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絲與新改變(1 / 2)
1975年的意大利,西西裡島。
微風輕拂著廣場道路兩旁的棕櫚樹,夾雜著海風微鹹的味道。
要是仔細一點靜下來,甚至還能聽到遠處起起伏伏的海浪聲。
結合詢問到的消息,安室透心下了然自己這是實打實跨越了時空,回到了過去的某個隨機的地點。
他們現在處於北西西裡島的海岸附近,而這裡恰好是觀光客們喜愛紮堆的場地。
盡管有過相當程度的震驚,但好在常年在組織臥底一人扮演多種角色,經歷相對豐富的他心理素質也還算過硬,很快便接受了這樣對常人來說已足夠離譜的事實。
再看一眼金克絲,她一臉不快,但也許是他之前說的話值得被掂量,暫時沒有動作過大的掙紮或者突然狠狠咬他的舉動。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顯示出了相當不耐煩的情緒。
在其他人看來,這個組合看起來頗為奇怪。長相偏向歐美臉,但身高卻相對小巧的少女和貌似混血,有著亞洲臉輪廓的成年男子似乎關係很差,從少女臉上嫌棄和煩悶的表情看來,簡直就像是受到了脅迫。
「那個……」被他詢問的那位來自日本的女性觀光客不由得起了些疑心,又看看金克絲,「你怎麼了,小姑娘?」
「她沒事,就是沒能看到想觀光的景點,在發脾氣而已。」安室透搶先一步開口吸引了對方的目光,進而沖她露出了溫和且迷人的微笑,「謝謝你的關心,女士。」
他手底下的金克絲在聽到他改變音調用一臉笑容說話的時候,發出了明確地乾嘔聲。
金克絲一副被油到的嫌棄表情。像是故意氣他,鼻子眼睛都皺到了一起。
安室透:「……」
硬了,拳頭硬了。
「哦…」好在哪位女性觀光客在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臉上有了些細微的紅暈,注意力輕易被帶跑了,「這樣啊……」
觀光客看了看沒有看她隻是雙手抱臂,右腳不耐煩一直拍擊地麵的金克絲,見這個小姑娘沒有要求救或者害怕的意思,再加上男人頗有涵養的言行舉止和雋秀麵容,她對對方無端增添了幾分好感,原先的懷疑便慢慢消退了。
…難道是鬧別扭的父女嗎?但是兩人好像長的並不像啊?
而且那位男性未免長得太過於年輕……
絲毫感覺不到觀光客在想些什麼的安室透這麼沖她笑著,隔著她看到了正在往廣場走來的兩名警察打扮的意大利人。他不動聲色地快速瞄了一眼那邊還卡在噴泉池子裡的旋轉椅,再一看遊客們和導遊看到時的反應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報警了。
——看起來現在回收不了這麼大件的東西了。他們是突然到達這個地方的,人生地不熟又是過去的年代,實打實就是黑戶,要是被當地警察發現並進行審問,鬧得太大恐怕會很麻煩。
……隻希望他們出現的時候沒有被大部分人看見。
還有…從剛才開始似乎就有誰在暗中鎖定了觀察他們。盡管在遊客群中找不到來源,但那道銳利視線令他本能感到危險。
至於金克絲,她現在雖然情緒不穩但沒有過多掙紮,恐怕多少也是發覺到了不對勁。
而現在,他們要做的是快速從這裡脫身。
腦中得出結論的下一秒,他便付諸於行動。
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打發了觀光客,他帶著金克絲快速離開了廣場,找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躲了起來。在走到拐角的時候,金克絲伸手就狠狠用手肘撞向他的月匈腔,安室從善如流地鬆手,險險避開了這道威力十成十的攻擊。
金克絲掙脫了出來,靠到了他對麵的那道牆。
「你真的夠煩的,執法官。」金克絲緊緊拿著那個裝置,似乎是防備著他再次搶走,「我要不高興了,隨時就把你丟下!」
見她真的要這麼做,安室透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少見地沒有針對她這句話反擊,隻是閉上了眼,隨後像是做出什麼鄭重決定一樣,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睜開,語氣有了些軟化,「 警視廳方麵隻記錄了日期和大致地點。我知道他們那天所在的具體地點,發生事件前後的情況和細節。……我會全部告訴你。這樣,應該會對你有幫助。」
金克絲挑挑眉,她有些意外。但也就隻有一剎那而已,很快她又露出了小惡魔般得逞了什麼的愉悅表情,大呼小叫了起來,「哦,等等,真是稀奇!你居然會說這種話?你在——示弱嗎?」
她往旁側彎了彎月要,歪著頭看向了他,似乎要把他盯個洞出來。
安室透咬牙切齒,「…是交易。我提供線索,和你一起行動。」
「哈?」金克絲一聽他這麼說就不樂意了,她開始蹬鼻子上臉,「你這麼說,我可就不高興了。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查出來,乾嘛要你幫?對吧,魚骨頭?」
「就是查出來會費幾天功夫,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合作。」
「你這個啞炮,到底是哪邊的?我怎麼可能和傲慢的執法官合作?搞不好他又會在中途搶走我的小寶貝!」
安室透:「……不會。」
金克絲:「嗯?你說什麼?」
安室透:「不會乾擾你使用這個東西。我並不了解它。」
他很清楚金克絲是絕對不會輕易把這種超出常理的技術告知任何人的,更不用提是她討厭的人了。
如果她真的能夠做到,能讓那些已經殉職的友人回來的話……
他可以試著把主動權交給金克絲,但若是偏離了方向,他也隨時會在下一秒做出乾涉。
盡管他知道自己這種舉動根本不理智。
放棄主動權,對他來說,可謂是最沉重且難以割舍的事情。但也正是因為見識到了事情的真實性,他似乎也對這種自己之前嗤之以鼻不敢相信的可能性產生了那麼一丁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看著眼前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等著他發話的少女,拉下臉一字一句,「我會協助你。」
金克絲發出一聲鼻音,她感興趣地扌莫著下巴看他,眼神裡全是雀躍,「所有的事都是我說了算!不準搶我的寶貝!你不能對我動手!」
安室透:「視情況而定。像剛才那樣的情況,我就會乾涉。」
見金克絲又要皺眉頭反悔,他快速說出理由:「還是說,你想在那等著被抓,被眾多目擊者看到,然後鬧出一堆麻煩事?時空穿越這種事本身就不符合大部分人的認知,被發現之後,你家人的平靜日子可能就要被打破了。」
他花了點時間沉思了片刻,轉而用金克絲能接受的話語再次開口:「——你會被一群討厭與之接觸的人煩死。而那些人會像蒼蠅一樣來偷取你的這些『發明』。就算你能一個人應付下所有,你身邊的家人朋友他們能嗎?」
果不其然,他看到金克絲似乎是明白了他意有所指,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露出了一臉嫌棄和怕麻煩的表情。
毫不誇張地說,這些話倒是他一大半的真心話。
金克絲真能做到這樣的技術,被發現之後恐怕會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製造更多無端的犯罪事件或者,戰爭。這樣的情況,他見到很多。
——幾年前他也因為要追查某個黑衣組織成員而作為公安方的牽頭人與橫濱異能特務課有過秘密合作。在橫濱,有著「異能」天賦的青少年因為本身的才能而被作為武器和工具利用,造成了許多傷亡慘重的爭端和犯罪事件。
而且,他自然也從金克絲這個發明特性上想到了被記錄於黑衣組織資料內的被追查的『x』。
黑衣組織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利用『x』的技術。fbi也希望將『x』納入他們那邊。就連橫濱那邊的港口黑手黨,似乎都對『x』有著收編的想法。
他沒有和『x』打過照麵,作為組織的【波本】和貝爾摩德交談時自然也隻是知道『x』行蹤不定,出現的時間地點也都很隨意。
現在再看金克絲,他便意識到『x』的身份恐怕和她有關係。
再大膽一點推測,說不定『x』就是她。
早在數年前,那個醫生——不,現在應該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就已經注意到金克絲的天賦了。
任由發明者初衷有多美好和簡單,一旦曝光於外界,參雜政治,眾多勢力湧來,目的魚龍混雜,能做出什麼可怕的事都不奇怪了。長遠看來,不管是為了金克絲自己,還是為了市民的安全,為了整個國家能處於相對穩定的局勢,保密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想著,他再次將話題步入正軌,「我可以幫你從根本上杜絕這些麻煩事。」
金克絲撇了撇嘴,似乎對他的說法也有所考慮,她轉了轉眼珠,「好吧!但是除了這個,你不能命令我!」
這麼一看,兩人似乎是暫時達成了協議。
「首先,我要先回去拿上我的朋友們!」她思索了一陣,又改變了裝置的設定,一麵振振有詞。
說完,也不管對麵的安室是什麼反應,金克絲推動了那個已經被設置好的裝置,兩人瞬間從巷子裡徹底消失。
在他們消失後的幾秒,有人就漫步到了那條巷子。
「消失了?」來人穿著黃色內襯的黑色西裝,隨手用黑色槍械向上抬了抬黑色的禮帽,「還以為是哪個愚蠢的家夥偷了波維諾家族的火箭炮在彭格列的地盤到處晃悠,這麼一看,原來是令人意外的驚喜收獲?」
早在那兩個人憑空出現在噴泉池附近時,他就注意到了。然而那個淡金色頭發的男性竟然相當警覺地察覺到了視線,熟練地甩掉了他的跟蹤。
等他到達這裡的時候,人早就不翼而飛。
「難得出來一趟度假的時間,竟然也能碰到這種事,有意思。」他挑了挑眉,「還是先向九代目報告一下比較好。」
*
11月7日。
已經完成了三條街道人群疏散的大廈樓下,鬆田陣平正緊張地注視著大廈高層,掏出了手機試圖給在上麵負責處理炸彈的同事兼友人打電話。
已經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了,很快能結束的工作為什麼現在還沒有消息?
他打通了電話,但是卻沒有聽到萩原的聲音:「萩原?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是個有些沙啞且帶著些瘋癲的女聲。
「嗨~其實也沒有什麼情況,他隻是暈過去了而已——嘿!執法官,你乾什麼——」
電話被人強行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