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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黎丹姝所料。

蒼竹涵在相城的停留,果不其然是為了查相城城主修魔的事情。

她在相城北門附近的茶攤上聽見客人閒聊,說的就是蒼竹涵如何神勇,在表城主細微的表情中抽絲剝繭、發現不妥,又是如何善良包容,接受了妖獸們的求助,遍尋了陣法,最終找到了相城城主的老巢地城,破城而入,救了表城主一脈,又救了相城的妖獸們。

「要我說啊,那晅曜君真是比傳聞中的還厲害,他那把曜靈劍,就同天雷似的,隻不過那麼輕輕一揮吶,聽說城主根本什麼都來不及做,地城整個就被毀啦!」

「你又瞎說,地城據傳約有三個城主府那麼大呢,這哪兒是一劍就能毀掉的啊。」

「哎——你也沒親眼見過,你怎麼知道不是。反正我昨兒去幫工,是親眼瞧見那地下已經隻剩殘垣斷壁,是毀的七七八八了。」

黎丹姝戴著帷帽,佩戴著減輕氣息的月珠,在一邊靜靜聽著。

有月珠加持,她的存在感很弱。大致聽了下地城發生的事情,黎丹姝對於如何編造她離開相城的必要性已經有了些數。以蒼竹涵的性格,地城裡被救上來的人還有妖獸,暫時仍需要安撫。他要從相城抽身怕還需要兩三日,黎丹姝完全可以利用這兩三日的空盪順利逃出去,走得離瓊山十萬八千裡遠。

心下有了決定。黎丹姝伸手進袖子又按了按想要鑽出腦袋瞧一瞧的骨頭人,她低聲:「離開相城後就讓你出來透氣。」

黎丹姝付了錢,便匆匆出了城。

好在相城城主的事情並沒有波及到凡人,相城秩序未亂,黎丹姝用了點障眼法,很容易便混出了城。

凡間的城外便遠沒有城內繁華舒適了。

好在黎丹姝雖沒了金丹,倒也比一般凡人強上不少,離了魔域那陰冷環境後,她趕了三日路,也未覺疲累。

三日後,她碰上凡間行路的商旅,商旅見她孤身可憐,又方向相同,便帶著她一同向北。

在與商人一路的日子,又是黎丹姝少有的舒服日子。

這隊商旅見識寬廣,會與黎丹姝說起很多地方風貌習俗,黎丹姝跟著他們聽的仔細認真,在其中尋找著適合歇腳扌莫魚的地方,作為報答,她取了一枚含有靈力的碧玉佩贈予對方,算是這一路的費用。

商人自是不好意思收取,但見黎丹姝態度堅定,隻好收下。作為等價交換,他與黎丹姝說:「你養的那條小蛇,要不要我送你一個合適的盒子,它整日的鑽在你的袖口裡也不是個辦法。」

骨頭人大多時候都很乖,隻是偶爾會活動一二。黎丹姝知道凡人的人能接受有人拿小蛇當寵物(畢竟有很多少族人會有這個習慣),但極大概率是不能接受骨頭成精的,便說自己袖口裡有一條蛇——這樣也不會有人想要去看她袖口裡到底養了什麼蛇。

如今商人拿此說,黎丹姝又不好拒絕,隻得笑納。

商人送的盒子十分精致漂亮,說實話,莫說是裝蛇,便是裝貴重首飾也是夠格的。小骨頭人似乎明白她和商人在交談什麼,在袖子中又動了幾家,黎丹姝安撫伸手進去扌莫了扌莫它的腦袋,在商人離開後允諾:「放心,不會讓你進去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少有的溫柔:「我知道滋味,沒那麼惡毒。」

小骨頭人木木地仰頭看她,也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黎丹姝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去點它的腦袋讓它差點摔倒,險險抓著了她腕間的鐲子才沒有摔下去。

它整個人趴在黎丹姝白雪一般的手腕上,骨頭的冰涼透過黎丹姝的皮膚傳給她。黎丹姝忍不住伸手把它包在了手心裡,嘀咕道:「要不要給你弄件小衣裳啊,骨頭這麼冰……不對,骨頭會冷嗎?」

黎丹姝狐疑地盯著它。

小骨頭人不明所以,它感受到黎丹姝心情並無不快,便大著膽子抱住了她的手指。

黎丹姝忍俊不禁,她順勢扌莫了扌莫小骨頭人的腦袋,說:「還會討好人了。放心,暫時不丟掉你。」

相城的時候還要向魔域交代。這會兒她要是把骨頭人丟了,兩件事加在一起,即便紅珠再向著她,石無月那兒也難交代。黎丹姝又和小骨頭人玩了會兒,在有人來之前,再次將它塞進了袖口裡。

後來商旅路過一小鎮。

黎丹姝覺得這處環境不錯,少有修真者來往,這兒連知道瓊山派的人都沒幾個,便想著再此地可以先歇腳,與紅珠聯絡一二,便與商旅告辭,在此買了一小間屋子,暫時安頓了下來。

就在黎丹姝覺得相城之事已了,在紅珠抽出手之前,她可以好好扌莫魚一段時日時。

有天晚上,她原本睡得好好的,忽然被熾熱的風浪喚起。

她睜開眼的時候,她買下的那間小屋的瓦片剛剛好被全部擊毀,瓦片在強大的靈力擠壓下磨成了齏粉,如同一場落雪,飄飄而下,嗆了她滿頭滿臉。

黎丹姝:「咳咳咳——」

她連忙從床鋪上直起身子,向上探看去,隻見她在一夕間化為了塵封的屋頂上,正坐著一名束冠執劍的少年。

那少年身著雪青長袍,膚白貌美,在月光的加持下,黎丹姝恍惚以為自己瞧見了早已消失在這天地間的、真正的天神。

那少年著實貌若天人,隻可惜長了一張嘴。

少年同樣瞧見了她,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半是輕蔑、半是不屑地掃了她一眼,便朝著遠方說:「師兄,我就說跑的那個也無甚要緊吧?是個結丹都未的廢物呢。」

「餵。」少年叫她,「你是修魔的嗎?」

黎丹姝:「……」

黎丹姝所有因色而生的好感在這一句話消散乾淨,少年話有所指,好在黎丹姝特意看了看他穿的衣服與樣貌——和她「記憶」裡的瓊山關係不大。

與瓊山看似無關,黎丹姝方才稍稍鎮定了一點。

然而少年眼見也是修者,不管認不認識她,修者對於黎丹姝都是危險的。黎丹姝慣來是明白忍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的,當下也不反駁少年,隻是稍稍整理了自己,從床上起身。

少年見她毫不開口,坐在沒了瓦片的房梁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黎丹姝隻當沒他這個人,她在少年的注視下穿好鞋子,披上外裳。就在少年以為她要看向他開口的時候,黎丹姝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警覺,當下捏碎了手中的符咒,在一瞬間將自己傳送去了村外的樹林裡。

黎丹姝:開玩笑,以為你黎姐這些年在魔域活著全靠演技嗎!?狡兔三窟,這他媽還是我教會石無月的!

黎丹姝深知凡世危險,即便已經離相城有段距離,時日也過了不少,但她仍然沒有全然放下戒心。萬一遇見了修者怎麼辦,萬一碰見了認識自己的人怎麼辦?

黎丹姝習慣了與危險共存,從中尋求生機,會在自己的小屋子裡一早準備好傳送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她甫一出現在樹林外,便拔足狂奔。

骨頭人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從她的身後鑽了出來,想要攔住她。

黎丹姝想也不想把它按了回去,吩咐:「躲好!有修者,瞧著至少是個金丹,咱們得避一避!」

小骨頭人哢噠哢噠,黎丹姝聽的心煩,乾脆強行把它一裹塞進了自己的錢袋裡。

黎丹姝靈力不濟,奔逃速度有限,但她自認準備做的充足,隻消對上的不是摘星真人這種大能,她應該都有逃掉的希望。

可當黎丹姝奔出十裡,在月光下,先前一夕毀了她屋頂的少年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少年精致的麵容上已浮出薄怒,他那雙比星夜更為幽深的眼裡滿是燦光。

黎丹姝還瞧見了他手中的那把劍。

劍身通體玉質,在月色下,流淌著比帝流漿還要靈力充沛的光華。

少年怒目橫視著黎丹姝,想也不想一劍攔住了黎丹姝的去處,怒氣沖天道:「你竟然敢跑?在我麵前跑!?」

黎丹姝隻覺得好笑,有什麼不敢跑的,她當年都敢從上清天跑去魔域,從鎮上跑來鎮外都算短的了。

不過黎丹姝識貨,認得出少年手中的那把劍絕對是至寶。這麼年輕能拿得了這等寶劍的修者,不是哪家掌門的獨子,也得是哪座山門最寵愛的弟子。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現在的黎丹姝能夠招惹的對象。

她觀察著青年,瞧不出任何破綻,隻得先緩緩開了口。

她說:「我沒讓您賠我的屋頂,自發出來散步,您跟著我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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