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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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有心想問四哥為什麼要冒充他的身份?

一定是出問題了,是好兄弟就說來聽聽,分享一下驚險刺激的事。

來不及開頭,遠遠瞧見索額圖朝著小院而來。

這下,胤禟沒了提問的興致,更是隱隱覺得事態不妙。

汗阿瑪把索額圖叫來江南給太子侍疾,這會如果單獨召見索額圖也不奇怪,但為什麼要眾兄弟都來?

武拂衣聽到遠遠傳來道腳步聲,當作沒聽到就不必回頭,徑直跨過書房的大門。路過胤禟身邊,隻低聲留下四個字。「沉默是金。」

胤禟:?

四哥能不能別惜字如金,要搞提示就給得更多一些。這是讓他一會別發表意見嗎?好歹講一句原因。

康熙的書房門前,卻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武拂衣與胤禟一前一後進門,看到胤禔、胤禩、胤礻我與曹寅都已經到了。

被傳召的人就缺索額圖一人。

康熙見狀,麵不改色,心情更差了。

如果老四遲到,尚且情有可原,剛剛讓他回去先洗漱打理一番。沒想到老四到了,索額圖還慢一步。

「奴才給皇上請安。」

索額圖入內,看上去灰頭土臉。正與太子說話說到一半,還沒能問清太子病情就聽梁九功來傳旨。

這會真不是故意遲到。

他也六十六歲了,跑了四天趕來江寧。都沒能歇一口氣,走路的速度想快也快不。

索額圖下跪請了安,本以為很快會聽到皇上叫起,不料屋內一片安靜。

安靜到仿佛充斥著一股死寂氣息,讓人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意識到情況怪異。

適才,胤礽明明說了這段時日康熙很照顧他。

皇上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情緒,眼下又是怎麼一回事?

「索額圖,你出生在赫舍裡家。朕以為索尼教導過你,什麼叫做僭越。」

康熙居高臨下地看著索額圖,眼神平靜到不剩半點昔日情分。

「策馬行至太子所居別院,過中門仍不下馬,你的規矩是學到哪裡去了!」1

索額圖背脊一僵,許久沒有人提,被這樣一問想起來了。在太子門前策馬是罪當至死的罪名,因有蓄意縱馬沖撞謀害儲君之嫌。

但規矩是規矩,不按照規矩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況他怎麼可能謀害胤礽。

「皇上恕罪,奴才是一時昏了頭。一心掛念太子病情,想要盡快親眼瞧見太子安康,這才會壞了規矩。」

索額圖立刻自辯,這種謀逆的罪名,饒是他也決不能背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雙目通紅地看向康熙,仿佛能為自證清白能立刻老淚縱橫。「皇上明鑒,奴才絕無加害太子之心啊!」

康熙仿佛信了,表麵上態度軟化給索額圖自證的機會。

「論親近,你是太子的外叔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也不想不近人情。索額圖,你說甚是關心胤礽,那麼有沒有什麼實證?」

「奴才對太子的關心天地可鑒。」

索額圖一時想不到什麼叫做實證,他以六十六歲的高齡馬不停蹄地趕路難道還不夠嗎?!

但現在在看來是要物證,他脫口而出,「未免江南缺乏保命藥材,奴才帶了一盒極品人參來。」

武拂衣聽到此處,低垂的眼神頓時一凝。人參,又是人參!

索額圖被八百裡急詔書召來江南,而帶上續命人參給太子使用,這事本來很是尋常。

然而,眼下情況特殊。

一連串線索揭示出走私秧參與巨額東瀛白銀的關係,始作俑者恰巧是指向索額圖。

此時,康熙偏偏問起索額圖有沒有關心太子的實證,而索額圖想也不想順嘴提到人參。

這是一個圈套!

武拂衣非常確定今天索額圖在劫難逃,他無知無覺地跳入了康熙設好的陷阱中。

就聽康熙說,「眼見為實。梁九功,去把那盒人參取來。」

索額圖臉色很不好,皇上的意思是懷疑他信口開河編造謊話嗎?他真的帶人參來,早就說了,這世上沒人比他更希望胤礽活著。

很快,梁九功就取來索額圖的行囊,在裡麵取出一隻密閉的木盒。

「就是這個。」

索額圖說得肯定,「奴才選了最好的人參,請皇上過目。」

康熙示意梁九功去查一查。

梁九功先把盒子打開了,瞬間散出一股參香,乍一聞是一盒極品人參。

但仔細再看,就叫人心頭發顫。雖然參與參的外表相似,但老道行家一看便知貓膩,五根人參之中有一根不是野參。

「萬歲爺……」

梁九功端著木盒呈給了康熙,而他的後半句話沒能利索地說出來。

索額圖信誓旦旦給太子帶了續命藥材,但其中一根居然是濫竽充數的秧參。

這是故意輕慢太子嗎?

梁九功其實不信索相會在這種事情上怠慢太子,索相應該希望太子能好好活著。

眼前,不可能的事卻已經發生了。他覺得手裡捧得不是人參,而是一枚炸雷。這個陷阱是誰謀劃的還用問嗎!

康熙淡淡瞥了一眼梁九功,「怎麼了,你看不出好壞?」

梁九功迅速穩住心神,不論索額圖與太子的關係如何,今天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瞧著其中有一根應該不是野參,而是人工移植的秧參。藥效上,與野山參不可相提並論。若是錯用,隻怕藥力不夠而耽誤病情。」

此話一落,滿室寂靜。

不可能!

胤禔腦子裡,就蹦出三個字。

雖然與太子不合已久,與索額圖更是水火不容,但不信索額圖會在太子性命攸關的事情上出錯。

胤禔直直看向索額圖。本以為他和自己會做出同樣的反應,而不假思索地叫冤。

不成想索額圖下意識地反應並非被冤枉,而是驚恐與錯愕,那樣子有些像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

索額圖聽到了秧參一詞,第一反應就是裝錯了。

因為著急趕路,離開京城時吩咐侍從去取人參。趕時間隻匆匆掃視人參一眼,並沒有細看。

再說十天前,從東北運了五根樣品秧參到索府。今年新挖出的秧參樣品讓他過目,確定是否達標可以繼續與東瀛方麵做交易。

眼下,極品野參中混入了一株秧參,應該是錯拿了秧參樣品。

索額圖沒能第一時間喊出不可能,正是他知道索府內確實有秧參的存在。

但立刻反應過來,樣品秧參為什麼偏偏出現在給胤礽的藥材中?偏偏還被皇上撞了個正著。

世上沒有如此巧合,這是請君入甕的圈套。

「皇上明鑒,這是有人要陷害奴才。故意把秧參放到了野參中,奴才不知情啊!」

索額圖肯定不能承認。哪怕已經意識到環環相扣的圈套九成是康熙策劃,但他不能就此認了。一旦認了,就是認了有謀害太子之心。

索額圖砰砰磕頭,祈求康熙再給他一個機會,但抬眸的瞬間如墜冰窟。此時,後知後覺終於看懂康熙的表情,是一種陌生又眼熟的眼神。

三十三年前,皇上就是這樣看著權傾朝野的鰲拜,以出人意表之勢將其擒拿下獄。

索額圖一時恍然。

當年,得知康熙有一舉拿下鰲拜的想法,非常清楚那種計劃有多危險。鰲拜勇武過人,若是一招不慎就會命喪黃泉。

他毫不猶豫地辭去吏部侍郎的職位,是為了保護康熙周全,義無反顧做起了宮中侍衛。

康熙許諾,等到鏟除鰲拜,一定不會虧待以命相搏的忠臣。

後來,計劃成功。

鰲拜被擒獲,皇上也守了承諾。三十三年以來,對於赫舍裡家族恩寵不斷。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索額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他不再將效忠康熙放在首位,更希望太子能早一日繼位。

比起手段日益老辣的康熙,胤礽顯然會更加依靠他,更器重赫舍裡家族。

今時今日,皇上看他竟是如同在看鰲拜。

那些狡辯的話卡在了喉間,這個結果不在意料之中,卻非常合情合理了。

康熙看到索額圖臉色變了又變,卻心無波瀾,根本不在意這廝是否後悔。

過去二十年多,給過索額圖無數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而昔年君臣情分被索額圖早已耗盡。

治國不易,索額圖為他考慮過嗎?給了索額圖位極人臣的權柄,又是怎麼回報他的?最為不可容忍,是索額圖的存在讓他與太子的關係越發生疏。

「索額圖,你應該非常清楚,自清立國以來對於人參製定了嚴格的采摘售賣規矩。采摘野參必須有朝廷頒發的準票,培育園參、秧參必須報備獲得批準,另絕不允許以次充好。」

康熙指向木盒,「以你的本事,但凡仔細看過這盒人參,不該瞧不出混入一棵秧參。你說縱馬於太子門前是擔憂太子病情,呈上的人參居然出了如此紕漏,這就是大不敬。」

康熙直接給此事定了性,此次召索額圖來江南,就沒想讓他再順順當當地回京。

「你說有人陷害,但這秧人參是從赫舍裡家取來。赫舍裡家怎麼會有秧參?是吃不起野參了?」

索額圖從恍然中回過神來,盡管明白皇上鐵了心要給他治罪,但不可能就此認了。

哪怕此刻被視作如鰲拜,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生機。隻要拖上一段時間,太子會來求情。

「秧參應是家中下人私藏著帶入府中。」

索額圖絕口不提私種人參。大批種植秧參,走私東瀛以換取巨額白銀,他自認此事做得隱秘。

哪怕皇上察覺他策劃私種秧參,但應扌莫不準出貨的方式。隔著一片海,也沒聽說有船隻去東瀛查案。

康熙瞧著索額圖,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今年正月末,有一位從南邊來的行商入京。將秧參做野參賣給京城藥鋪時被拒收,後知後覺自己在收貨時被坑了。

賣家所謂的急需用錢才會打折賣掉野參,實則是賣出以假亂真的秧參,欺騙了不常接觸東北人參的南方商人。

康熙獲知此事後立刻警惕起來。秧參不是隨便誰都能種的,比起直接在園子裡種參,移植山野的秧參要有足夠的采摘經驗。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野參是朝廷的重要財政來源之一,必須查明那一批秧參從何處而來。

調查卻出乎意料,追查的速度比與預計中慢很多。

無法抓到是誰賣給南方商人假的野參,賣家仿佛消失在人海之中,相關戶籍證明、路引憑證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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