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八十 送琴(2 / 2)
他握著褚長溪的手,十指相扣。窗外月色灑進來小片餘輝,也斜斜飛進一些雪沫,將霧氣打的靈靈點點的光,像是掬星捧月,像是星星倒進了水裡。
褚長溪衣衫沒有被脫盡,濕衣貼身被湮燼之隔著薄紗口勿。
水波晃動,甚至濺出桶外去。
湮燼之喜歡那捧雪化在口中的感覺,激烈到亢奮的粗喘,貼著褚長溪耳邊,一遍又一遍喊「長溪」…………
他威脅不了褚長溪,拿這個威脅,弄死的隻能是他自己。
………
天蒙蒙亮,褚長溪撩開紗帳,瞥見自己衣衫遮不住的痕跡,愣了一下。
意足興滿的某人也起身,依著床欄,笑著看他,還是下界魔頭的神氣和無賴,沒有半點帝君的樣子。
雪霽晴空,窗外天色在初明時朦朦朧朧,褚長溪看著自己肩上紅痕,披了一件衣裳蓋住,但想到無法遮蓋的臉頸,放棄了:「你故意的嗎?」
湮燼之很鎮定,下床給他穿衣裳,「故意什麼?」
「我如何出門?」褚長溪說。
其實可以用術法,沒幾人能看出,但湮燼之能看見。
唯他能看見。
湮燼之壓下竊喜,一本正經說:「那就不出去,不就是送琴嗎?我替你去送!」
褚長溪本就沒想自己去跑一趟。
穿好了衣裳,湮燼之又給褚長溪梳發,見他沒反駁,試探著又問,「隻是送琴而已,難不成你們還要敘舊?長溪真不怕,屆時我把你們桌子給掀了。」
褚長溪似乎無言以對了:「……你去。」
「真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逞了,湮燼之還有些遲疑,更試探著變本加厲,「那你不去,我自己去?」
「………嗯,」褚長溪想了想,「你們會打起來嗎?」
湮燼之:「………」
湮燼之噙著笑,對心上人以外,笑意淡淡又不屑,談及其他人,唯在此刻顯出身為帝君的姿態來,高高在上,高不可及的地位。
「不會,」他給褚長溪束好發,俯身親他一下,才自己穿衣,側臉冷峻鋒利,「隻要你不在,他於我而言,什麼也不是。」
係統此時嗬嗬了:昨夜也不知誰,問了不下一百一十遍,不去行不行。
褚長溪把琴拿出來,湮燼之表示他會快去快回,但臨走時卻抱著琴,嫉妒的咬牙:「我都沒有長溪親手做的……」
褚長溪攤手道:「我給你的糖,不吃還我。」
「長溪給一顆糖,打算要回一輩子了?」湮燼之無奈了似的。
湮燼之走後,褚長溪估扌莫算了一下,若不想驚動上界,走此處去蓬萊,來回也需半日。
他拿出乾坤鏡,施法翻看了少頃,褚長溪不是司禦星君,以命格便能引出畫麵。他需在下界相關聯的命星裡翻找。
係統眼見著褚長溪翻過幾個熟悉的人名,但並沒有一刻停留,最終還是停在聞馳生身上。
上古秘境中妖獸蘇醒作亂,年關將至,聞馳生還是領著各仙門修士,跋山涉水,千裡迢迢去往極北淵漠去查探———
那妖他們殺不死,隻能再給封印回去。
但僅是封印於他們而言,也難。
這是眾生天劫,遠遠超過他們能力範圍。
係統問:「溪溪把湮燼之支走,是為了去找聞馳生?」
褚長溪看它一眼,「你覺得時間夠?」
係統:「那是為什麼?」
褚長溪:「………你數據什麼時候能升級?」
係統:「………」我不升級!
天明時,雪已停了,地麵厚厚積雪,折射天光雲影朧朧灑灑,庭中紫藤花瓣落在雪上。
褚長溪打開房門,便見青龍朱雀在院中掃雪,少年人,朱紅勁裝,明亮又輕快。隻是竟然沒用法術,褚長溪在簷下問,「你們為何……」
青龍:「帝君吩咐不準用法術。」
朱雀一頭紅發,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帝君說讓我們學著做人。」
白虎蔫蔫地拿著湯勺從廚房跑出來:「他還讓我們學著做早飯!天啊,這不是有病嗎?」
白虎還要再控訴,被玄武拉了回去:「你快些吧,長溪都起來了。」
褚長溪:………
褚長溪默默退回房內,對今日早飯已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等亂七八糟分不清什麼菜色的幾盤端上桌,玄武和白虎已經吵了起來,青龍嘗了一口,也一臉憤慨加入戰局。
朱雀走過來說,「我帶小仙君出去吃?」
褚長溪見碗中白粥都是焦黃顏色,放下筷子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