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叩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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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是……哪裡?

此刻正是黑夜,高大的喬木宛如長劍直直矗立在原地,茂盛的樹冠糾纏在一起,將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不透過半分光亮。

氣氛壓抑昏暗極了。

而在她的麵前,兩名邪修正直勾勾盯著她,宛若垂涎什麼上好獵物。

邪修。

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地於腦海中浮現。

她認識他們?

可腦子裡混沌一片,仿佛被朦朧霧靄遮蔽,若刻意去想,反倒會覺得頭痛。

「祓神大人……?」

這是誰?

為什麼她會下意識地呼喚這個神靈?

而理所當然的,她耳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凡女也會肖想邪神啊?」一名邪修露出下流的獰笑,「看來是有人告訴過你,要去伺候誰了啊。」

另一名邪修冷冷道:「休以為念破邪神真名即可招來玄武遺咒,與我等同歸於盡。我等有仙人庇佑,玄武遺咒不會觸發,再負隅頑抗,吃虧的隻會是你。」

清禾目光冷下來,透出濃重的厭惡。

與這兩個渣滓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惡心。

常理來講,孤身的她麵對兩名心懷不軌的成年男人,確實感到緊張的都必然是女孩。

但不知為何,清禾完全沒怕他們,甚至覺得憤怒荒謬。

最開始驚嚇的緊張過後,她心態便冷靜多了。

真當什麼人渣都能到她麵前說垃圾話了?

奇怪。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頭腦冷靜還有點自信的性格了?

換正常情況,她不該思索怎麼逃跑麼?

不管了,先把這倆連猥瑣都高估的歹徒解決掉。

心中疑慮稍縱即逝,她單腳後退,微微側身,兩手擺出虛空拔劍的招架姿態。

柳氏邪修化作黑影向她襲來,清禾目光如炬,右手掌間冰氣狂湧,竟真的凝出無形氣刃,她稍稍訝異,隨後配合這股本能,重重向黑霧中隱藏的邪修弱點斬去。

「嗯?」

虛空中仿佛傳來某人詫異而不快的聲音。

——天旋地轉。

她這自料必中的一刀斬下去,並沒有砍到實體,竟然落空了。

同樣的,邪修也沒有趁機貼身上前進攻。

她隻覺身邊場景陡然變幻。

接著,她手腳俱是一重,莫名出現了鐐銬,自己則躺在不知名的木盒裡,全身上下哪裡都痛,尤其是肺腑腹部,猝不及防的疼痛叫她深深皺起眉頭。

這一幕熟悉又陌生,好像當初也在哪裡發生過。

她立刻想用腳將這棺材般的盒子踹個稀巴爛,但腹部被牽動,傳來格外真切的疼痛不說,這一回,連她的力氣都恢復成尋常少女般大小。

她試著運用神奇力量,很微弱,剛剛運轉起來,就會因某種不知名影響而被打散。

感受到她在裡麵折騰,棺材蓋立刻被人打開。

清禾被人抓著手腳從棺槨中抬出,強硬地抬進法陣。

「放開!」清禾反抗怒斥。

黑袍邪修臉上露出詫異。

「受了血咒,竟還如此活躍?」

「唯有如此堅韌,方能容納邪神,成為誕育神胎的孕母。」一道衰老的聲音響起。

清禾尋聲望去,說話老者半張麵龐莊嚴蒼老,半張麵龐仿佛被火灼傷過,顯得格外扭曲。

「柳無欲?」她脫口而出,「尚清?」

柳無欲向她溫和地笑了笑,優雅與衰老醜陋交織,說不出的怪異。

他不疾不徐道:「邪神很喜歡你,快去吧。」

「你在——」清禾吃痛。

她周圍陣法大盛,道道紅光瞬間勒入她的軀體,灼穿肌體,融入她骨髓肺腑深處。

一瞬間的痛苦令她想要嘔吐,張口卻連嘔吐都做不到,隻能淺淺抽著冷氣,整個人短時間內喪失了思考能力。

「這就是承擔凡人欲求所要付出的代價。」

「以肉身容納凡人之欲,何其沉重。」柳無欲不疾不徐地陳述,眼神陰冷,「若非邪神憐惜,當日你便該痛死在祭壇上。」

祭祀持續了很久。

但誰都沒有出現。

她被邪修活祭,邪神接受了這份供奉,再重新賜予她生命,整個過程痛苦至極。

這是特地為她設下的折磨。

「需要見識的還在後麵呢。」

唯有柳無欲始終站在她身側,以冰冷滑膩的聲線描述她將遭遇的痛苦,令她煩躁至極。

「去吧。」

「誕育祓神的子嗣。」柳無欲哼笑一聲,「卻叫我見識,那位……是如何與凡女……」

清禾感到極大被羞辱的憤怒,若非身體痛苦到連指頭都動不了,她絕對一劍劈了這無恥狗賊。

「憤怒?憤怒有什麼用呢?」柳無欲涼涼道,「這可都是凡人惡孽積累的具現化。」

「抬棺!」陰陽臉的柳無欲抬手,示意將清禾封入棺槨,送入陵寢內。

環境再度跳轉變幻。

四周寂靜無聲。

那煩人的柳無欲總算銷聲匿跡,不知躲哪去了。

她仍然處於黑暗的棺槨中,眼前黑乎乎一片,但從體感來看,這口棺槨與之前那個不同,用料香氣觸感均十分高級。

「質感還挺好。」她嘟囔道。

她軟軟癱在棺槨裡,給自己慢慢回血。

說來奇怪,分明被人封入棺材,並且這次周圍聽不見任何響動,指不定就是被活埋或者怎麼樣,但她心裡反而沒那麼緊繃了。

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來這口棺槨,就像回家一樣親切。

很熟練嘛。

「嘖。」

等到痛苦勁稍微緩過來了,她胡亂扯下束縛自己的衾被,琢磨著運用體內神秘力量將鐐銬震碎。

然而她動作幅度稍微有些生猛,忽然感覺到,自己胳膊肘感覺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嘩啦一聲,便聽見什麼物品塌了。

類似竹竿一類的動靜。

清禾心髒驟停一拍。

她的旁邊,原來有東西?

問題是,棺槨裡除了屍骨與殉葬品,還能有什麼東西?

想到柳無欲口中的什麼邪神,她得給對方誕育子嗣。

體內積攢的力量爆發,她瞬間重重出拳,熟練地將那不知名的一堆徹底打得七零八落。

「抱歉!」

拆完之後,她這才放心,懇切開口。

「我現在給你拚回去,能行嗎?」

*

周圍死寂般沉默。

半晌,虛空中某人的溫潤嗓音氣急道:「你,清禾——」

嗯?誰在說話?

清禾吃驚,警惕地縮到棺材角,同時琢磨怎麼再次應用體內的神秘力量,瞬時爆發將這棺槨沖破。

察覺到她警惕,那溫潤聲音陡然消失。

熟悉的冷淡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將我的骨架撞散了。」

夭壽啦。

骨架開口了!

但更驚悚地還在後麵,黑暗之中,一隻骨爪緊緊扣住她的手腕。

那冰冷微潮的感覺,叫清禾瞬間汗毛直豎。

偏偏這棺槨堅硬無比,叫她無處可退。

「你是邪神?」她反抗中質問。

少女的力量如何與邪神抗衡?她的反抗瞬間被那骨架輕鬆鎮壓。

「我是天道。」骨架冷淡道。

天道?

清禾從未聽過,天道居然會是一堆骨架。

清禾哪裡都覺得不對勁。

事態發展到此處,尚且屬於恐怖片範疇,如果加上她一拳打碎天道骸骨,那可能還有點喜劇效果。

「那您這形象還有點特殊。」清禾口口勿放鬆地與他搭訕,試圖拖延時間。

然而邪神忽然沉默。

就在她疑惑之時,她感受到,某根冰冷的指骨,按住了她的小腿。

清禾:……!!

反應過來後,她大驚失色。

等等,這還是正經恐怖片麼!

清醒一點,你隻是具骸骨啊!骸骨要怎麼do?!

她對這棺槨似有若無的親近感,瞬間煙消雲散,轉而變得毛骨悚然。

隻是怪異曖昧的感覺沿著她小腹一路向四處蔓延,令她四肢發軟,更是出現了難以啟齒的微妙感受。

是這邪神搗的鬼麼?

「你乾什麼?!」清禾驚怒,試圖再給這骨架一拳,叫他清醒一點。

但她腦海裡某個熟悉的記憶卻因為這一幕逐漸活躍,使她頭痛欲裂,攻擊被骸骨擋住。

「何必呢。」

見事態終於邁上正軌,外麵傳來某人滿意的聲音。

「這就是凡人給予你的使命,你生來就要作為容器誕育孽種的。我現在幫助你體驗原本應有的人生,感覺如何?」

此時尚清終於不再隱藏身份。

他構建此處幻境,就是想復現清禾生命中最絕望一幕,並在其中推波助瀾,使得清禾徹底陷入絕望,為他所控。

當初清禾獻祭便是他一手主導,復現輪廓乃是輕輕鬆鬆。

問題是,盡管每處情節的開端都與當初如出一轍,結果卻都在女主角表演時出了岔子。

這小姑娘半點不帶怕的,甚至還能屢屢攪合他計劃。

這當真是她生命中最絕望一幕麼?

才過去多久就克服了?

尚清輕哼,還好他即使調控策略,以片段情景的強烈沖擊,引動了清禾在幻境中的神識,這才及時控製住場麵。

現在,端看清禾如何被褻瀆□□,他再在旁邊隨意挑撥幾句,自可令她對齷齪人心,乃至神靈生出怨恨。

尚清與普通邪祟不同,從不指望區區幻境便能一擊製勝。

天道為強敵自不必說,而那受他寵愛的小神女……能將天道從惡孽纏身的狀態中釋放出來,也不會是等閒之輩。

所以幻境隻是輔助手段,甚至他們立即破除幻境,都無所謂。

隻要那惡孽之種能種下,他的目的便算達成。

嗯,為了這個目的的話,現在讓她恢復記憶比較好。

清醒的感受自己被最敬愛的,最親近的神靈大人以如此惡劣手段褻玩,更可悲的是,自己還因此產生了不可言說的感受,甚至沉淪其中,才是最大的刺激吧。

他無法操控天道,因此索性分割敵人,叫清禾單獨陷入此處幻境。

尚清露出扭曲的笑容,右手一揮,無形光亮一閃而滅。

現在,就是享受少女悲鳴的時刻了。

如此悠然想著,尚清注意力轉向棺槨中,探查裡麵動靜。

然而——

什麼動靜都沒有?

尚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等了半晌,還是寂靜無聲。

他麵色頓時難看起來,很很有種開棺瞅瞅,那凡人女孩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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