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賭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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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前,玄都仙府全體師生無論今天有課沒課、上哪門課,都聽說了柳花燃要偷試卷的事。

一些人今夜注定無眠,但罪魁禍首柳花燃對此毫不知情。

她大張旗鼓地宣布要做大事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

逛賭場。

她現在就在去賭場的路上。

小船迎著輕柔晚風,破開粼粼波光向前。

柳花燃坐在船頭,欣賞對岸輝煌燈火。

這是她來到這裡後,第一次夜間出行,也是第一次來到南島。

梅阡提著紗燈站在她身後。跟班們劃著五條小舟,擺出兩船開道,三船隨行的陣勢。

北島有湖,南島有河。這條河底沉睡著一頭護府玄龜,據說脾氣非常暴躁。為了不擾它清夢,學生們過河時禁止使用靈氣和法器,隻能乘舟往來。

柳花燃早聽說南北兩寢學風不同,就連大管事的脾氣也不同。

北寢大管事嚴厲傲慢,隻對修二代和世家弟子寬容,普通弟子需遵守宵禁。

南島的大管事懶惰貪財,隻要學生有錢,不論什麼出身,日子都能過得滋潤。

前兩年,有個好賭的世家弟子在自己寢舍聚眾賭錢,被管事抓到。但這學生善於鑽營且出手大方,一番上下打點,走通了管事們的關係。

一年後他就換了獨居的大院,雇傭幾個散修,在南寢辦起地下賭場。黃昏後開門營業,玩法豐富多樣,服務貼心周到,成為玄都仙府不可言說的好去處。

大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管事拿了他的好處,有時還幫他做事。

「之前小師姐在南寢的賭場,花八千靈石買下一隻靈獸蛋,今夜就要破殼了。但小師姐打算做大事,這蛋,咱們今晚還去看嗎?」

從百草堂回到明月閣後,梅阡一臉為難。

柳花燃已經扌莫清了這個世界的物價,因此大受震撼。

整整八千啊,能買八百斤她最愛吃的白翅靈魚肉,居然被拿去賭一隻莫名其妙的蛋。

上個月,賭場「老板」搞來一批烈風蛇的蛋,但沒有直接出售,而是讓幾個大賭客競拍。

柳花燃和孔雁翎相中同一隻,在周扶的煽風點火下,柳花燃以八千高價拍得。

孔雁翎不情不願地選了另一隻,又跟周扶競價,花了七千五。

其他賭客選他們挑剩下的,價格便宜,一樣有機會爆出冷門。

等到破殼日,誰選中的烈風蛇品相越好,誰就賺得越多。

柳花燃算了算賬,覺得還是有必要去一趟。

錢都已經花了,沒結果也要聽個響聲。

萬一她走運押中寶,豈不是白賺一大筆。

「梅阡,等我吃飽喝足睡夠,今晚咱們就去賭場。」

「好嘞小師姐!」

明月初升,小舟靠岸。

柳花燃在一群跟班簇擁下,踏入一片鬆林。

林中清幽,隱有水聲潺潺、蟲鳴繁密。

一扇柴門半掩,門前燈籠在風中輕搖,灑下昏黃的光。

如果不是這群人步伐自信,虎虎生風,她都要懷疑他們找錯地方了。

「柳師姐來了,公子候您多時啦。」窄窄的柴門前守著一排布衣少年,其中一位迎他們一行人進門。

方踏進院門,柳花燃呼吸一窒。

院裡沒有花草樹木假山流水,大咧咧擺著九張大長桌,白天對花吟詩的學生們圍桌而聚,聲嘶力竭:

「買大,全買!」

「我跟,誰不跟誰是孫子!」

「地字三號桌,賭大小最後一局,還有沒有加注?」

「天字一號桌推牌九,還有最後一個空位!」

原來這座院子設有隔音陣法。

就算院裡搞爆炸,院外也隻能聽見風吹鬆葉的聲音。

布衣少年開嗓:「北寢柳花燃師姐到——」

「柳、師、姐、好!」

柳花燃漸漸適應了被所有人注視的尷尬感,挺起月匈膛向前走。

迎麵走來一位錦衣少年。

他身高腿長,穿著寶藍色圓領錦袍,係著海藍綴明珠的月要帶,在人群中很是紮眼。

「柳師妹來了。這身石榴裙極襯師妹容光。如果謝少齋主在這裡,一定為師妹傾倒。」

柳花燃得意一笑,十足自戀:「那是自然。」

心裡卻想這人是誰,居然叫自己師妹,是更早入學的學長嗎。

那人轉頭問布衣少年:「新到的雪月冰露,可給柳師妹沏好了?仙槐蜜加了沒有?梅師妹上次想吃的冰鎮水晶葡萄備了嗎?」

「公子放心,全都備好了。柳師姐,二樓雅間請。」布衣少年笑答。

柳花燃矜持地點頭,與那人擦肩而過時,忽聽身後梅阡小聲道:

「浮公子竟還記得,有心了。」

柳花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小梅阡,你乾嘛突然掐著嗓子說話?

你還臉紅,你臉紅個水晶葡萄啊?

那人身份也明了。

在玄都仙府,別人互稱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隻有他被人稱為「公子」。

他是玄都仙府地下賭場的「老板」,平沙洲浮家四公子,浮寄涼。

柳花燃入坐雅間,推開窗戶向下望。

在院裡一群忘乎所以的賭徒中,浮寄涼臉上帶笑,搖著扇子時停時走,像一頭巡視領地的黑豹。

不管誰來與他說話,他都是一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

他長相柔美沒有攻擊性,待人親切而不諂媚,隻要跟他打過交道,就不由對他生出好感。

人潮湧動,但一眼看去,似乎隻能看見他一個……

等等,那個白衣服的是誰?

柳花燃忽然僵住,仿佛看見三好學生進網吧。

布衣少年捧上一杯冰露:「柳師姐找什麼?願為您效勞。」

柳花燃:「那個是宴初照?」

布衣少年瞥了一眼:「哦,是他。」

柳花燃:「他怎麼在這裡?」

「他就住這裡。」

「賭場怎麼住?」

「柳師姐忘了,這裡既是賭場,也是浮公子的寢舍啊。既是寢舍,自然是能住人的。」

「可自打賭場開門,浮公子一直獨占一院。一過子時三刻,賭場一人不留。他會樂意跟人合住?」

玄都仙府能保證每個學生有自己的房間,卻不保證獨門獨院。世家弟子大多兩人合住一院,散修們四人一小院、六人一大院。

至於院子麵積大小,布置好壞,也是看人下菜。柳花燃的明珠閣、孔雁翎的鳳棲閣、周扶的黃金院,以及浮寄涼這座聞鬆院,都是仙府赫赫有名的大居。

「這事就是浮公子安排的。柳師姐不知道?」布衣少年見柳花燃蹙眉,立刻改口,「柳師姐貴人事忙。這種微末小事,還不配讓師姐知道。」

「……行了,你去忙吧。」

布衣少年退出去:「師姐有什麼需要,隨時搖鈴喊我。」

柳花燃趴上窗框,望見宴初照穿過賭桌和人潮,一路向後院走去。

他背影清冷,與滿院浮艷夜色格格不入,像一痕月影誤入紅塵。

柳花燃探出半個身子,想再看得清楚些,忽然一張美人臉懟到眼前,嚇得她緊急後仰:

「孔雁翎,你乾嘛,有病啊!」

「讓我看看這是誰,這不是要辦大事的柳花燃嗎?」隔壁房間,雙手撐著窗框的孔雁翎提高聲音,「我以為你不來了呢,怎麼還看得上我們這點小錢啊?」

「砰!」

又一扇窗戶猛然打開,周扶探出腦袋:「咱們的蛋快要破殼了,我說二位,還加注嗎?」

「誰跟你是『咱們』!」柳花燃狠狠關上窗戶。

梅阡剝開一顆葡萄:「小師姐嘗嘗,特別甜。」

果肉晶瑩剔透,一口咬下,果汁在嘴裡爆開,涼絲絲甜滋滋。

柳花燃吃得停不下來,裝作不經意道:「宴初照住這地方倒是不錯,每天都能賭錢。」

馮鶴嘿嘿一笑:「可惜他沒錢可賭。恐怕日子還很難過。」

因為柳花燃要偷試卷,跟班隊伍中學霸的地位直線上升。

「怎麼說?」柳花燃喝著酸甜爽口的冰露,假裝沒那麼感興趣,耳朵卻豎起來。

「浮公子在玄天劍宗的時候,和師兄弟喝酒開賭局被姓宴的抓到。玄天劍宗戒律嚴苛,弟子在宗裡擺賭局,比佛修在廟裡吃肉還嚴重。浮公子被宴初照一劍打斷了腿,在床上養了三個月。」

「宴初照那時還是『絕世天才』,浮家怎麼會為一個不上台麵的庶子,去找他麻煩。浮寄涼灰溜溜退了宗,被家裡送來仙府。誰知道風水輪流轉,兩年後,一個在仙府風生水起,一個徹底廢了。」

跟班們熱火朝天地聊起來,互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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