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為了偶遇風岑天，拿到額外獎勵，衛天然特意放慢速度，提著白烈往山下走。
這地方離京城不太近，也不在聖元寺那條線上，不知道白烈是怎麼跑過來的。
風岑雲真的會來嗎?
衛天然一臉深沉地思考著，拖著白烈慢慢地走。
砍柴的樵夫看到他們都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臉去當沒看見，慌亂地背起擔子，顧不上地上的柴火，拿著砍刀轉身就走。
他們村子裡有人說這個山上鬧妖怪，他也是窮得不行了才來這裡砍柴火，誰知道這就遇上了。
樵夫隱約還看到，那個妖怪朝自己的看了一眼，他心裡一驚，腳下一絆，平地摔了一跤。
害怕那個妖怪跟過來，樵夫乾脆沒爬起來，屏住呼吸心髒怦怦直跳，等了好一會兒，回頭一看，發現妖怪走了，才慌慌忙忙地跑回村子。
"各位鄉親父老，我看到了!是個渾身黑漆漆的妖怪，兩個頭!上半身跟人一樣，另一個腦袋在月要上，還有黑色的尾巴。那個妖怪手裡拿了一把殺頭用的鬼頭刀……"
"那是什麼妖怪?"村民大驚。
"不知道，沒聽說過。"
"回去問問長輩，看看誰認得。"
""
衛天然看到了那個躲在後麵偷扌莫看他的人，也聽到了噗通一聲響。
他有一點擔心，別摔壞了吧?荒郊野外的，雖然白烈這個惡毒的鬼被他拽走了，說不定山上還有其他野獸呢?
要是用本體出現的，他就去扶一把了。
衛天然揪心地拽著白烈，白烈畢竟是個成年男鬼，身高擺在那裡，被他用法術困住之後，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兩條腿在地上拖著，臉上充滿了怨恨。
"白烈，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衛天然比劃了一下鬼頭刀，用低啞的聲音說道。
白烈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這隻妖怪要把自己送到京城去，他或許會幫忙，也可能什麼都不管，袖手旁觀，看他把京城裡的人都殺乾淨。
他們的表麵目的就是殺戮。
隻是殺戮之後，白烈會吸收怨念變強，這隻妖怪也會有他不知道的打算。
白烈被他封住嘴巴，沒有辦法開口講話，隻能仰著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現在清醒了嗎?"衛天然問。
他覺得白烈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神經質了。
白烈被他製服，不得不順從。
大妖威懾的意圖實在明顯，他被這個妖怪轄製，，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你生前是個體麵人，我也不想這樣對待你。我會解開對你的束縛，送你進京之後分別。"衛天然說，"我喜歡安靜，不要太吵。"
白烈感覺身上一鬆，身體被高大的妖怪提起來，放在地上站好。
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茫然地看著衛天然。
"走吧。"衛天然說。
白烈猶豫一下，跟上了他的腳步。
風岑雲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那隻畫皮鬼的行蹤。
馮銘慈是他的友人，林恆是昌平城幸存的子民，他們竟都是死在畫皮鬼手上的。
風岑雲隻後悔自己一直在對付妖族，疏忽了對付鬼魂，被畫皮鬼跟在身邊都沒有發覺!
他搜尋了附近百裡的城池和山林，殺了幾十隻小妖怪，殺的鬼魂也不少，唯獨沒有一個見到過林恆，也沒有一隻畫皮鬼。
林恆的失蹤和叔叔那次一樣，毫無線索。
風岑雲沒有辦法，隻能返回京城，沒想到在城門口遇到了兩個黑衣人。
他離得有些遠，看不清他們的容貌，隻覺得這兩個人都有幾分熟悉，好像從哪裡見過。
眼見他們就要進城，風岑雲快步追了上去，"等一等!"
衛天然都要絕望了，沒想到還能聽到風岑雲的聲音，簡直喜出望外。
他不好做的太明顯，拉著白烈就走。
"白烈。"風岑雲向他們逼近，"真的是你，你找到姬前輩了嗎?"
"你是誰?"衛天然站在白烈身前，漫不經心地問道。
因為他本體使用的身份，也是芙蓉刀之主，除了外貌和能力上的區別，性格上不需要做出改動，衛天然就用平時對畫皮鬼他們講話的語氣與風岑雲交談。
隻是芙蓉刀主的聲線和他自己的區別很大，就算沒有故意裝逼，也有很強的壓迫感。
風岑雲離得越近，越是戒備。
他和白烈旗鼓相當，白烈站在這個人身後半步，向來桀驁不馴的他，對這個人格外恭敬。風岑雲看不透這個人的深淺。
又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風岑雲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的外貌在三十歲左右，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從發際處蔓延到眼角的青色經絡微微凸起，伴隨著顏色像血一樣濃稠的深紅色的妖紋。
那些妖紋的形狀像被風吹散的雲，風岑雲殺了這麼多妖，見過很多奇形怪狀的妖怪，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妖紋。
這個男人手上握著一柄刀，看起來像是人間最普通的，斬首用的鬼頭刀。他的手掌寬大，食指比常人更加修長，手背也有青筋暴起，但是沒有紅色的妖紋。
風岑雲分辨不出這些妖紋代表的含義，更看不出這個人……這隻大妖的原形。
但是他知道，妖族對人族虎視眈眈，越是強大的妖怪欲望越大。
妖怪們喜歡帶在自己的地盤，突然離開妖界來到京城，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風岑雲道∶"我是風岑雲。''''
衛天然輕笑了一聲，給白烈打了個手勢，白烈明白了他的意思，沿著大路向京城裡麵去了。
風岑雲還有很多疑惑，他正想阻止白烈離開，那個大妖一閃身，擋在了他的麵前。
"風岑雲?"衛天然低低地笑道∶"我聽說過你，洛京第一劍客?我的刀法也不錯，要不要比比?"
風岑雲有些心動。
他畢生的目標，除了殺死妖族為父母族人報仇，就是追求劍道。
這兩點都是叔叔給他指明方向，是風岑雲活著的意義。
刀劍異派同源，雖然武器代表的氣量和意象不同，招數都是殊途同歸。風岑雲年輕，靈力有所欠缺，也不及某些活了幾百年的大能經驗充足。
但是他的劍術是叔叔教的，再加上練習時候自己的感悟，早就臨近臻境。
不論靈氣，隻談招數，京城之內，無人是他的對手。
風岑雲雖然有朋友，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他追求的道。
他是孤獨的。
對手的出現令他興奮，甚至感激。
隻是他很清楚，自己和這隻妖相差太大了，答應了他，就再也沒有活路。
可那又如何?
就算不答應他，他們已經見麵，又站在不同的立場，這隻大妖難道會放過自己嗎?
風岑雲毫無畏懼，欣然迎戰，"正有此意!"
"這裡不方便，換個地方。
風岑雲以為大妖不會在意場合，正要提議去人煙稀少的地方，沒想到這隻妖怪也有隱瞞身份的意思，竟主動開口了。
他點頭∶"就在郊外如何?布下陣法，不會讓其他人察覺。''''
衛天然穿越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試過陣法，聞言有些期待。他點了點頭，回想剛才係統擺在眼前的地圖，找到風岑雲說的那個位置。
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城門口的行人和守衛全都看著，不方便再變成煙霧飛過去。
衛天然像人類那樣，重新出城，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風岑雲有些意外。
這隻大妖看起來強勢，氣勢可怖，壓迫感十足，出乎意料地遵守人類世界的規矩。
是因為他想低調行事，不願在現在被人關注?
風岑雲嘆氣。
如果死在這隻大妖的手上，能領教他的刀法，他不會怨恨。隻可惜還沒來得及復仇，也沒能找到叔叔。
風岑雲將要出城時，衛天然那邊突然收到了係統的警告。
【他要揭發你，快阻止他!】
衛天然有點惜。
揭發?
什麼揭發?
揭發什麼?他沒殺人沒放火，不就是把白烈放到京城了嗎?
哦，揭發白烈。
芙蓉刀主的身體反應很快，衛天然輕飄飄地撤身，看到風岑雲伸出的劍，劍鞘沒有摘下，他正要用這柄劍觸碰守城的士兵。
幾天之前，衛天然看得眼花繚亂，現在他套著芙蓉刀主的能力，毫不費力地出手，用比風岑雲還快的動作，兩隻手指一夾，夾住了風岑雲的劍。
他用森冷的眼神盯著風岑雲，語氣中帶著不悅∶"你這是要做什麼?"
風岑雲淡然地說∶"沒什麼。"
他想收回自己的劍，卻發現這個妖怪的力氣很大，而且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劍刃和劍鞘仿佛融為一體，被他捏住之後，動彈不了分毫。
風岑雲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附近的士兵。
這些士兵像是看不到大妖臉上的妖紋，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氣勢，對這隻妖怪無動於衷。
劍客原想給士兵提個醒，讓他們找官府報信，好讓陛下提前做好準備，沒想到就連這一點他都做不到。
看來真的是，毫無意義的死亡。
"走吧，小劍客。"衛天然發現自己阻止得很及時，鬆了口氣，他語帶笑意，沒有放開他的劍，用上妖力往前一拉，風岑雲就被他拽了過來。
眼見與守城士兵錯開，風岑雲眼底帶著遺憾和決絕，與大妖一起踏出城門。
從城門口到交外還有一段距離。
陽光照耀在大妖的臉頰上，映襯得他的更白，那股陰冷的感覺也消失很多，紅色妖紋和青色的經脈交織在一起，有一股繁復神秘的美感。
風岑雲忍不住道∶"你還沒有說過自己是誰，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大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風岑雲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麼。
"我的身份，其實不難猜。"衛天然惡劣地笑了一聲，純黑的瞳孔不像人類眼睛那樣溫暖明亮，反而透著一種深邃的冰冷質感。
風岑雲覺得，如果用手觸扌莫他的眼睛，大概就像觸扌莫結了冰的墨塊一樣。
"我做了許多事，殺的人和妖怪都不少，就算隱匿了一段時間，應該不至於被世人遺忘吧?"
這是衛天然通過畫皮鬼和狼妖柴延的反應推測出來的。
他現在就知道芙蓉刀主有一把芙蓉刀，大家都很害怕他。套上他的容貌和能力，衛天然也沒有他的記憶，並不清楚他做過的事情，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隻能做謎語人。
風岑雲卻不按套路來。
"我無父無母，無人教導，自出生到現在不過二十餘年，沒有聽說過有誰像你一樣，你不妨直說。"
衛天然眯了眯眼睛∶"你沒聽說過我?"
讓他自己回答，那不就露餡了嗎?
衛天然還想從風岑雲這裡套出更多的身份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