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1 / 2)
天已經亮了,但晨霧未消,這條僻靜的公路上有不少晨跑的人,我和淺淺也在其中。
經過這幾天的晨跑,感受著雙腿上的力量,我慢慢對自己的身體機能有了更深入的認知,如果不刻意降低步頻,我的速度應該會在一眾晨跑者中特別突兀。
「我真的懷疑你以前是體育生。」淺淺喘著氣對我道,這似乎已經是她第三次說類似的話了。
「或許吧。」我笑了笑說,現在我們已經跑了大概二十分鍾了,我倒是沒什麼,但她作為女生,能以這個速度跑二十分鍾,我也覺得有些難度,況且她目前應該還沒到極限,按她往日的表現來看,保持這個速度她至少還能再跑二三公裡。
她曾說過自己在學校的運動會裡跑女子組的一千五,是穩定拿牌的水平,有些體育特長生也跑不過她,所以才會覺得我以前也是練體育的。
「你總是說『或許』,我覺得……」她邊說邊跑,速度忽然慢了下來,最後變成了乾脆走路,扭過頭看向我。
我隻好也跟著停了下來,我其實猜到了她為什麼停下來說這些。
沉默著走了一會後我也看向她,她的眼睛很乾淨,這是我當初對她身上那份發乎天然的真誠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大概也是因為她太過澄澈,以至於我隱瞞她的時候,都會有些愧疚感。
她的純淨與單純並不是同一種東西,事實上她很聰明,她應該早就知道我沒對她說出所有,看來而今終於選擇開口與我對質了。
她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總感覺你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事情,對嗎?」
怔了小會後我點點頭道:「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外,我說不出更多的話了,我委實不忍編撰東西來欺騙她,我確實有很多沒說。
或許基於這一點,可以證明從前的我也是懷有仁心的?如果我真是那種身份的人,應該不會有我這般情緒,應該是冷淡果決,為達目的不吝手段的行事風格才對。
她之前一直有催促我回警局去查查那件事的進度,我總是各種推脫,在這之中她應該也能察覺到了。她的心情是復雜的,她想幫我,但是對於我這樣的人,卻又不知該如何幫才好。
如果坦誠公布我所知的,關於自己的種種,我恐怕也沒法繼續在他們家店裡落腳了。
她張了張嘴,最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重新開始跑步。
我跟了上去,但隻是在她身後,沒有跑到她的一旁。
她很敏銳,看來已經慢慢嗅到了我身上的不尋常。
我們正經過一處公園,我像往常一樣,扭頭尋找那個被植被爬滿的廊亭,很快我便在熟悉的角度上遠遠辨認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