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即使楊炙卿再遲鈍,也看出來，雲綺煙現在這樣，不可能是普通發燒。
雲綺煙兩頰緋紅,趴在她懷中,雙臂無力地圈住她,臉則是挨在頸側,呼出滾燙氣息，打在她纖細蝴蝶骨上。
那股甜香實在是太過明顯,從雲綺煙身上傳出來，圍著她們身體轉，無孔不入,侵蝕著楊炙卿心智。
兩人姿勢堪稱親密無間,楊炙卿感受到自己身上溫度也在急劇竄升，有一半原因是熱量從雲綺煙傳遞了過來，還有一半……楊炙卿不敢細想。
這具身體,她一直適應良好，當成自己原裝身體來用，然而,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卻感受到了現在和她從前身體差異。
雲綺煙肌膚柔軟得宛如二月天，但身體卻像塊口香糖一般,黏在她身上,撕都撕不開,非但如此,還輕柔地蹭著她。
楊炙卿知道,這樣下去,必然會有些不太好事情發生。
她難得用上了些力氣,將雲綺煙從自己身上推開：「你先放開我。」
隻要有心，推開雲綺煙並不難，雲綺煙這個樣子，本身就使不上多少力氣，楊炙卿力氣又遠比她要大，並沒有用上多少時間。
隻是分開以後，雲綺煙茫然無措地望著她，眼神裡全是無助。
楊炙卿呼吸一滯。
今天雲綺煙原本穿著是一身清爽學院風連衣裙，然而在她們剛剛糾纏間，狀況已然有些失去控製。
雲綺煙半跪坐在床上，露出雪白一截腳踝，抬頭望她，她美貌為前所未有光芒所增色，那種殺傷力是驚人。
這樣雲綺煙，也太不正常了，即使她平時對待楊炙卿偏於親密，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少見，楊炙卿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凜冽嚴厲：「你到底怎麼了？」
雲綺煙突然很委屈。
為什麼她都這樣難受了，姐姐還要凶她？
她眼睛裡輕而易舉地積蓄起一層水光來，隨時都可能積聚成淚珠，掛在眼眶裡，將落未落：「你不要凶我嘛……」
楊炙卿從未聽過比這更柔軟聲音，可又不帶有一點矯揉造作，像一束羽毛，落下時候在人心頭微微掃過，足以征服任何人。
楊炙卿頭更痛了。
她屈下身，試圖跟驟然幼稚起來雲綺煙講道理：「我不是凶你，我隻是想弄清楚你現在是怎麼了。」
考慮到雲綺煙如今受不了刺激，她還特地放柔了聲音：「哪裡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嗎？」
雲綺煙淚眼迷蒙地看著她，最終開口道：「最近這幾天，一直都不舒服……但見到你之後，就不會了。」
「見到我之後就不會了？」楊炙卿愣了愣。
難道她是什麼解藥嗎，專門針對雲綺煙不適症狀研發那一類？
比起這種虛無縹緲推論，楊炙卿更傾向於用理性解決問題，在她想來，雲綺煙見到她之後大概是做了什麼，緩解了自己難受，才會有這種誤解。
所以她試探性地問：「你見到我之後，想乾什麼？」
聽了她問題，雲綺煙臉猛然紅得更加厲害，她聲音也急促了起來：「我想……被你抱著。」
見楊炙卿僵在原地，她淚水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語無倫次：「你不想抱我嗎？」
近似透明淚珠從她通紅眼眶裡飛速落下，在那光潤肌膚上滑過，幾乎不曾留下什麼痕跡，隻是接連不斷，令人心折：「我隻是……想接觸你身上味道……」
在雲綺煙斷斷續續話語裡，楊炙卿有了個非常荒謬猜測。
雲綺煙說，喜歡她身上味道，此前每一次相會裡，雲綺煙也都提過，她身上有種香味。
旁人都沒有向她提起，這麼說隻有雲綺煙。
雲綺煙仍在落淚，她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進行這個行為，隻是無意識地跟隨情緒。
楊炙卿朝她張開雙臂，輕輕道：「不是要抱嗎？來吧。」
雲綺煙怔怔地看著她，似乎在評判她回應是真心還是假意，待到她確認楊炙卿說是真話後，她肢體動起來，脫力落下，撲進了楊炙卿懷中。
楊炙卿隻覺得有一片雲落進了她懷抱，但這不是她目。
她撩開雲綺煙後頸上覆著長發——那長發已然被汗濕，露出了底下腺體。
在這個世界裡，腺體是每個人生來都具有一個器官，生長在後頸上，但在人生前十幾年裡，它都隻是一個平淡無奇器官凸起。
隻有在發生二次分化，人們分化成不同性別：alha，beta，oga後，腺體才會產生相應變化，表明身份信息素也會從這裡溢出。
撩開她長發覆蓋後，那股足以迷亂人心智香味更重了。
雲綺煙腺體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異樣，楊炙卿用手試了試，發現她後頸正劇烈發著燙，遠超過了身體正常溫度。
被她試探性撫過那一刻，雲綺煙身體一抖，在她懷中蜷縮起身體。
而後，她身上甜香味驟然爆發。
那氣味卷過楊炙卿，以迅猛速度吞噬了她所有感知，讓她全副身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侵占雲綺煙全部，朝她後頸狠狠咬下，在她腺體上落下專屬於自己標記。
當楊炙卿意識到時候，她身體已然不受自己控製，覆上了雲綺煙後頸部位。
她尖齒刺入，嘗到了前所未有愉悅，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逼迫她繼續下去。
直到雲綺煙顫抖驚醒了她。
那種顫抖未必出於恐懼，也可能出於渴望或本能，但楊炙卿恍然驚覺。
她到底在乾什麼？！！
楊炙卿當機立斷，將力氣用在嘴上，猛咬了自己下唇，讓痛感短暫蓋過了本能，取回了身體控製權。
她收斂得及時，雲綺煙腺體上隻是留下了一個非常淺印記，不甚明顯。
等楊炙卿勉強恢復理智，終於意識到一件淺顯無比，但她先前完全沒想到事：那股濃香，就是雲綺煙信息素。
雲綺煙在她麵前，分化成了一個oga，此時，她正在經歷初次分化期，這對於每個oga來說，都是必須經受痛苦。
楊炙卿眼前一黑，很想問出那句經典問題：怎麼會這樣！
原文裡根本沒有提到雲綺煙分化成一個oga經歷了什麼痛苦，楊炙卿能從書裡知道就隻有，雲綺煙成為oga是她命運轉折，金手指大開關鍵點。
在劇情正式開始之前，已經成年卻還沒有分化雲綺煙受到了不少挫折，完全沒有女主排麵；而當她分化成oga之後，萬事萬物都變得順利了，在娛樂圈裡路人緣扭轉，每個在她身邊alha都會被迷倒，事業也層層躥高。
abo性別設定，在原文裡完全就是為了給雲綺煙開一個說得通掛而存在。
這些信息，讓楊炙卿完全忽略了雲綺煙分化可能會發生事情。女主第一次跟她見麵時候還不是oga，但沒關係，在《偶像超新星》開始錄製前，她一定會分化。
楊炙卿一點都沒預料到，這件事會跟她有關。
就算雲綺煙應該被人救，那救女主也不應該是她吧？
但這樣疑惑也隻是在楊炙卿心頭一閃而過，因為不管多糾結，都對眼前景象毫無價值。
在她梳理情況這段時間裡，雲綺煙趴在她懷中，短暫地平靜了一些，不再流淚，隻是會用臉輕輕蹭她，彰顯自己存在感。
也像是種缺乏安全感撒嬌行為。
當楊炙卿直麵她時候，才清醒意識到，這究竟是什麼樣誘惑。
原書裡說，所有人都會愛雲綺煙，從前楊炙卿極其不以為然，在她心裡，那頂多就是個強行附加設定而已。
那時她，實在是太天真，還從未見過世界上超越她認知事物，而現在，雲綺煙隻需要一個動作，輕輕鬆鬆就打破了她固有認知。
楊炙卿聽見自己心防底線動搖聲音。
她曾經以傑出自製力為傲，隻要能達成目，哪怕誘惑擺在她麵前都不會多看一眼。但現在她隻能承認：在這樣雲綺煙麵前，她未必能一直保持清醒。
她泄憤似地捏捏雲綺煙臉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收留你了……」
她要是知道雲綺煙處在這樣一個關鍵時期，早就不顧雲綺煙抗議強行送醫院去了，哪會有這麼多事。
常識匱乏真是害人。
雲綺煙完全聽不懂她話，隻是乖順地蹭蹭她，像隻小貓咪。
楊炙卿花了一點時間安撫住她，而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拉開旁邊床頭櫃最上層抽屜。
抽屜裡靜靜躺著，是幾支alha專用抑製劑。
楊炙卿無比慶幸：還好原主有儲備抑製劑習慣，而她上次清理房間時候，恰好將抑製劑放在了觸手可及地方。
那時顯得毫無意義行動，如今看來是多麼明智。
注射抑製劑並不困難，楊炙卿眼睛都不眨，將那針管紮入了自己肌膚裡。
冰涼液體流入血液，楊炙卿站著不動，迅速感覺到，那股原先愈發明顯躁動蟄伏了回去，身體溫度也退了，理智又恢復一片清明。
這個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要解決就是另一個。
楊炙卿用最快速度上網絡查了資料，隨後走回雲綺煙身旁，靜靜看著她。
雲綺煙雖然在熱潮作用下理智全無，可仍然隱約察覺了楊炙卿變化，睜著一雙眼睛，茫然若失地看她。
楊炙卿給她蓋上被子：「睡吧。」
「你很安全。」
充滿楊炙卿氣息床給了雲綺煙充足安全感，在楊炙卿注視下，她慢慢合上了眼睛，呼吸勻稱。
楊炙卿微微鬆了一口氣，垂下頭，觀察她是否真睡熟。
在她靠近之時，雲綺煙伸手抓住了楊炙卿，在她腺體上也用力地咬下。
她牙齒輕易陷入楊炙卿後頸腺體位置，留下了深深齒印。
ao是可以雙向標記，不僅a可以標記oga，oga也可以通過反向標記方式落下烙印。
楊炙卿有很多機會可以推開她。
但最後，她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靜靜地被雲綺煙抓住，咬下了那一口。
直到雲綺煙蜷縮成一團，進入了短暫平靜睡夢，楊炙卿仍然坐在她身邊，沒有任何動作。
微卷鬢發落下，遮住她格外平靜臉龐，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炙卿保持這樣姿態很久，一動不動。
算算時間，她聯係醫院人員也該趕來了。
她注視著雲綺煙麵容，眉眼嚴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
很輕很慢地俯身下去。
……
「噠，噠，噠……」
皮鞋敲打地麵頻率，在寂靜空間裡格外清晰。
雲祁桓邁著勻速步伐走入醫院，急切地跟著指引去向目地。
他舉止仍然斯文，但緊鎖眉頭卻說明了此時他並不平靜心情。
他要去往樓層很快就到了，電梯門敞開，門外景象出奇冷清，長長走廊裡隻有兩個人影。
雲綺煙經紀人比他到得更早，此時正在焦灼地踱步，除他之外，還有一個人。
邊上長椅上已經坐著一個女人，她神色自若，仿佛這裡發生事情與她無關，但路過她身邊人，很難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雲祁桓快步上前，卻對旁邊女人視若無睹，開口先問了經紀人：「綺煙怎麼樣了？」
經紀人跟他詳細解釋：「送來時候她在昏睡，醫生看過沒什麼大礙，狀況很正常，現在在做全麵檢查。」
陷入昏睡不是什麼壞事，對初次分化人來說，反倒是求之不得好事。
初次分化期是每個oga會經歷發熱期中最漫長一次煎熬，比起清醒地熬過情/潮難以滿足苦痛，能睡一覺度過簡直是種享受了。
雲祁桓麵部肌肉略略放鬆，這才有閒心側回臉來，與坐在一旁女人打招呼：「楊小姐。」
女人抬起頭，平靜無波地望了一眼他，頷首道：「雲先生。」
雲祁桓見她沒有其他反應，放開眉頭又蹙了起來。
接到消息趕來路上，他已經把近日來前因後果全都了解過一遍，是在場人中掌握信息最多一個。
他當然知道今天意外，怪不到這個女人身上。
是雲綺煙自己非要跑去對方工作場所，像個幼稚小孩子一樣，纏著人家不放，誰也料不到她會這樣突然分化。
雲祁桓隻是內心有股鬱結之氣，釋放不出來也消釋不了，可長久以來教養還在，不會讓他無因由地把怨氣發在無關人身上。
他隻能開口跟這個女人了解情況，比如今天她們見麵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剛見麵時候她跟我說，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太舒服。」楊炙卿平緩道，「雲家沒有給她找過醫生看一看嗎？」
分化前期症狀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一查就能查出來事情，早做準備，根本不會有現在這場鬧劇。
雲祁桓張了張口，難得說不出什麼反駁話語。
楊炙卿語氣也稀鬆平常，比起質問更像在聊天，可她疑問就足以反映出很多事實。
最終出口解釋，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其稀少服軟：「是我最近太忙，沒什麼時間關心她情況。」
楊炙卿點點頭，可她神情就像在無聲問詢：難道雲家就你一個人？
這點，連雲祁桓自己都不想提及。
不管根本緣由是雲家對這個女兒有意無意忽視，還是雲綺煙自己隱瞞不說，其實都是一個性質。
雲綺煙之所以會下意識隱瞞，是因為她缺乏這方麵常識，而且覺得說出來可能會麻煩別人，這些症狀也並不嚴重，緩解幾天就過去了。
如果她家庭能給夠她安全感，照樣不會發生今天事情。
同樣接到了消息，雲家父母已經在路上，正在趕過來，但就連接到消息時還在開會雲祁桓，都要比他們到得早。
雲祁桓實在不願深思，自己那個便宜妹妹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角色。
分明是知名豪門世家，連自己家千金都保護不好，反倒是讓其他人來代為保護，聯係醫院，聯係經紀人，甚至楊炙卿打電話時候，還特地叮囑他們給醫院地址要雲家能控製，防止走漏消息。
想到這裡，雲祁桓朝旁邊楊炙卿點了點頭：「謝謝你，楊小姐，今天事情，雲家會給你合適酬謝。」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雲祁桓口中「合適」，不可能是出於敷衍隨意打發。
但聯想到雲綺煙今天處境多麼危險，他承諾完全合適，初次分化期oga，又是雲家大小姐身份，如果被不懷好意人盯上，她人生從此就墜入深淵。
但楊炙卿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要挾雲家做什麼事情，態度不卑不亢，姿態相當漂亮。
這也是雲祁桓如今高看她一眼，客客氣氣和她說話原因，不然，哪怕是楊炙卿所屬那個公司周總，也不至於讓他以這樣態度對待。
「不用謝我。」楊炙卿態度仍然沒有變化，沒有要邀功意思，「救人是每個人性沒有泯滅人都會做事情。」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確定她沒事，我就回去了。」
雲祁桓看著她琥珀色眼眸，以他閱歷，也沒能從對方神態裡找出刻意痕跡。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事情。
楊炙卿接著道：「我有個提議，不知道您怎麼想。」
雲祁桓是從公司匆匆趕來，鼻梁上還架著處理公務時帶眼鏡，聞言隔著鏡片看向她，帶著上位者威勢：「那要看你說合不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