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殺夫正道二十(1 / 2)
擂台上刀光劍影,茫茫雨霧裡,陣符劍光,本就讓人眼花繚亂。若再用了障眼術法,他人就更加看不清。
台下人隻以為是一場普通比試,直到看到場上有人倒下,震驚過後,唯餘恍然。
「那是……魔族中人!」
「魔族怎會混入我蒼吾?」
「有什麼陰謀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各峰主長老紛紛下台查看,下令封山門徹查。
等的人一直未下來,湮贐之望著那片雲霧,有些難過了。為戲逼真,左肩被劍刺穿,雨水混著血水往下流,他麵色蒼白。
喃喃,「師兄……」
少年聲音幾分委屈。
良久,雲霧才動,緩步走出一人。
一手執傘,雨水從傘骨上滾落,落地的衣擺如雪。
台下的弟子都愣愣抬頭,望著台上。
「這是……!」
湮贐之遙遙望著眼前人,心中苦悶一掃而空,「師兄……」本想借此機會完成心中一件大事,誰知中間橫出這一樁事。
褚長溪倒也沒說什麼,隻讓他治傷,又簡單囑咐他隨長老們查明此事就要離開。
雨幕重重,湮贐之見他轉身,急了,「師兄,你要走了?」
雪衣劍尊將傘抬高,微微皺眉,似不知何意。
湮贐之咬牙,急的臉頰緋紅。少年人模樣,眸光誠摯熱烈,做什麼都顯真誠。
褚長溪停在原地,等他下一步。
湮贐之不顧傷口,上前,「我說過要給師兄驚喜的。」
褚長溪,「……」
驚喜就是在擂台上殺了一個混入門派的魔修?
當然不是!
眼見台上台下人已經開始有序撤離,少年忽然笑了,他唇角還有血,像原野孤狼,孤注一擲的模樣。
他幾步,直走到近前。
台下弟子們停下腳步,目瞪口呆看著那少年的放肆。天地暗色,大雨滂沱,天地連成一片,隻一傘,一白衣,欺近的少年,濃墨重彩。
如果錯失這機會,也不知還能有何時?他等不及,他要告訴全天下,褚長溪是他的。
是他一個人的!
誰也別想覬覦。
手中劍一扔,流血的手指挽上雪白的袖擺,穿過月要間,落在月要後。湮贐之將褚長溪攬入懷中,以一種堪稱霸道凶狠的姿勢,按住他壓向自己。
明明很用力,卻在真正貼合唇瓣的一瞬間,無限溫柔。
唇上如落薄雪,又春暖回融。
「師兄,我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少年張揚,臉頰耳尖卻都紅透了。
但他更大聲,「我想和你結成道侶,生死相隨。」
……
係統看到此處,長籲短嘆道,【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小少年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褚長溪也笑了一下,笑意平靜又冷淡。
上界神君給的玉珠記載的是湮贐之的一生,甚至比係統存檔收錄更為詳細的是他內心的情感。
如此了解湮贐之的,除了係統收錄,那隻能是他「自己」了。
係統,【所以,這位神君給你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它記錄裡都有的。
褚長溪未回應。
畫麵還在零零散散的繼續,湮贐之大庭廣眾之下,一口勿表白後,傳遍整個仙門六域。而後引來了不少人鬧翻了天。
蓬萊仙域承上界,小公主衣裙素淡高貴,琴音錚錚中卻有毫不掩飾的殺意,當年跟在劍尊仙人身後怯怯喊哥哥的少女,如今也會冷臉相對,戾氣深深。
蒼吾一場大雪,天地茫茫,山巒寂寥,少女的衣裙掠過,卷起一地風雪,「哥哥是不是忘了,你我還有婚約?」
「哥哥曾說,我是女子,不必什麼都忍著,受傷了可以喊疼,心疼了可以哭……」
如花嬌艷的容顏,一行清淚。
「哥哥……是不是都忘了?」
新任的年輕妖帝,宣斐死死盯著獨立風雪間的人,仙門人人敬仰的第一人。
一柄劍,立於天地間。
正氣淩然,萬邪不侵。
如今眉目依舊清冷,一如那年鳳殿初見,長劍直指。
礙於身份,也礙於這麼多年以「仇」相掩的情意,宣斐隻能緊緊皺眉,妖印華光淡淡,「你清楚他是什麼人嗎?」
最終還是忍不住,「褚長溪,你是不是瘋了?」
年輕帝王,繁復華貴的金色蟒袍,曳過玄天樓冰冷的玉階。
長清派關朔,仙門中最驕傲的天驕少年,風雪中狼狽地栽在地上,頂著一頭一臉的雪沫,小心拽住那片白衣,「你別答應他,求求你了……」
他眼睛瞬間紅了。
一生不曾低頭的少年,這一刻脊骨都折碎了。
聞馳生一直性子溫潤,不爭不搶,入世那百年相伴,常是他出麵調和幾人矛盾,一貫和事佬的做派。
但那一日竟也失了冷靜,慌不擇言,「我看他恐非良善之人,褚兄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