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話(1 / 2)
薑鬱就站在那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宋鶴卿。
直到宋鶴卿走出陰影,月下他的臉完全暴露了出來。
麵色蒼白,眉眼壓得低,纖長的眼睫遮擋了情緒,但下垂的眼角也透露著委屈,平白添了幾分可憐。
「師父,你在聽我說話嗎?」
看著宋鶴卿還和小時候一般,受到了委屈就可憐巴巴的模樣,薑鬱才有了熟悉的感覺。
「在聽,我知道了,你先隨我回去。」
薑鬱轉身離去,宋鶴卿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回頭前瞧一眼竹林盡頭。
「你在看什麼?」薑鬱停下腳步。
宋鶴卿轉身,猝不及防撞上薑鬱,薑鬱毫無防備腳下一個踉蹌。
「師父,你沒事吧?」
「無事。」薑鬱扌莫著被下巴磕到的鼻梁,鈍痛感久久不能退散,疼,但不能說。
某鬱心裡苦。
鼻梁上的疼痛才緩過來,薑鬱放下擋在自己鼻梁上的手,抬頭看著小徒弟。
果然小徒弟又像個小苦瓜一樣,耷攏著臉,「師父,對不起。」
「我又沒有怪你。」薑鬱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樣扌莫扌莫小徒弟的頭,卻發現小徒弟比自己高不少,必須要微微踮起腳,才能平撫小徒弟的頭。
宋鶴卿嘴角微微上揚,師父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包容他,隻是當他抬眼聚焦視線在薑鬱的臉上時,麵色突然變了。
「師父,你?」
「怎麼了?」薑鬱不解地瞧著欲言又止的宋鶴卿,他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奇怪,眼神也是。
「師父,你的鼻梁是不是很疼?」宋鶴卿自責地問。
薑鬱忍著火辣辣疼,睜眼說瞎話:「不疼,師父怎麼會疼呢,我們快點回去吧。」
還沒跨出一步,薑鬱便察覺手腕襲上暖意,她低頭看著緊握自己的手腕的小徒弟,不解地望著他,「還有什麼事……」
雙眼之間的鼻彎處,輕撫上微涼的指節,耳邊是低沉的聲音:「師父,你這裡紅了,一定很疼。」
恍惚間,薑鬱好似回到了從前。
「薑鬱,你受傷了,你不疼嗎?」
「薑鬱,你腿都斷了,一定很疼。」
「薑鬱……」
「……」
宋鶴卿盯著薑鬱微微顫動的眼睫,灰褐色溫和的瞳孔,和白皙的臉頰,臉上慢慢浮上薄紅。
隨即想到什麼似的,手忙腳亂地拿下自己背後的背囊,似自言自語般地說,「師父,我這有藥,我給你抹點藥膏就不疼了,我找找在哪呢。」
「找到了師父!」
宋鶴卿抬起頭,薑鬱已經走出很遠的距離,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手心躺著的藥瓶,慢慢握緊。
身後似乎還在回盪著奇怪的聲音。
宋鶴卿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迅速收起藥瓶,攏進袖口跑去追薑鬱。
「師父,你等等我。」
薑鬱聽著宋鶴卿的聲音,晃了晃腦袋,回過頭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把宋鶴卿丟在了身後。
「師父,你鼻子紅了,這個你擦一下?」
薑鬱看著宋鶴卿手中的瓷瓶,笑了笑,指著他的微紅的下巴說:「你先把自己下巴擦擦吧,我不需要。」
又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哪裡用得著大驚小怪。
宋鶴卿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確實有輕微額疼痛,應該是方才磕的。
薑鬱轉身離去,宋鶴卿跟在身後,兩人的身影修煉消失在竹林內。
「師父我們去哪裡?」宋鶴卿悄聲問。
「我們去劉濟在的客棧,早點給他送回去。」
宋鶴卿跑到給薑鬱前麵,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師父,劉濟說他回去,怕打擾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