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盛放的梔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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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梔拿出手機,翻了許久許久,久到粥都快涼了。

康婕看那長篇的記錄都快嘴角抽抽了:「你們是在微信裡發了幾本刊的資料嗎?」

「…找到了。」

宋晚梔有意外地眨了眨眼:「啊,我差把這件事忘了。」

「什麼事?」康婕問。

「兩周在校會儲物室——」宋晚梔話聲噎,被她自己悄悄跳過,「嗯,就是,他提起了我的生日,然後那天很晚的時候,他突然說要給我補份生日驚喜。」

「嗯?」

康婕和王意萱都好奇極了,在宋晚梔的同意下,起瞄上她的手機。

確實是兩周的聊天記錄,夜裡11:45,熄燈時都過了。

宋晚梔:「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麵嗎?」

江肆:「嗯,給你準備生日驚喜。也可能有驚無喜。」

宋晚梔:「你在外麵做什麼…?」

江肆:「買花。」

宋晚梔:「什麼花?」

江肆:「梔子。等種好了帶給你看。」

宋晚梔:「…哦。」

看完以後,康婕和王意萱還是頭霧水。

王意萱撓了撓頭:「梔子花都是幾月開來?」

宋晚梔輕聲:「六月後。」

康婕哭笑不得:「都十二月了,他想起種梔子花了,他是準備包下來蔬菜棚提催熟嗎?」

王意萱呆,隨即爆笑:「天啊千萬不要!我們拒絕工直男式的可怕審美!」

宋晚梔正想開口,聊天記錄的界麵突然隨手機震動的聲音跳轉了。

來電顯示:江肆。

王意萱:「哇,有些人可真是經不起念叨。」

「……」

明明說的不是她,但宋晚梔還是替某人臉頰熱。

她拿起手機,輕輕下接通。

「於天霈去騷擾你了?」電話對麵,江肆嗓音低啞裡抑絲躁意。

宋晚梔微微停頓,有無奈地輕聲:「你怎麼還是知了呀…」

「我人不在學校,昨晚回了老太太這邊,」江肆低聲,似乎有些懊惱,「在路上接到元浩電話,剛到校外他又說已經走了。」

宋晚梔微微蹙眉:「他沒走的話,你想做什麼。」

江肆沒說話。

宋晚梔聲音溫軟地勸:「如你不是為自己不想忍耐,那就不要為了我打架。我不想看見你為我牽扯到不好的事件裡。」

「當然是我自己不想忍耐,」江肆低嘆,「你就是我的底線,梔子。他去碰你就是我最不可能忍耐的事情。」

「——」

宋晚梔沒什麼防備就被江肆順口又自然不過的句給噎住了。

她梗了好幾秒,還是空白思緒不知怎麼接。

這寂靜蔓延太長。

江肆終於還是察覺了,他的嗓音終於浸上輕慢的笑:「你不會這樣就臉紅了?」

「…才沒有。」

「嘖,」那人遺憾,「我要是在麵就好了,好久沒看到梔子紅了。」

宋晚梔惱得下意識輕聲反駁:「梔子是白色的花,你家梔子才是紅的。」

「是啊,」江肆騷氣地笑,「我家梔子才是紅的。」

「!」

宋晚梔差被他和她自己氣哭。

「不逗你了,不想我家紅梔子被別人看到,」江肆低緩下聲,「現在有時嗎?」

「嗯?」宋晚梔看向食堂裡的掛鍾,「上午10:00是聯賽開幕式的準備活動,在那之,除了自習,我應該沒有別的安排。」

「那你要不要來校外會兒?」

宋晚梔聽得有疑惑:「現在,去校外嗎?」

「……」江肆難得透出幾分遲疑,「上次跟你說的驚喜,你還記得麼。」

「嗯。」

差就忘了。

宋晚梔心虛地在心裡補充。

「本來還沒長好,想等幾天給你看,」江肆嘆,「結連於天霈都先捧玫瑰去見你了。」

宋晚梔聽得氣惱又好笑:「他才不算。」

江肆:「那我算第次?」

宋晚梔:「嗯。」

江肆好哄得很,立刻就心滿意足地告訴宋晚梔碰麵地,等她來「接頭」了。

而江肆說的地,正是宋晚梔來s後第二次見到江肆的那燒烤園的街外。

周六清晨的北門內街少有人煙,除了早早營業的小報刊亭,燒烤園和另外兩家店麵都是關業狀態的。宋晚梔沿那青石磚牆慢慢往走的時候,忍不住就想起了那晚,她躲在樹後窺見的告白,江肆在黑暗裡夾煙的手,還有他退後步躲開丁羽喬的口勿時懶散又隨意拋來的視線。

不合時宜的酸澀又輕輕攀附上心尖。

宋晚梔輕緩了腳步,低下頭去。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樣不對。江肆在那時候不喜歡她或不在意她,那絕不是他的錯,也不是她的錯;她不該用無人犯錯的澀折磨自己,更不能用折磨自己後的情緒溢出去遷怒江肆。

那樣對誰都不公平。

宋晚梔在心底認真地告誡自己,努力把那種酸澀感壓下去,於是她就下意識地順牆根往挪,忘了多看段麵的路。

直到——

「砰。」

聲輕悶的響。

宋晚梔撞得額頭酸,慌忙脫口了句「對不起」。

隻是這次她還沒來得及踉蹌後退,就被身的人輕輕托了下後月要,穩住重心。

然後宋晚梔嗅見絲輕淡的煙草葉香,頭頂有人低下來啞啞地笑:「你碰瓷上癮啊,小朋友。」

「——」

宋晚梔醒神。

停了幾秒,她還是沒忍住,微微紅了臉頰:「你明明看到了,也不提醒我,就等我撞上來。」

「是,就等你撞上來了,」江肆慢條斯地重復,「上次也樣。」

「什麼上……」宋晚梔茫然抬頭,「!」

她忽地恍然。

寂靜數秒。

宋晚梔低得快藏起臉:「我那次真的不是有意要聽的。」

江肆:「是麼。」

「嗯,我就是出來和媽媽打電話,然後回來的時候……」宋晚梔輕抿住唇,不知該怎麼帶過自己看見他而走了神的事實。

在那種階段裡的發呆總是羞於提起的,像是貧瘠的孩子站在透明的玻璃櫥窗外,覬覦不屬於自己的心愛的漂亮玩具。

後來她終於親手捧起它,但還是會想起曾經隔櫥窗觸不可及的距離。

然後宋晚梔就聽見江肆低嘆了聲:「我是不是不該選在這裡。」

「嗯?」

「好不容易把你對我的印象分負數扭成正數,」江肆側扶牆麵,朝她低了低身,「難又變回負數了?」

「……」

宋晚梔回過神,有無奈地勾起眼尾輕輕睖他。

江肆直回身,淡淡地噙笑。

今天的見麵到此時,宋晚梔才正式看過這人遍。

比深秋早上的溫度,他這身黑色夾克套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還喇喇的敞夾克的鏈鎖,實在有些過於「風度」了。

「你不冷嗎?」宋晚梔輕蹙起眉,「又熬夜,又抽煙,又穿得薄……你小心感冒。」

江肆挑眉:「你現在不應該關心這。」

「嗯?」

「我種的梔子花,你不想看嗎?」

宋晚梔遲疑了下,還是誠實地頭。她甚至還朝他身後,停在小巷路口的江家轎車那裡趴了趴視線:「是被你放在車裡了嗎?」

「算是吧。」

「?」

宋晚梔聽得茫然,江肆卻沒解釋。

他拉她去了車旁,裡麵拿出了瓶礦泉水,然後又拉宋晚梔繞進巷子拐角。

宋晚梔抬眸就能看見盤桓在牆頭的樹梢,那天晚上她就是在這巷子裡給盧雅打電話、然後又出來就撞見靠牆抽煙的江肆的。

走神的宋晚梔聽見窸窣的衣料摩擦聲,她落下眸子,然後就怔住了。

江肆低垂眉眼,脫掉了身上的夾克外套。

涼風拂過,他上身隻了件衣料非常單薄的白襯衫。

宋晚梔呆了兩秒,猝然回神:「你——」

話聲未落,她看見江肆勾外套擰開了那瓶水,然後抬起,手腕反轉。

「嘩啦——」

冰涼的水傾倒上他的頭頸。

宋晚梔:「!」

宋晚梔臉都嚇白了,她第反應是江肆是不是又被江眠那件事刺激到了,是誰提或者做了什麼,她該怎樣才能讓他……

還未想完。

低頭的江肆扶他被皮帶緊束的月要,被涼得抖毛型犬似的甩了甩黑發,然後他笑抬起那張沾水珠還過分好看的臉。

那笑容狼狽,卻又清雋燦爛,如多少年水庫邊綠草藍天。

宋晚梔看得怔了。

「送你的梔子,雖然晚了些……但我保證,它這生為你永開不敗。」

江肆轉身。

薄薄的白襯衫被水淋得濕透了,幾乎完透明地貼在他身上。

於是他後背的文身圖案清晰入眼——

艷麗的紅色荊棘,盛放開朵純白的梔子。

纏繞過他整條修長的脊骨。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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