位,看中的不正是這一點嗎?

過去金鎖從未拿毅虹與白寧做過比較,產生這樣的想法,也是源於他當兵體檢那天,在唐閘鎮與白寧的一次巧遇。與其說是巧遇,倒不如說是白寧的一場精心設計。對於這一點金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因為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白寧自行車鏈條脫落後,金鎖親眼所見她求助路人的窘樣。她雙手沾滿汙油,眼眶裡充盈著淚水的形象猶在眼前,怎能忘記是他親手為白寧的自行車裝上鏈條的,金鎖怎麼可能想到那次巧遇是精心設計?

也就是因為那次巧遇,徹底改變了毅虹、金鎖和白寧的人生命運。是的,白寧得知金鎖當兵的希望渺茫,主動找前姐夫陳世強幫忙,金鎖順利應征入伍。因此,白寧被陳世強玷汙,毅虹與金鎖偷吃了禁果……

金鎖急不可耐地向部隊請了探親假。此次鄉行,他就是想親眼看一看毅虹是不是真正背叛了自己。

當他踏上十裡坊的土地時,心情非常緊張。他是多麼希望見到毅虹,又多麼希望白寧所講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是真的,毅虹確確實實背叛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遠處的鑼聲飄進他的耳朵,金鎖抬頭望去,長長的隊伍跳進他的眼簾。他懷揣著好奇,加快了步伐。

衣衫襤褸、理著陰陽頭、月匈前掛著牌子、走在隊伍前麵的那個人,是男是女?為啥牽著那麼小的小孩兒?那麼多人簇擁著乾什麼?

走到近處,金鎖驚呆了,那不知男女的人竟然毅虹!二十出頭的她憔悴得像個中年人。金鎖心頭一顫,淚水不禁滑落下來。

透過淚花,依稀可見她月匈前牌子上寫著的幾個大字:破鞋沈毅虹。

她腳上穿的確實是一雙破鞋,沒有後跟,就像拖鞋,很不合腳,走起路來鞋底總是拍打著地麵,發出啪啪的響聲。

毅虹的手牽著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在「快點走」的吆喝聲中,恐懼地艱難地向前挪步。他抬起頭看著毅虹,低聲地說:「媽媽,我餓我怕。」

金鎖聽到了小孩的央求聲,心生憐憫,難道這就是毅虹和父親金楚生所生的孩子嗎?

毅虹發現地上有兩粒黃豆,便彎下月要,佯裝鞋子掉了。對於沒有後跟的鞋走路易掉,這是不會有人質疑的。她快速地把黃豆撿起送到嘴裡咀嚼,接著慢悠悠地把沒有後跟的鞋套到自己的光腳板上。趁此機會,她把咀嚼好的黃豆快速塞進思鎖的嘴裡。

毅虹原本是齊耳的短發,與她的臉頰十分匹配,格外顯得美麗動人。遇見她的男人,很少有不回眸再看一眼的。

然而,她被剪成了十字頭也稱陰陽頭。從左耳根至右耳根,從額頭正中至後脖,用理發剪子順著頭皮沿切線方向將頭發剃光,形成一寸多寬的十字交叉的沒毛的兩塊帶狀的頭皮,把頭發明顯分成了四爿。頭頂搖曳的頭發,使兩條帶狀的頭皮若隱若現。如果有風吹過,從上風的一側總能看到她頭上有一條沒有頭發的帶狀頭皮。

毅虹一眼就認出了金鎖,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幸福來得這麼突然,她想撲向他的懷裡,告訴他思鎖就是他的兒子,她想捶著他的月匈,訴說她所經歷的無數苦難……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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