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篇 第八十六章 莽撞的安大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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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凝詩與安大防搜尋米蘇的同時,太學裡的樂字樓卻是異常的熱鬧;樓內用紅木搭起高台上,一個黑袍長須的老生正跪在地上,與黃衣金冠的青年小生互相唱和。

那傳神的唱腔傳入了大堂中的每一個角落,使得台下快要坐到門邊上的士子們鴉雀無聲,靜靜的聆聽,臉上流露著心滿意足的神情;在高台的最前排,單單的放置著兩張太師椅,看上去顯得那麼鶴立雞群。

「相國,朕聽聞你低價強買民眾土地?」黃衣金冠小生一拍桌子:「這卻是為何?」

「陛下,老臣瞧著此類刁民不識耕種之法,故而以金買之。」黑袍長須老生作揖道:「今地寡民多,陛下之上林苑也多有空地,不若一並賣之。」

「放肆,汝強買民之土地尚不知足;居然還惦念著朕的上林苑,真是可惡之極。」黃衣金冠小聲一聲怒喝:「來人,將相國打入天牢,聽後發落。」

「陛下開恩哪,陛下開恩!」兩名武生分別於長須黑袍老生的左右兩側,在那充滿節奏感的曲樂中將他押入後台。

「好,唱歌好!」台下不知是哪位士子一聲喝彩,引得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翔雲,這一曲蕭何自汙唱和的如何?」最前排左首邊的梁沖,輕搖著羽扇,幽幽的飲了一口茶水。

「何謂自汙,還望太傅賜教?」右首邊身著青衣小帽的佟博對台上戲曲頗有不解,但在他的感覺中卻又覺得精彩絕倫。

「這蕭相國可是輔助漢高祖皇帝的開國功臣,功勞極大。」梁沖如數家珍,娓娓道來:「可是他自知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又怕高祖皇帝猜忌,才想出了強買民眾土地這一策,自汙名節以求自保!」

「太傅,這蕭相國豈不是在與高祖皇帝演戲?」佟博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人生本就是一場戲,演演又何妨?」梁沖笑道:「就拿當今朝廷來說,又有幾個不是在演戲!」

「若是演砸了怎麼辦?」佟博的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順勢便脫口而出。

「兩個對手演戲,何嘗不是一種博弈!」梁沖斂去了笑容,眉頭微促:「若是演砸了,說不定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人生如戲嗎?」佟博喃喃自語念叨著:「對啊,我在演戲的同時,對手又何嘗不是在演戲呢?原來這勝負隻是在一念之間。」

「佟公子,有您的飛鴿傳書。」門外進來的士子將一個小卷筒交道了佟博的手中。

「翔雲,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梁沖似乎興致很高:「好久沒聽到如此有趣的唱腔了,我再聽會。」

「太傅,翔雲告退。」佟博起身緩緩的出了樂字樓向太學門前走去,腦中不停思索著梁沖的話語。

「佟護衛,你可算出來了。」站在太學門前的葛二一臉焦急:「我已經有了李鼠的下落,要不要將他捉住。」

「這個李鼠異常滑溜,捉拿不易!」佟博擺了擺手:「再說了,就算捉了他,聽不到實話也無濟於事。」

「那怎麼辦?捉也不是,跟著也不是,難道就眼見李鼠這小子萬劫不復?」葛二對這李鼠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葛護衛,你隻要如此就可以了。」佟博笑了笑:「這場戲演了這麼久,終究該有個收場的時候。」

遮天密林相距萬佛寺不過十裡之遙,此處樹木生得枝繁葉茂,林間終年薄霧繚繞,就是日間晴空萬裡之時,也未見得能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在如此黑夜之中那「簌簌」的風吹聲下,更是顯得陰森詭譎。

密林中央卻修葺了一間小小的茅草屋,裡麵乾糧、肉類卻是一應俱全;屋子裡的長木桌上,放著一個堆滿漆黑木炭的火盆,左天豪左手拎著牛腿在炭火上不停的轉動著,而右手中一根已經烤熟的牛腿放在嘴邊不停的撕咬。

「左兄,這麼晚了還將我叫到這種地方來,不會就是為了一睹你啃牛腿的風采吧。」尹瑩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霧氣,卸下了披風放在了木凳上。

「尹姑娘真是會說笑。」左天豪朝旁邊的榻上努了努嘴:「米蘇已經被我捉來了,可真是費了不少勁呢!」

「捉她有何用?」尹瑩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米蘇,不禁皺了皺眉頭。

「嘿嘿嘿!尹姑娘是有所不知啊,此女在李鼠的心中可是有些份量的,而且柳凝詩那丫頭也在找他。」左天豪又咬了一口牛腿:「左某這不是怕自己獨木難支嗎,這才找姑娘相助。」

「你確定李鼠與柳凝詩那丫頭一定會找來這裡?」尹瑩聽得左天豪想引柳凝詩來此,頓時來了興趣。

「已經來了一個。」左天豪的耳目甚是靈敏,聽見異動則用內力將聲音送了出去:「是哪位朋友,何不進屋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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