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光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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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回首,神色慎重地提出一種假想。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就是你們在秘境探險。」

「而我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

被甩在懸崖上的天之驕子們:……

換作以前,無論是誰敢和他們這般囂張言語,隻怕第一句話沒說完,就會被撕爛了嘴。

如果更殘暴些,指不定性命都會交代於此處。

畢竟北荒部洲的現狀就是大族隻手遮天,而且這種情況也已流傳萬年。

若是看不慣,大可以流亡去其他部洲,西岐部洲便不錯,那裡群雄割據,弱肉強食,正是「公平」。

反正北荒就是這樣,不喜歡滾。

可清禾實力強勁,而且來路神秘,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清禾目光從崖上的年輕男女身上劃過。

北荒的俊傑們,修養氣度確實比外麵眾人都要高一個檔次——特別講究一個欺軟怕硬,不像薛義無腦沖。

換做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隻怕從她第一個字吐出來開始,就要發作找死了。

「姑娘說笑了。」還是最先與她搭訕的青年打破僵局。

他將清禾剛才的話當成玩笑般就此揭過,委實情商頗高。

「在下別離宮少宮主,暮聽風,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她露出微笑:「山野之人,姓名無足掛齒。」

「若我一定要知道呢?」暮聽風仍是那副如沐春風的和善微笑,可內容卻漸漸加碼,多了試探之意。

暮聽風凝視著她:「我對姑娘一見如故,十分合意。偏偏我這人又極喜歡交朋友,倘若姑娘不允,在下定會十分傷心。」

清禾坦然道:「那你還是傷心吧。」

暮聽風微微眯起眼睛:「姑娘對實力,便如此自信?」

與此同時,其餘天之驕子也極有默契的,露出向暮聽風靠攏的架勢。

無論平日關係怎麼樣,至少大家都是北荒部洲之人。

那在外來者麵前,當然得統一步調,向這神秘少女施壓。

「差不多。」清禾認真道,「你們便是一起上,也定會被打死的。」

「而且你若是再多說一句,保不準以後前途哦。」

她好心勸告,從過往經歷來看,神靈不知為何,對油嘴滑舌的凡人青年似乎極為反感。

雖然不會要命,但倘若得罪了天道,還想再修仙之路上有所突破?

想屁吃呢。

她這絲毫不加掩飾的輕蔑之語,終於引起了一直沉默的某人不滿。

——趙害。

北荒部洲知名的戰鬥瘋子,本出身大族趙氏,卻生性極端嗜血殘酷,十六歲時殺父弒母,虐殺仆役無數,最終連趙氏都受不了,將這極有天賦的子弟除名。

至此他作風徹底失去控製,更名為「害」,近年來屠村屠城之跡亦不罕見。

雖是大禍害,可他實力強勁,心狠手辣,強行鏟除會令自家折損過大,屬實劃不來。

加之趙害殺人也極有眼色的避開名門中人,大家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於是即便今日狹路相逢,大家也都默契地一致對外。

然而此刻,趙害還是掉了鏈子。

他平生最愛虐殺年輕貌美女子。

此刻,那外表纖細清純的少女在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眉眼巧笑倩兮,動人至極。

而她又來歷成秘,實力強勁,堪稱人設拉滿。

趙害登時蠢蠢欲動。

矮個男人陰冷的眼眸微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上一個死在他手裡的少女,那軟綿綿肢體的感觸。

絕頂美妙。

以至於他沒舍得立時殺死那個姑娘,硬是淩虐了十個時辰,又在她眼前將其父母兄妹盡數虐殺,方才在其絕望之中滿足□□。

這神秘少女,成色甚至比那女孩還要美妙,正適合——

他的思路戛然而止。

趙害生前聽到的最後一道聲音,是模糊而遙遠的,仿佛一盆水兜頭潑下的聲響。

那是他身體化作血霧炸開的奇異聲音。

自此,趙害永遠地停止了思考。

*

「……」

現場雅雀無聲。

天之驕子們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趙害是如何死去的,但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死亡必然與麵前少女脫不開乾係。

可她方才出手,現場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所預感,直到趙害暴斃,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到底有多強?

暮聽風的表情當即有些掛不住,勉強微笑道:「姑娘這是何意?」

這似曾相識的死法,令清禾瞬間明白,定然是祓神出手。

哦。

那她懂了。

「此人死有餘辜。」清禾簡單點評。

少女此刻毫不猶豫、不假思索的反應,令神靈將欲出口的言語堵在唇畔。

——他正想點名,此人之所以當場暴斃,是罪孽滔天,但凡引起神靈矚目,定難逃一死。

當然,解釋緣由絕不是他知曉清禾心地柔軟,看到淒慘死相,便是嘴上不說,心裡總會膈應,難免對神靈產生誤會。

神靈怎會在意渺小眷者的感受。

但……但……

但……神靈做事緣由,何須解釋!

他冷酷想到。

一時興起,便打算這麼做,僅此而已。

隻是他的眷者似乎根本不需要神靈特地解釋。

不等神靈開口,清禾已堅定不移地回答。

這倒叫神靈一口氣吊在月匈間,逐漸氤氳出難以言喻的微怔復雜滋味。

神靈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出現的情緒波動,純然是「被信任」引起的。

隻是此前從未被信任過,因此純然陌生。

「姑娘,您便是如此濫殺無辜之人麼?」暮聽風皺眉,沉聲質問,「我與趙兄雖非親非故,但眼見他未曾冒犯姑娘,姑娘為何動手?」

清禾聽得內心毫無波動。

於是暮聽風如此大義凜然的陳詞一番,清禾隻平淡回了一聲:「哦。」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畢竟——

憑啥啊?

她尊重自家神靈的選擇,也深信對方絕不是毫無理由的濫殺之輩。

更不會因為外人的質疑,就跑去問祓神為何突然暴起殺人。

暮聽風還要囉嗦,清禾卻已經不想囉嗦了。

她蹙眉:「你們擅自闖進我家後花園,然後死了一個人——卻理直氣壯沖我要說法?」

暮聽風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少女在說什麼東西。

「穀聖洞天乃天道饋贈之福地,姑娘是何人,敢稱此地為自家後花園?」

清禾神色凝重,慎重道:「那我又想到一種可能。」

聯想到對方上一次諷刺得叫人下不來台的「可能」,暮聽風委實很不想聽。

誰都能看出來,這姑娘對他們沒有半分善意。

但他們從沒有選擇的權利。

少女促狹地看向眾人,聲音輕快道:

「你說有沒有可能——

「我是神靈新娘。」

「而你們是平白與我搭訕,乾擾我行動打算的無關路人呢?」

話音落下。

噗噗噗。

無需清禾贅言,極有眼色的穀聖洞天,已然將這幾人盡數驅趕出去,至於有沒有加料懲罰一番,那就不得而知了。

並且如無例外,這些人應當此生都與任何洞天福地無緣。

甚至修為也難有寸進。

畢竟得罪了天道,被天道厭棄的晦氣家夥……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呢?

*

小洞天兢兢業業的在清禾麵前鋪好台階,方便她渡過深淵。

清禾好奇地打量足下情景,即使是她如今被靈力加持過的目力,也看不見深淵之底的情景。

深淵之底潛藏著什麼,盡管世族壟斷洞天上萬年,也沒搞清楚過。

於是清禾選擇直接提問。

「祓神大人,深淵底下有什麼?」

少頃,神靈淡淡回應:「去問洞天。」

「就想問您嘛。」清禾嘗試撒嬌,「這深淵這麼寬,走路都要走半天,我不找您說話找誰說話?」

她很喜歡這麼說話。

大概是……缺什麼就想補什麼?

因為清禾前世從來沒有撒嬌過。

或許有過,但那也是六歲前,她父母尚且在世的事了,在她印象裡記憶十分單薄。

之後她輾轉於親戚之間,一直被動扮演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形象。

任性撒嬌的權利於她而言,是死後方才得到的,珍貴又值得小心對待的寶物。

所以,雖然清禾每次臉上都是笑眯眯的,語氣十分自然,可她心裡其實一直潛藏著擔憂。

人心易變。

若是祓神哪日耐心耗盡了呢?

若是祓神覺得她語氣不好,動怒了呢?

她珍惜與神靈的關係。

所以清禾知道,撒嬌吐槽可以用作活躍氣氛,增進感情的小情趣,卻絕不能無底線的作。

畢竟除了父母,沒人會無底線的包容你。

學會看眼色。

這是她在長達十二年的寄人籬下生活中,總結出的經驗。

所以她時刻做好準備,隻要祓神表露出不滿,就立刻改口救場,也絕不會再說那些冒冒失失的話。

而這一次,她的撒嬌似乎仍然沒有觸及祓神的底線。

因為神靈稍作沉吟,還是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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