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落了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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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元浩都有點難以置信。

「謔,這是裝不認識啊?」等反應過來,他樂得轉回頭,「這可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但不受你魅力影響還畏你如虎的小姑娘,你快反省反省,到底對人做過什麼十惡不赦人神共憤的事?」

江肆輕眯了下眼,修長指節間銀色打火機翻轉幾圈,被他勾回掌心。一點情緒從他眸子裡泛起,旋即又壓了回去。

「我怎麼知道。」他拈起酒杯,隨口道。

元浩琢磨了會兒,斷言:「肯定是你那天那句『耐操』嚇著人家小姑娘了。」

江肆無聲一哂,落回視線。

不遠處的棚子入口。

宋晚梔繃緊的薄肩慢慢鬆下。她餘光見那人已經挪開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如常,心裡的緊張和慌亂褪了,卻又後知後覺地咕嘟起幾顆酸澀的泡泡。

他大概已經忘記見過她了。

這樣也好…這樣才好。

宋晚梔輕輕做了個深呼吸,像是把心底那些酸泡泡吐出來。她重抬回眸,望向身前一兩米還在交涉的康婕幾人。

叫小井的店員正賠著笑:「外麵實在沒地方了,商量商量,反正那空桌你們也用不上?」

「商量也不行,說好的事了,」之前起身的男生表情難看,「我們副主席和部長們都在呢,我要是答應了你們這邊,校學生會正式聚餐讓外人插一桌,這得算當著各部門麵丟內聯部的人——回去部長不罵死我才怪。」

店員還想說什麼。

「算了。不讓就不讓,我們換個地。」康婕有點不耐煩,回過身正巧對上門口的宋晚梔,她遲疑了下,「你……腳沒關係吧?」

宋晚梔醒神,微微搖頭:「幾步路,沒關係。」

「那——」

「學長!」棚子裡麵突然跑過來一個女生,停到內聯部那個負責乾事身旁,「主席說聚餐而已,用不著趕人。」

內聯部男乾事不確定地問:「江副主席說的?」

「嗯。」

男乾事表情古怪地抬頭,目光在店員身後的四個女生身上一掠而過,最後停在為首的康婕臉上。

一兩秒後,他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好吧,反正都是學妹,以後說不定也是我們學生會的人。你們過去坐吧。」男乾事笑容一展,熱情地把她們領過去了。

說是單獨一桌,但離著學生會那邊最近的一張桌連三十公分都不到。

宋晚梔和王意萱坐在一邊,王意萱在她坐下後迅速撇過腦袋來,小聲嘀咕:「這學長變起臉來也太快了吧?」

「……」

話聲剛落,才離開的男乾事又笑著湊回來了。

王意萱嚇了一跳,連忙繃回月要去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不過男乾事顯然沒聽到,將手裡的燒烤鐵盤往桌上一擱,不偏不倚就在康婕麵前:「學妹們別客氣啊,這是我們點多了的——他們店今晚人多,上菜肯定慢,你們先吃著。」

康婕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了:「謝謝學長。」

「哎這位學妹,」男乾事彎下月要問,「你跟我們江副主席認識嗎?」

康婕挑眉抬頭:「江肆學長?」

男乾事眼一亮:「果然認識啊。」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啊。」康婕笑著低頭翻菜單,「我是s大附中的,你們副主席的名號兩年前就傳過去了,那句『s大和江肆,至少得上一……咳,全附中還有誰沒聽過的?」

「啊,你們不認識?」男乾事愣了下,似乎很意外,隨即又笑了,「沒事沒事,早晚會認識的。」

「?」

對方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去了。

但那幾桌仍時不時有人往這邊看,目光盡數是奔著康婕去的,還常傳回幾聲笑來。

康婕莫名其妙地扭回頭:「他是不是喝大了?」

「才不是呢,」王意萱低頭,露出打趣曖昧的表情,「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這個反應。」

「為什麼?」

「學校論壇早就有個帖子,不知道哪位神通大牛扒出來了江肆高中時候所有前女友們的照片,」王意萱朝康婕眨眨眼,「全都是像康姐你一樣的超級大美女,人間富貴花。據說江肆自己都承認了,他就喜歡這一種類型!」

「所以?」

「很明顯呀,江肆看你麵子上才讓我們進來拚桌的嘛。」

「……」

兩人聊得熱鬧,學生會那幾桌的聲音更躁動環繞。

背景音紛雜得像海潮,一浪高過一浪,洶湧地沖撞拍擊著。海裡有葉小舟,在鋪天蓋地的海浪裡窒息地飄搖。

宋晚梔安靜地低著眼,望著菜單。

其實這不算什麼。真的。

畢竟他傳聞裡的前女友們她都親眼見過,在安喬中學的很多個角落。

喜歡上一個人以後世界會變得很小很小,好像無論你走到哪裡,都能聽到他的名字、看見他的身影。隻是那些恣意又張揚的笑容,那些慵懶又散漫的注視,示威地挽著他胳膊的手,企盼地接近他下頜的唇,從來都不是她的。

她隻是站在一個很遠的角落,藏在影子裡,一直難過又安靜地仰頭望著他罷了。

而說起難過,這點議論和玩笑更不算了。

宋晚梔見過江肆被別的女生親口勿,那大概是某天傍晚安喬中學的操場,她一個人坐在空盪的看台上。台後他倚著斑駁的紅牆,咬著煙側迎著很淡漠地笑了下,陽光碎在他眼角,揉成不屑還是別的什麼。他拿下煙朝那個女生勾了勾手,女生拋下了矜持就口勿上去。

於是單詞書成了一片空白,白不過女孩蒼弱攥緊的手指尖。

她竭力扭過視線,沒去看最後一眼。

那其實也沒什麼,很正常的,宋晚梔知道,大概沒多少女生能承住江肆那樣的蠱惑。所以他從不主動,更不需要,就算安喬裡被玩笑作「渣得明明白白」的三不原則一直流傳著,也永遠有飛蛾撲火。

她也是飛蛾。

隻是隔著不可逾越的透明玻璃停在雪地裡,望著窗內明亮的火。她心裡太冷了,她多渴望那一瞬的滾燙和灼熱,哪怕被燒成灰燼,可她的理智卻又知道,不是每一隻飛蛾都有那樣不顧一切的自由和資格。

至少她沒有的。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重蹈盧雅的覆轍。

「…晚梔?晚梔??」

提了一截的聲量讓宋晚梔驀地回神,側眸望去。

「你手機響,響了。」王意萱愣了下。

近在咫尺,女孩勾翹的眼角微微泛起一點薄紅,淺茶色的眸子像釉上層水色,潮濕乾淨。

宋晚梔慢慢回神,察覺地拿起震動的手機:「抱歉,我…出去接一下。」

「哦,哦好的。你去吧。」

等那個背影消失在棚子外,王意萱才呆呆地轉回來,問:「你們有沒有覺得,晚梔的眼睛好好看哦。」

「花癡。」康婕笑話。

王意萱臉一紅:「真的!之前她戴眼鏡我都沒注意,近距離看特別好看!就,就網上說那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你別是彎的吧?」

「哎呀康姐你又開我玩笑!」

「……」

這通電話是盧雅打來的。

宋晚梔沒什麼朋友,盧雅和那個人離婚以後她就連親人也沒多少了。手機通訊錄裡存著的號碼不過那麼幾個,會聯係她的也隻有母親。

燒烤園裡吵鬧得厲害,宋晚梔捂著話筒都聽不清,隻好沿原路出去,到園子外麵的街邊。

順著矮牆下又走了幾十米,宋晚梔拐進一旁岔出去的巷子裡,身旁終於安靜下來。她停到牆前,腳邊樹影像海浪似的輕輕搖動,夜色混著月色,倦懶地臥在樹頂。

「梔梔,你是在學校外麵嗎?」盧雅聽她這邊靜了,主動問。

「嗯,今晚有室友聚餐。」

「室友?嗯,這樣好,這樣才好,以前我就覺得你該多交幾個朋友的,外向一點……」盧雅絮叨過交友論那一套,才想起正事來,「梔梔,你昨天是不是跟我撒謊了?」

宋晚梔怔了下。

想起騙母親說已經去找過江肆的事,她一時心虛,默然幾秒才輕聲問:「什麼謊?」

「宋昱傑傍晚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昨天公司臨時有事,沒能過去和你見麵。」盧雅輕輕嘆氣,「你怎麼卻和我說,你們聊得很好呢?」

宋晚梔沒答,隻微微蹙眉:「他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盧雅一默。

宋晚梔把手機攥緊了些:「我們說好,他不可以再聯係你,就算聯係了你也不要理的。」

「這,這不是你剛到大學嗎?」盧雅遲疑,「他想給你送些日用品,問我方不方便去你學校裡——」

「不方便。」

宋晚梔的聲音輕柔,卻斬釘截鐵,毫無餘地。

她鮮少會打斷別人說話,對盧雅就更是。盧雅訕訕片刻,又嘆了口氣:「梔梔你不要生氣,你不想他去我會跟他說的,叫他不要去打擾你。」

「是不要打擾我們。」宋晚梔輕聲糾正。她像是被落下來的影子壓得微微低了頭,長發垂過她肩頸,藏起她蒼白清秀的眉目。緩了半晌,她才終於找回情緒平靜的聲音,「既然從前沒有負過責,以後也就不要負了。」

「他就是想彌補過去……」

「過去沒辦法彌補,過去就是過去了。」宋晚梔安靜說著,「我成年前的最後兩個月,領撫養金還是會按他說的方式。兩個月之後不要再見麵或聯係,這是我對他的唯一要求。」

沉默過後,盧雅嘆聲:「好,媽媽聽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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