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挖野菜（2 / 2）
牛富貴倒是看開了。
「老爺子說的有道理，為什麼牛家村這麼多人都沒有抓到，偏偏就讓牛蛋給逮到了？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福緣，咱們不可強求，趁著現在天色還不晚，二哥和我先去縣裡把泥鰍賣了吧。」
「就這樣辦吧，回來的時候記得買些肉和雞蛋回來，給牛蛋補補身子。」
牛富貴叮囑了一句。
「我曉得了。」
牛根也不再強求了，轉身進屋開始收拾東西。
牛蛋跟著走進去，拉住牛根的手臂，「爹，我也想去！」
「不行！」
牛根毫不猶豫拍開牛蛋的小手，「縣裡人販子多，可不能讓你去，乖乖在家待著，爹回來給你買冰糖葫蘆。」
這不是推脫的話，而是真有其事，村裡就有人在縣裡丟了小孩。
為了打消兒子的念頭，一旁的王翠花從角落裡拿出一個竹編的小籮筐，塞在牛蛋手裡，「現在雨也停了，有空去幫娘挖些野菜回來。」
手中的籮筐讓牛蛋感覺既陌生又熟悉，通過腦海裡麵的記憶，小牛蛋四歲開始，就用這個筐撿牛糞，挖野菜，撿柴火，背糧食。
農村娃的生活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
於是父子兩人一塊出門了，不同的是，牛根坐上了牛春準備好的牛車離開村子，而牛蛋隻能帶著兩隻跟屁蟲慢悠悠地朝著村子不遠處的土坡走去。
「牛蛋，別挖野菜了，那又不好吃，咱們去抓泥鰍吧。」
大丫依然對泥鰍念念不忘，一旁掛著兩條鼻涕的二丫也小雞啄米地猛點頭眼中露出期盼的目光。
「湖裡有吃小孩的魚怪！」
「我們不去湖那邊，下田抓！」
大丫看著不遠處的田野，仿佛看到了無數泥鰍在朝中她招手，嘶溜一下，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不去，田裡早沒有泥鰍了，我要挖野菜。」
牛蛋不為所動。
「哼，你不去，咱們自己去，以後不找你玩了。」
大丫生氣了，拉著妹妹氣鼓鼓地走了，友誼小船說翻就翻。
牛蛋也沒有在意，小孩子沒有隔夜仇，明天估計又來找他玩了。
在土坡找了一圈，隻找到了五棵白蒿，上麵的嫩葉都被摘了。
還好，挖了這麼多年的野菜，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
離開土坡，穿過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前麵就出現了一麵陡峭的山壁，山壁高千刃，其上雲霧繚繞，望不見頂。
沿著山壁走了一小段路，牛蛋扒開一個一塊被爬山藤遮蓋的地方，露出一條狹縫，狹縫形如三角，上窄下寬，隻容得下一孩童穿行。
牛蛋將背部的竹筐放下，推進下麵的狹縫裡麵，然後整個人趴下，鑽了進去。
甬道裡麵鋪著一層乾草，越往裡麵光線越暗，直至完全變黑，在黑暗中爬行了一陣子，光線開始恢復，原本狹窄的甬道開始變寬，變高，直至完全容納牛蛋站起來行走。
又走了數十步，前方廓然開朗。
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天坑，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最上方是一個不規則的洞口，可以透過那裡看到淡灰色的雲層。
根據腦海裡麵的記憶，牛蛋是在一年前與村裡小夥伴玩抓迷藏時意外發現這裡，當時高興壞了，把這裡當成了隻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每次在外麵采不到野菜的時候，隻要來到這裡，都能夠采一大筐。
千百年來，這個小天坑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獨特生態環境，綠色的植被鋪滿整個坑底，絕大部分都是灌木叢，中間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水潭，很有可能連接地下河。
一眼望去，茂盛的灌木叢裡麵，隨便都能夠找出三五株不同種類的野菜，有常見的田邊菊、枸杞芽、白蒿、龍葵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