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火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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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後,風吹落花飄入蜿蜒溪流。清澈溪水反射銀白陽光,像一條綴滿珠寶的玉帶。

紅衣少女赤足站在水中,眸光比溪水更閃亮:「我還就不信了!」

雙手緊握,魚叉猛然突刺。

她剛出手便知落空,還沒來得及嘆氣,隻聽「啪」地一聲,銀色魚尾出水,奉還她一記勢大力沉的拍水。

晶瑩水花潑灑,陽光下如顆顆琉璃珠濺落,落得她滿頭滿臉。

一隻雪白巨鳥臥在溪畔青草上,忽然揚起半邊雪羽狂揮,喉中發出一陣咯吱吱脆響。

柳花燃抹了把臉,回頭瞪它:「你笑我?你今天沒魚吃了!」

八穩脖子一縮,乖乖收翅。

「由不得你不信邪,叉魚的要領在於眼準手穩。」樹下烤魚的劉先生嗬嗬一笑,「你嘛,就老老實實用網撈吧。」

話音剛落,他右腕一抬,手裡撥弄火堆的樹枝斜斜飛出。

水花崩濺,柳花燃拔起釘入泥沙的樹枝,隻見一條足有兩尺長的肥魚被串在枝頭,狂亂拍尾。

銀影魚遊在水中,幾乎與水同色。隻能憑淡淡影子確定它們的位置,出水後方才顯露銀白本色。

柳花燃將魚扔給望眼欲穿的鳥王,並不服氣:「劉先生,你能用金眼鷹的眼睛看,當然一看一個準了。」

八穩伸長脖子,銀魚穩穩入口。

「技不如人還冤枉老先生?」劉先生得意道,「視域同享對自身消耗不輕,我平時幾乎不用。」

「但那天你用這招替我看血羽,是因為你也相對不對?」

劉先生神色一變,語調陡然拔高:「說好此事已經結束,你怎麼還提起!」他環顧四周,鬆了口氣,「幸好這裡沒人聽見。」

柳花燃指了指周圍:「它們都聽見了。天上飛的,樹上跳的。」

恰逢一群白毛猴子手舞足蹈、吱哇亂叫著路過,借大樹垂落的藤條,一個接一個盪到對岸樹叢裡。

「沒事。」劉先生輕撫身旁黑鷹羽毛,「靈獸比人好打交道,你對它好,它就對你好,不會口蜜腹劍、口是心非。它們的好處你現在沒覺察,等以後見過許多人,自然就明白了……」

但他看看柳花燃,忽然想起什麼,略顯尷尬地補充:「當然也有很少一部分靈獸不在此列,比如你養的那兩隻鳳頭鸚鵡,咳,畢竟是異種。」

提起嘴臭鸚鵡,柳花燃思緒飄遠。昨晚三長被它拎回明珠閣,兩短變成麻雀飛去聞鬆院接班。

至於聞鬆院裡的人……不知道宴初照的傷現在怎麼樣了,吃下青靈果,應該好受許多吧。

她不方便白天去聞鬆院,隻希望兩短不辱使命。

「又來一條。」劉先生喊道。

柳花燃回神,出手如電,魚叉猛刺:「哈,中了!誰說我不行?」

「這條肥得像頭豬,瞎子也能叉中。」

他說完忽覺失言,正要說些什麼彌補,柳花燃卻已經放聲大笑,小跑上岸,將樹枝懟到八穩長喙下:「吃你的豬!」

八穩啼鳴兩聲,以示歡欣。

劉先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一個學生聊到一處。

這個學生還是混世魔王,令全仙府頭疼不已的雲洲第一紈絝。

他外表凶悍,教課時極嚴肅,膽小的學生怕他,膽大的學生覺得他性格無趣,都不與他多言。管事和其他先生知他出身來歷,心存輕視,也很少與他來往。

唯一跟他關係不錯的是木淮丹師。不是因為他交友水平高,隻因為木淮太擅長和人打交道,與仙府所有人關係都不錯。

「對了劉先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出身鄉野,全名不好聽,不提也罷。」

「那你的道號叫什麼?」柳花燃按捺不住好奇,「怎麼從沒聽人叫過。」

劉先生感嘆道:「我少時資質平庸,沒有門派樂意收我,哪有師父給我取道號。後來能考上仙府,還留在這裡被人喊先生,已經算是逆天改命啦。」

他打量柳花燃的神色變化,卻見後者一臉佩服,滿眼期待:「所以您到底叫什麼呀?」

「……劉全蛋。」劉先生一怔,怒喝道,「敢笑你以後就別來叉魚了。」

「我沒笑!」柳花燃抿嘴。

劉先生轉頭:「還有你!」

八穩瞬間收聲,安靜如鵪鶉。

其實從昨天開始,柳花燃便不怕劉全蛋先生了。

看那幾個管事態度蠻橫,他卻隻憋氣忍耐,原本凶悍威嚴的先生,立刻變成了仙府邊緣打工人。

再看他滿臉橫肉和鋥亮光頭,都能看出幾分委屈。

打工人惜打工人。

靈獸苑位置偏僻,是個清淨撒歡、自由放飛的好地方,她以後還想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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