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尊嚴戰（1 / 2）
「…太宰治？」降穀零反應要比其他人更快,尤其是在看到對方那一身熟悉且相當富有個人特征的打扮，他皺起了眉頭，「真是沒想到,港口黑手黨的前首領還活著。並且會在這裡出現。」
「要真是死掉了到還輕鬆了嘛。」被稱為太宰治的青年笑眯眯地這麼回應著，語氣裡聽不出一絲對自己相對落魄的現狀有任何不滿,甚至是理所當然，「不過現在活著基本上也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就是。」
「我看看……你們果然還帶著金克絲。」他掃了一眼對麵三個人，眼神在金克絲那邊短暫的停駐,「這麼不成熟的形象，能成功嗎？」
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的金克絲顯而易見地皺起了眉毛，抬起頭看著這個不算陌生的黑色卷毛。
「我們沒見過——不,不對。他看起來有點眼熟。魚骨頭。」
「我想大概你在很久之前見過，在橫濱。」
「橫濱…橫濱…啊哈,那裡有些不太值得回憶的事兒！而你…哦，我記得你,並且討厭你。」
她似乎是想起了眼前這個青年與腦海中某個眼神毫無生氣的黑衣少年有重合之處了，表情一下變得極端厭惡起來。
——那個看起來對什麼都興趣缺缺，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能讓自己崩潰的,超級悲觀的家夥。
在她極其直白地表達了厭惡感情並用那雙湧動著紫色能量的眼睛緊盯著對方時,太宰治也沒有否認或者作出相對的反擊。
「沒錯，你討厭我。畢竟我年少不更事戳了你的痛腳。」他大方地承認了。盡管與年少時的反應大相徑庭,但唯一相同的是，太宰治那雙鳶色的眼睛裡仍然沒有多少靈動的神色，「對於這個時期的你來說，記得清楚也很正常。」
「你們確定要在外麵說話嗎？」他巧妙地轉變了話題,輕輕鬆鬆搖身一變轉換了地位,到顯得好像成了主人一樣。
神樂不滿地念叨著,一邊慢慢收起傘來，「什麼嘛，搞得好像你要在萬事屋當老板似的……」
「嗯，說的好像也挺不錯的。」太宰治詳裝思考，「搞不好我還真的要在這呆上一段時間。」
降穀零全程緊鎖的眉頭就沒有展開過。他前腳剛進門邊說話了，「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邊的？我們的線人完全沒有掌握到有關你的信息。包括彭格列，他們甚至得出了『首領』失蹤的結論。」
「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成為首領期間，並不采取與我們合作的方向反而更傾向於米歐菲奧雷家族吧。」
「警察先生的問題真是一針見血。」太宰治不徐不疾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輕輕放在翹起腿的膝蓋上方，沒有被繃帶包住的另一隻眼睛微微彎起，「那是『以前』。如果你希望讓我回答這樣的問題以證明我的可信任性，那麼我會這麼說。之前我的確是想與白蘭合作，但我們目的不同，分歧很大。」
「我隻是看上了『指環』的力量而已。而白蘭他也明白。」
降穀零：「所以，他會在合作前先發製人換走首領，也是因為排除對自己有錢再威脅的人，是麼。」
「正確。」太宰治點點頭，微微勾起一個不算善意的微笑，「先表示友好合作，再撕毀協議，隨後利用和煽動橫濱的其他勢力來施壓，這是白蘭傑索常用的把戲。很不巧，雖然很丟臉，但我中招了。」
「新首領籠絡人心的本事很強。」他簡明扼要地敘述著，眼神不經意間掃過不怎麼對話題感興趣，在小小萬事屋裡跑來跑去四處觀察和撥弄小玩意的金克絲，「本來就不向著我的底層黑手黨成員們自然而然站在了他那邊。然後——他們策劃了謀反。」
降穀零：「我記得你似乎還有中原中也和中島敦那些不算弱的戰力。」
「啊，這麼說的確是。」提到這兩個人，太宰治的笑容略微有了些停滯，「但我的乾部們現在被白蘭截胡了。就像我說的，新首領這些小動作不會動搖根基，但白蘭是直接挖了我的牆角，控製了我的乾部們。」
「那可真是好險～」他笑著這麼說著相當可怕的話，「差點兒就被信任的兩個乾部給砍下頭來。好在我還算機靈。」
降穀零沉默了片刻：「事發之後，米歐菲奧雷勢力可以說是占據了整片橫濱，在各處都設下了嚴密的關卡，你又是如何在那種情況下逃出來的？」
太宰治聳聳肩，「嚴格來說，我一個人做不到。但是剛好，在逃亡路上遇到了萬事屋的這位老板。可以說借助了他的幫助，現在算是從橫濱逃出來啦——」
聽他提到阪田銀時，神樂一拍桌子：「你出來了，阿銀呢？」
「啊，他現在應該還在某個地方呆著吧。」太宰治輕飄地回答著，「先別急著抓我衣領質問我，這就是我給他的委托。」
「幫我找一個人，確認他的安全。」他垂下眼瞼來，臉上的表情琢磨不清，「嗯，雖然安全的可能性很小就是。白蘭估計已經扌莫清楚了。」
「……這個暫且不提。我建議你和我們先前往警察廳，作為汙點證人暫時接受官方的保護。」降穀零嚴肅地這麼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地方在橫濱和市區的邊界，嚴格來說還是屬於橫濱的一部分。躲在這裡也許會相當危險。」
「當然願意配合。」太宰治笑眯眯地從善如流應了下來，但他的動作卻是拒絕的狀態。他微微往後躺，揚起了修長的脖頸，伸手揭下了遮擋在那裡的那些繃帶，「不過現在這個狀況，我很難做到呢。」
看清他脖頸上的機械時，降穀零愣住了，「……定時炸彈？」
「準確來說，是感應式炸彈。沒有解鎖裝置。米歐菲奧雷的手筆。」太宰治輕輕敲了敲這個像是項環一樣的東西，「如果跑出橫濱，我也許就一瞬間變成一團碎裂開來的血肉了。」
他這麼把脖子上的炸彈展示出來的一瞬間，金克絲也注意到了。她眨了眨眼，一瞬間就翻過沙發湊近了。
「嘿，總算來了些有意思的東西！我要無聊死了！」她這麼嘟囔著，伸手就附上裝置開始上下觀察起來。
沒想到她會突然靠近並且一點也不小心地抓住裝置觀察，太宰治整個人都沒阻擋住那股突然拉扯大力量，隻來得及伸手撐著沙發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而對麵的降穀零和神樂也被嚇到了。
「金克絲！」降穀零下意識站起來，「那東西接觸到外力會引爆嗎？」
神樂直接打開了傘，「金克絲你小心一點啊阿魯，要是黑色卷毛炸了屋內清潔很難的——」
「……這個距離可相當危險了。」太宰治笑著往下瞟完全沉浸在觀察新裝置當中的金克絲，態度似乎還很樂觀，「要是爆炸，你也跑不掉哦，金克絲。我也沒想到獲得你的特殊關注是在這種情況下，想想也算有些意外。」
金克絲可沒怎麼聽他那些意味不明的話，隻覺得這人嘮叨得有些煩，她從月要包裡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小工具，就這麼對準了炸彈的那些縫隙開始搗鼓，「哦，你這個話多的家夥。給我閉嘴，你一說話裝置就會一起動，我都沒法順利撬開它們！」
「嘿——這種設計，看起來還算有點兒水平。」她打開了一部分裝置的外殼，在看到內部那顆熟悉的海克斯水晶之後抿起了嘴。「這是我的海克斯水晶——噢，它被誰搶走了？！」
「果然裡麵是海克斯科技嘛。」太宰治說了肯定句，「十年後的你會使用的東西，這種技術有不少也被白蘭截胡了呢。然後他把這些東西給了橫濱的新首領。」
「白蘭，白蘭，白蘭。幾乎每一個人都提到這個煩人的名字！」金克絲皺著眉頭嘟囔著，「還搶走了我重要的寶貝，這是在試圖激怒我！」
「你可以自信地去掉『試圖』。」太宰治笑眯眯地這麼補充了一句，無視了降穀零對他警告性地注視，「再多嘴一句，他在各種方麵都在針對你。」
降穀零：「太宰治。這些話你不該對她說。她不是這個時間段的金克絲。」
太宰：「嗯嗯，我知道。十年前的金克絲，對吧？但時間一長，不知道的總會都知道。」
「如果金克絲現在對白蘭傑索有什麼想法和動作，我會全權配合噢～」他這麼說著再次看向金克絲，被金克絲一爪子糊臉。
金克絲：「你好煩人啊。都說來給我閉嘴，我在研究這個玩意呢！」
「至於你說的那個家夥——」她冷冷獰笑著，「我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至少得把我的寶貝們給搶回來！」
「嗯嗯，對對。」太宰治忙不迭地點頭，「那些東西現在大部分都在橫濱。新首領就用這些東西在維持他的統治呢。你要是願意，大可以再去造個飛彈炸樓也行。」
降穀零：「……」
好家夥，就說覺得不對勁呢，原來是圖窮匕見了啊。
太宰治巴不得金克絲下場與橫濱的新首領發生矛盾或者製造混亂，而這恰恰是他們不願意活著說拒絕看到的。且不說新首領的身份，就是金克絲現在跑去橫濱製造混亂，橫豎等於是向米歐菲奧雷勢力宣戰了。
真到宣戰的時候，白蘭壓倒性的力量將沒有任何阻力，踏平市區。到時候他們隻能殊死一搏。
降穀零：「……你圖什麼？」
仿佛他問了個有趣的問題，太宰治那雙空洞且深不見底地眼睛看了過來，他笑了，「圖什麼？當然是報仇了。你不會覺得我被剝奪了所有的東西就會善罷甘休？當然，過程怎樣無所謂。雖然對橫濱這地方沒什麼好感，但我還算是有些值得掛念的人。」
「要是就這麼死了到還好，但我現在還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