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鳥（1 / 2）
薑盛一出門就被記者堵住了,一頓劈裡啪啦的詢問，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都有。
薑盛抓緊褲兒：「你們問就問，別拽我褲兒。」
「說的就是你,故意的吧。」
這些問題,特別調查組的同誌早詢問過他了。
「節目一開始不是說得清清楚楚，是特效特效。」
一群記者：「……」
誰信啊？
要是以前,這借口還真能糊弄住不少人,但現在……
事實確鑿，當天多少直播大v啊，都在全國觀眾麵前被播放得明明白白的了，還在這胡扯。
「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秘密？」
「是否是你們薑氏集團發現了什麼,卻背地裡在私自圖謀謀劃，就像上一次我們市有違人道的醫學研究一樣。」
「我們有知情權，請據實回答。」
薑盛：「……」
懶得理你。
等了一會兒,真有警車趕了過來。
「媒體朋友,我們知道你們心裡迫切地希望知道真相,全國人民也迫切地相。」
「但今天是高三學生高考的日子，薑盛作為我國高三學生的一員，你們若是進行阻攔，將麵臨懲罰。」
「請大家讓開一條路。」
一段護送「有困難」的學生去高考的警民魚水情。
薑盛還真是坐的警車去高考。
護送的警車還不少。
高考,大如天,是整個社會穩定的基石,多少人的命運都由這一刻決定，雖然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對普通人家的學生來說,高考就是通往「羅馬」最便捷的道路。
所以,現在社會輿情這麼離奇的時候,高考的校門外來送學生參加考試的家長依舊人山人海。
他們用最期盼的眼神和心情等待著學生從考場走出來。
高考期間，學校外麵有交通管製，哪怕家長也隻能在校園外等待。
薑盛進入學校，還朝後麵揮了揮手，向考場走去。
他算不算已經是一個流量明星了？
進考場前發生了一點小事，監考的老師死活不讓薑盛將懷裡抱著的小魚缸帶進去，魚缸裡麵養著薑盛那隻小青蛙。
沒見過參加高考還帶上寵物的，也沒見過養小青蛙當寵物。
現在的學生，個性張揚，但張揚成這個樣的就有些少見了。
薑盛：「老師，你不就是怕我作弊嗎？」
「你覺得我還能讓一隻小青蛙幫著作弊不成？」
「老師，我的青蛙兄弟不能離我太遠，它一離開我就會變得特別煩躁，它一煩躁就容易惹事情。」
老師的嘴角直抽，看了看時間：「還有一會就要開考了，不要影響其他學生。」
最終小魚缸被放在了教室外。
一個小插曲後，緊張的高考開始了。
安靜的校園，都在等待著莘莘學子交出這一份答卷。
12年的苦讀，成敗就在這一刻。
其實對薑盛也是煎熬，筆杆都咬爛了。
還好的是，考試十分的順利，並沒有什麼意外。
交卷的鈴聲響起的時候，薑盛第一個沖出的考場。
在老師的目光中，將小魚缸抱在懷裡，將小青蛙塞進了袖子裡麵。
最近他的小青蛙越來越聽話了，除了不會說話，智商賊高，等會他就上網買一箱高端昆蟲食品。
校園開始變得嘈雜了起來，走向操場向校外走去的學生表情各異。
有終於吐了一口氣放鬆的，也有眉頭緊鎖的，甚至有人控製止不住情緒，掩嘴哭出來了聲。
這才是第一場考試而已。
薑盛也在往校園外麵走，看著外麵依舊圍了好幾圈的記者，心道，這耐心也沒誰了。
正準備接受一波拷問。
突然……學校外，所有人都失了聲，一臉錯愕。
薑盛都嚇了一跳，怎麼？
他還以為是他的小青蛙又開始吐白霧了，趕緊看了看，沒有啊，乖巧得很。
這時，「砰」，「砰」，「砰」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薑盛回頭，心都跟被什麼抓住了一樣。
「我的……天。」
教學樓頂，跟下餃子一樣，有十幾人從十來層的樓頂跳了下來。
義無反顧，麵無表情，就在所有媒體麵前。
不知道多少人看著這驚人的一幕，死勁捂住尖叫的嘴巴。
驚恐到了極點。
不知道跳樓的是什麼人，壓力太大的學生？還是監控的老師？又或者後勤人員？
但……就跟集體中邪了一樣。
他們為什麼跳？還一起？
太難以理解和離奇了。
但馬上，若剛才還是驚恐，現在就變成了驚叫，抑製不住的尖叫。
薑盛都嚇得哆嗦了一下，因為……這麼高的位置跳下來，應該死得十分徹底了吧，但在薑盛回頭看去的時候，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人……站了起來。
哪怕是有人僥幸活了下來，他們天真的還能相信是奇跡，但十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是什麼情況？
太詭異了，畫麵也太嚇人了。
現場十分的驚恐，慌亂。
江渚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夏耀私發給他的信息。
「出事了，那種跳樓的活屍又出現了。」
「這次，它們出現了公眾的視線中。」
當時很多準備拍薑盛的媒體，沒想到竟然拍到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公眾的恐慌可想而知，這也讓他們從追尋神仙妖怪的熱情中清醒了一些。
神仙妖怪在已有的記錄中，並非全都是善意的。
大家都說新時代來臨了，但更多值得思考的問題也隨而來。
夏耀道：「就像有人故意挑釁，在媒體麵前製造了這一幕。」
江渚皺著眉，回復了一句：「上一次，那些研究不死藥的犯罪團夥抓到了嗎？」
夏耀回復道：「沒有，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查無蹤跡。」
雖然對上濱市地方那些庇護的暗網處理得十分嚴格，但作為事端的起源，卻跟神隱了一樣。
「你覺得與那個犯罪團夥有關？是他們迫使這些人跳樓？其實不僅僅是今天，這樣的事情已經陸續發生好多次了，但怎麼會有人甘心聽話的跳下？」
江渚說道：「若是承若這些普通人，給他們長生的希望呢？作為普通人，他們沒有足夠的金錢支付不死藥的費用，要是給了他們希望和機會，未必不會自願做出這樣的事情。」
江渚想了想：「我得看看那些活屍是什麼情況，那些活屍現在在哪？」
夏耀：「還在校園內，它們就像行屍走肉，徘徊在那裡，但並沒有攻擊人，現在電視上都是有關報道，你可以看一看。」
江渚打開電視，除了這樣大白天詭異的靈異事件的報道，還有很多專家在議論神仙妖魔的善惡本質。
「淩駕於法律之外的存在，真的值得我們那麼熱情地去追尋嗎？」
的確是十分值得思考的問題，在一頭熱的熱潮中，給人當頭一棒。
江渚：「……」
這不是給他抹黑嗎？
他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江渚去了一趟學校，夏耀帶他進去的，屬於這裡的高考已經臨時換了考場。
那十幾具遊盪的活屍慘不忍睹。
「怎麼樣？」夏耀問道。
江渚按捺住袖口有些躁動的黑鴉屍狗：「有能避開監控和人視線的地方嗎？」
夏耀一愣。
兩人轉去了一個無人的轉角，才一進去，江渚袖口的黑鴉屍狗就飛了出來，化做十幾隻黑色飛鳥環繞在江渚身旁。
黑鴉屍狗沒有具體形態，由一化十也不足為奇。
江渚說道：「去吧。」
那些黑色飛鳥如同飛鳥投林，從轉角飛了出去，撲向校園的活屍。
外麵已經亂作了一團，因為莫名其妙飛來一群濃煙小烏鴉，直接籠罩在了那些活屍上。
也就一會，還在行動的活屍癱倒了下去，開始變得僵硬，變成了真正的死屍。
江渚說道：「能讓黑鴉屍狗變得這麼興奮的也隻有不死民了。」
夏耀：「……」
竟然真的和研究不死藥那些人有關係。
江渚也在感嘆，現代醫學的確有可取的地方，在大荒被不死民感染隻有一個下場，就是變成不死民的後裔。
沒想到這些人通過減少劑量，通過現代醫學的研究，一開始居然研究出了讓人身體壞死但精神不滅的所謂的「抗衰老藥劑」，現在更是研究出了連身體都不會壞死，依舊保持溫度和活力的東西。
雖然看上去依舊有些問題，但……已經有些接近讓人長生不死的效果了。
若不是這樣的研究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就像今天，竟然讓十幾人同時從樓上跳下來展示他們的研究成果，甚至可以稱得上一聲跨時代震驚當世的醫學成就。
夏耀沉聲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是為了展示一下他們的研究成果有多厲害？」
江渚的表情不怎麼好：「注意觀察最近的輿論。」
「尋仙訪道是熱潮，但……尋求長生又何嘗不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執著。」
甚至可以說，尋仙訪道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自身超然物外，永恆不死。
夏耀猛地一震：「他們該不會……他們該不會……」
江渚心中一嘆，有些人準備……讓所有人共沉淪了，長生的誘惑太大，哪怕是明知道他們在犯罪，但又真的有多少人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特別是他們已經展示了這樣的研究成果之後。
說不定，罪孽的惡魔最後將被包裝成為了人類發展散發聖光的菩薩。
最後，夏耀提醒了一句：「特別調查組很快會空出時間，到時候會傳喚你進行調查。」
關於這一點江渚也有心理準備，找上他是遲早的事情，要不是上濱市現在情況特殊，運轉困難，調查組抽不出空，恐怕早全麵調查他了。
……
沒過一兩天，大家都在討論神仙妖怪的同時討論那些活屍的時候，一道消息卷席而來。
「憑什麼長生是神仙妖怪的專屬，它們天生就比我們高貴？經過我們的研究發現，我們人類就算不修仙不問道，通過醫學的手段也能達到長生的目的，這是我們人類自己研究的成果。」
「看到那些活屍了嗎?它們就是最好的證明。」
消息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突然間網絡上就開始發酵了，鋪天蓋地。
網絡時代，有心營銷的話，的確讓人防不甚防，而且還是在大家對這些問題特別關心的時候。
1他們在研究長生的課題。
2他們已經取得了成果，並且展示給了所有人看。
3他們是為整個人類生命的晉級在做研究和貢獻，是偉大的奉獻者。
一石激起千層浪。
罵的人沒有嗎？
道德的譴責，泯滅人倫的恐怖。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的確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他們真的在研究長生這一課題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步。
震驚著所有人。
那些被研究的人不可憐嗎？
那些從高樓上跳下，被他們當成展示的材料的人不可憐嗎？
可憐，但死的不是吃瓜群眾啊。
這個世界很多感情是不能共情的。
轟動可想而知。
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激烈的討論聲。
「我們不用死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能長生不老的一天，豈不是我們以後都不需要繁·殖了。」
「那是肯定的啊，要是都不用死了，繁·殖一個就多一個，地球就這麼大，哪能裝得下越來越多的人。」
「這是在得知神仙妖怪存在的事實後最震驚的消息了。」
「最近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天一震驚，我覺得以後在出現什麼情況我都能坦然接受了。」
「沒聽說新時代來臨了嗎？新的時代自然和以往不一樣。」
「但他們是邪惡的組織。」
「有什麼辦法，正規醫院沒研究出來啊，要是他們真有讓人長生不死的藥劑，你會因為他們是邪惡的組織而不用他們的藥劑？」
「他們若是真成成功了，對於整個人類來說就是史無前例的功臣，以前犯的那點錯算得了什麼。」
各種讓人觸目驚心的討論都有。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討論，對那些被當成實驗的材料以及因此逝去的人的親人聽到後，會作何感想。
風浪卷席得之高，是江渚也沒有想到的。
也就是說，哪怕不是他將巫蠱帶回現代社會，哪怕不是他將黑暗的罪惡揭露出水麵，這個時代也很快會發生驚天的改變。
不同的是，那些人將成為聖人，因為他們如何研究長生研究生命科學的過程將無法得知。
他們應該十分憎恨江渚吧，若是沒有江渚，他們真的能夠成為人類的功臣。
江渚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現在這些人都認為他是神話物種，因為未知，所以敬畏，肯定有壓力，所以不敢報復。
但若是他們知道江渚僅僅是一個人類呢？
結果又完全不同了吧。
還好的是，現在這個組織被定義成了違背人倫道德的犯罪團夥。
其實現在的情況和大荒以前的玄圃丘有些相似，繁榮昌盛，突然有一天神從枯樹上摘下罪惡的果實讓整個玄圃丘的人變成了不死民。
現在的情況也一樣，要是經不起誘惑，而這些人的藥物又出現一點意外的話，整個人類都將變成怪物，開始嗜血的攻擊其他生靈，讓整個地球變成怪物肆虐之地，殘餘之人苟延殘喘，文明毀滅，地球重返原始。
江渚都為自己的想法愣了一下，就像一個循環，或者說大荒的事情正在現代重演。
江渚趕緊搖搖頭，回歸現實。
那些人用不完整的「不死藥」為誘惑，企圖翻身，翻不翻得了身現在還不知道，但就算他們翻身了又如何，江渚也有應對的方法。
江渚打開玄圃丘巫師學院的群，發了一條信息：「我手上還有三隻石卵，有人要麼，十萬一隻。」
他這次帶回來五隻石卵，李青峰和夏耀各買了一隻，還剩下三隻。
巫師一但盛行，何嘗不是一種抗衡的手段，就看人們怎麼選擇了，是選擇成為巫師，還是選擇成為不穩定的活著的「屍體」。
唯一有點擔心的是，現代社會的巫師會越來越多，需要更多的人承認並認可巫師的存在才行。
這和江渚以前的想法有些不一樣。
以前哪怕發生這麼多事情，江渚還在想，隻要他隱藏得好，等風波一過，時間一久，人們都是健忘的，以後最多也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該如何生活還是得如何生活。
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很可能將他當成死敵的組織，情況又有些不一樣了。
江渚嘆息：「準備還是要準備一下的。」
就是不知道，在神仙妖怪出世，長生不死「兌現」，又突然冒出來一群跟超人一樣擁有超自然能力的巫師，又會是一個什麼場麵。
江渚剩下的三顆石卵，一顆賣給了助教老師付宇，一顆賣給了薑盛的學霸同學丁禹，剩下的一顆賣給了周通文，
薑盛差點哭了，他因為高考沒帶手機沒收到消息，不然他得一舉全部拿下。
江渚不得不在群裡麵說了一句：「並非養的巫蠱越多越好，等你們得到巫蠱的巫咒以後，每次使用都會消耗精神力。」
精神力不夠，養再多也是白養。
「所以養巫蠱的同時，注意提升個人的精神力才是正確的道路。」
無聊如何，現代巫師的數量在偷偷扌莫扌莫地緩慢增長。
付宇解石卵開出來的是一隻小如蜂鳥的金絲雀蠱，躺在手上漂亮得很，放在袖子裡麵也合適，就是有些喜歡跳上跳下，發出清脆的鳥叫。
它是一種兆風之鳥，得到它的巫咒後，能在手指上形成一股鋒利的風梭，攻擊人的速度極快，和破空的子彈差不多了。
十分厲害和隱秘的戰鬥型巫蠱。
丁禹解出來的是一隻火蠶蠱，每次移動腳下都會生出一種火焰一般的蓮花，並不是實體，而是虛幻的火焰幻覺。
平時碰觸那腳下火蓮，也不會有任何傷害，但得到它的巫咒後，能讓人精神上造成火灼的傷害，怎麼說呢，就是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口，但精神上就是感覺在被火燒，一模一樣的痛苦。
十分特別的一隻巫蠱。
周通文得到的巫蠱像是一隻蟬，名叫夢境蟬，能讓人在睡夢中繼續思考，繼續白天事情。
人睡著後，意識是混沌的，但這夢境蟬打破了這一規律。
江渚賣出三隻巫蠱後，群裡麵的人嗷嗷叫：「十萬一隻也太貴了，我們都是窮學生。」
「可不是，我今天早飯隻花了五毛錢，節約著錢買巫蠱。」
江渚發了一句：「吹牛不打草稿。」
然後道：「除了用錢買巫蠱，還可以用積分兌換，你們看付宇老師都賺多少積分了。」
一節課一積分，一天一堂語文一堂數學，付宇的網課每天沒有斷，積累起來的確不少。
江渚說道：「窮學生就努力學習，考上清華北大的話獎勵的積分可不少。」
「少壯不努力，想當個合格的巫師都不行。」
然後江渚又發了一條消息：「賣魚了，一萬一條，這次量大。」
他這次的確帶了不少魚回來。
群裡麵：「擼羊毛也不是這樣擼的啊。」
「世上第一窮鬼肯定非我莫屬了。」
但他們也知道江渚的魚是好東西，特別是上次買過的，那種立竿見影的增強體質的效果太好了。
就算他們不吃，誰家還沒有一兩個體質有點差的學生親戚，老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