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衛天然的刀還在乾安齋放著，他之前因為臉上過敏，沒敢去拿，現在過敏的症狀好多了，還是不敢去。
宣璽肯定把他的行蹤打探清楚了，現在去乾安齋就是自投羅，衛天然就當那把刀斷了，直接放棄。
至於宣璽會不會通過這個舉動直接坐實他的身份，衛天然才懶得管，等這個風頭過了再說。
他安分呆在家裡修行了半個多月，等到了國師親自上門拜訪。
衛天然在妖界的時候就總是聽到原霄的名字，來到京城也時常聽人講起。他對原霄很好奇，接待他時特地換了他的全透明眼罩。
原霄的頭發和眉毛都是白色的，沒有一點瑕疵。他大病初愈，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身上穿了一件淺金色的道袍，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在發光。
他的氣質和宣堪有點像，但又完全不同。
宣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原霄則是入世之後的溫柔，還有一分不易察覺的疲憊。
"魏先生，冒昧來訪，還請見諒。"原霄對這個不知道小了他多少歲的後輩很尊重，禮節十分周道。
"不打擾，我獨自在家，也是無事可做，有客人來訪求之不得。"衛天然知道躲不過這一劫，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嘴上客套道∶"國師請。"
原霄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魏先生太客氣了。"
原霄是個很規矩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年紀大身份高拉不下麵子。
魏冉極有可能是師父的朋友，哪怕他年紀很小，不超過三十歲，按照輩分，原霄也得喊他一聲叔叔。
進屋之後，狐狸端著茶過來，兼職了一下奴仆。
原霄表情平淡，等盛靈做完，放下茶具退出去，才開口說道∶"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魏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了。"
"是。"衛天然點頭，假裝自己一直呆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葉行性格跳脫，但絕不是個愛惹麻煩的。襲擊國師的人，未必是他，說不準隻是湊巧，他才出現在了皇宮附近。"
"魏先生似乎誤會了，他並沒有襲擊我。"
衛天然接到的任務就是救他，雖然做任務的過程有點詭異，目的確實達到了。
聽到原霄這麼說，他就知道自己的嫌隙洗刷掉了。
看來原霄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在那種情況下想殺他簡單的很，如果自己真的過去刺殺，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
衛天然還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那您這是…"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拜訪魏先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原霄道，"我當時並非完全昏迷，恍惚中看到了他的容貌，那個人與先師樣貌相同，極有可能就是恩師。我與師父許久不曾見麵，心中十分掛念，恩師不願見我，我自然不必強求，隻是想問一下先生，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年僅十七歲的老人家∶""
衛天然迷惑了∶"您師父是誰?"
"師父名叫原頌，號青靄。"原霄看著眼前的盲眼青年，這個青年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才入了師父的眼，讓師父願意與他相交。
就算二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原霄也能感覺到，這個蒙著眼紗的青年是個非常溫和的人，就算身有殘疾，他也不曾憤世妒俗，比健全人更加包容。
這種君子氣概很難得，但是以師父的脾氣，是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人的。
因為原霄自己就是相似的性格，不止一次被師父說古板無趣。
原霄滿腹疑慮，繼續道∶"師父如今大概已經改換了姓名。他性格跳脫，肆意不羈，最愛冒險，忍受不了安穩平靜的生活。先生的那位朋友，可能就是師父。"
衛天然沒想到，他隨便捏了一個馬甲，都能撞上大佬。
"國師是想與我聊聊葉行?"
"是。"原霄突然有些緊張。
師父去世的時候，他不過才十六歲，在南荒之地苦苦掙紮求生，最後還是沒能守住師父的洞府，被趕了出來。
茫然無措的少年一路向北，穿過妖界，來到洛國，這期間他無數次瀕臨死亡，艱難地生存下來。每一次他都會想到師父臨死前希冀的眼神。
他知道，師父想讓自己活下來。
師父總是說他天賦超絕，不止一次告訴他，他將來會成為人間最厲害的修士，可以統一人妖兩界，改變這樣的局麵。
原霄信了，並一直為之努力。
他修為在漸漸變強，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在加深，原霄才明白，師父說的事情實在太難了。
他做不到。
師父豁出性命救下他，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活的時間越久，原霄心裡的積鬱就越重，漸漸成了他的心結，妨礙修行，險些讓他丟了性命。
他沒臉麵對師父，可是他真的很想念師父，也想親口問問他，自己該怎麼辦呢?
"我和葉行見麵的次數不多。"衛天然說，"他居無定所，每隔幾年才會出現一次。就算現身，我們也不過是簡單聊幾句，喝點酒。說起來，他雖然是我的朋友，我卻並不了解他。"
原霄心道，這就對了，師父確實不會欣賞這樣的性格。
"師父從前不愛喝酒，南荒的酒太重，總有血味，哪怕是烈酒，也帶著腥甜。看來他倒是喜歡洛國的酒。"
衛天然喝了口茶，借著茶杯遮掩自己的表情。
他也不喝酒，他還是個未成年。
看樣子原霄已經認定了葉行就是他的師父，這麼明顯的習慣詫異都能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