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韓攸寧趙承淵番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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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攸寧起床時,身邊已經沒人。

趙承淵早早地起來,早朝去了。

他是個比趙承徹還要勤勉的帝王,他登基以來,看似行事不溫不火,用的卻是雷霆手段。他一直在努力,祛除趙承徹在位期間留下的弊政,還有常年戰爭給大周百姓們帶來的創傷。

韓攸寧梳妝妥當,用過早膳過便出宮了。

陸凜和趙湘兒的婚期近在眼前,她是長輩,是要關切一二的。是以長輩、朋友的身份,而不是皇後。

實則皇後這個身份,她從來沒覺得好。這個身份從她沒出生就是個詛咒,給她、她的家人帶來無盡的災難。

而如今,她應驗了這個皇後的身份,更是讓他如鯁在喉。

至於趙承淵的帝王之位,她不知道趙承淵喜不喜歡,但她是不喜歡的。

趙承淵原本是個無欲無求的謫仙,如今雖貴為九五之尊,卻要受諸多祖宗規矩的束縛。

他登基不過三個月,案頭已經不知堆積了多少奏請他大開選秀廣納後宮的折子。各級官員悄悄甄選家族中的女兒,請宮中放出去的教養嬤嬤教規矩,摩拳擦掌想要趕上新帝第一批秀選。

那些折子,趙承淵要麼駁回,要麼留中不發。可那些朝臣卻拿著祖宗規矩說事,言辭懇切,聲情並茂,甚至長跪朝堂,一副你不選秀就是愧對先帝愧對祖宗的架勢。

趙承淵似乎也是不堪其擾,聽大哥說他在早朝上少見地沉了臉。

他拒絕一回兩回可以,一年兩年也可以,可天長日久下去,他當真抵擋得住群臣的壓力嗎?偌大的後宮裡當真能隻有一個皇後嗎?他可還是那個獨屬她一人的神仙哥哥?

總的說來,韓攸寧很不喜歡皇宮裡的生活。

出了皇宮,守在宮門口的陸凜便熱情地迎了上來,隔著簾子請安。

「皇嬸是要去哪裡,要不要侄兒護送?」

整個皇宮隻有韓攸寧一個女主人,隻有她一個人坐馬車進出,而且還會有霍山隨行。陸凜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韓攸寧在裡麵。

韓攸寧撩開簾子,便見一張春光燦爛的笑臉,意氣風發,充滿年輕人的朝氣。

自從趙承淵登基,安陵候府不必再小心翼翼地「留苗」,陸凜也不必刻意將自己養成一個廢物。如今的他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漸漸有了武將世家子弟的英武之氣。

這或許就是趙承淵登基為帝最大的好處,所有的忠臣良將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活著。

韓攸寧笑道,「還有幾日你便大婚了,我去安陵候府看看,舅母哪裡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然後……」

韓攸寧停了下來。

陸凜眼巴巴盯著她,「然後去哪裡?」

韓攸寧莞爾一笑,「然後便去成郡王府,給湘兒添妝。」

通常作為皇後,是在大婚當日給新娘子送去賞賜,算是皇後給她的體麵。

不過那隻是皇後的禮,韓攸寧還想以韓攸寧的身份送一份,那才是她真正的心意。

陸凜臉上頓時露出諂媚來,往前又靠近了一些,「我看皇嬸帶的侍衛不是很多,要不侄兒隨侍?」

韓攸寧笑道,「成親前哪裡能再見麵,即便你去了成郡王府,也會被成郡王趕出來。」

陸凜頓時泄氣,「什麼破規矩。」

韓攸寧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她與趙承淵成親前也是這般被父親約束著,她彼時雖還沒太弄明白自己對趙承淵的感情,可並不妨礙她想見他,期待著他悄悄去尋她。

她心軟了,「到了成郡王府,記得莫要亂走,惹惱了成郡王。」

「好!謝皇嬸!」

陸凜諂笑著幫韓攸寧放下錦簾,興高采烈的去牽馬,顛顛地跟在馬車旁。

從皇宮去安陵候府是要經過太子府的。

此時的太子府門前凋敝,一個侍衛也沒有。路邊堆積著落葉殘紅,也無人打掃,顯得有些荒涼。

這裡本是全京城最受人矚目的府邸之一,卻隨著主人的離去,不復見往日輝煌。

這個府邸,韓攸寧一直以為是圈囿他的地方,是給他帶來不幸的地方。可實際上,趙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她,他以為這座府邸能護她周全。

雖則趙宸沒有將前世的事說明,可事到如今,前世的事幾乎已經經歷了一遍,韓攸寧心裡已經明白,也相信,趙宸一直是在努力護著她的。他從來沒想過去傷害他,隻是他的情感太濃烈,濃烈到灼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她欠他的,她無力去還,也還不起。她隻能將這份虧欠壓在心底,不再去觸碰它。

安陵候府已經看得出喜慶的氣氛,處處整潔一新,掛上了紅綢和紅燈籠。

陸老夫人盼這一日委實盼得太久,誓要將憋悶已久的情緒發泄出來,這婚事便籌辦得格外隆重。雖則離著婚期還有好幾日,可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經過侯府,還以為這家人今日大婚。

韓攸寧將自己備的禮放下,又聽著陸老夫人中氣十足地對著她的肚子說許久的話,感慨陸太後馬上就要有孫兒了雲雲。

陸老夫人和老侯爺之前並不知曉趙承淵的真正身世,趙承淵在登基後追封寶榮公主時,他們才知曉真相。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趙承淵的親情,他們始終認定了,既然陸皇後將趙承淵當親生兒子看待,那他便是她的兒子。他們陸家,便該是趙承淵的親人。

這個世間,當真是真情更多些。

陸凜已經迫不及待,一遍遍給韓攸寧使眼色。

韓攸寧與陸老夫人告辭,去往成郡王府。

成郡王府比起來,就不若安陵候府那般歡天喜地的。成郡王馬上就要離京,女兒出嫁雖說是喜事,卻也總是有諸多不舍,府裡便顯得安靜很多。

成郡王妃從宮裡離開後,實則有些後悔。皇後當時那臉色著實算不得好看,很顯然是對宮變那夜的事並不知情。

她不太清楚是其中哪句讓皇後如此,細細回想,似乎是在她提到太子之後,皇後便有些不對勁了。她惶惶了一夜,唯恐給郡王爺帶來麻煩。

此時見韓攸寧笑吟吟的,與湘兒談笑風生,一如之前的親昵,成郡王妃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雖說就陸凜一直在園子裡晃悠,她也就忍著不說什麼了。

趙湘兒高興地接過韓攸寧送來的滿滿一匣子珠寶首飾,她嘰嘰喳喳的,「我就知道,你雖當了皇後,卻定然會額外送一份禮來的。」

韓攸寧笑,「這都是陳家銀樓出的,大都是京中沒有的式樣,你挑著戴。」

趙湘兒重重點頭,「嗯!」她摟著韓攸寧,「等著我戴出去,定然要把她們饞壞了!」

她說的她們,指的是京中的一眾閨秀。

韓攸寧笑看著湘兒在那裡擺動首飾,成郡王妃卻是被震驚到了。這些頭麵件件不凡,有的分明是老物件,怕是定國公夫人嫁妝裡的東西。若是去慶春樓售賣,這麼一匣子怕是要賣出天價。

「娘娘這添妝未免太重,您也太寵著湘兒了。」

韓攸寧自從進門看出來成郡王妃的不安,昨日她思緒紛亂,成郡王妃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現在地位的差距,成郡王妃已經很難再如之前那般對她親近,隻敢保持君臣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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