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動物園（2 / 2）
正說著呢，庚紫子也慢慢踱步過來，她看著眼前突變的景象，嘴唇微微顫抖著。
「一切都結束了嗎。」她這麼說著，臉上的神色似乎也變得放鬆了起來，「總算……」
她像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慢慢癱坐在地麵，「我也終於不用再……」
「紫子婆婆！」看到她的雙胞胎帶著還裝著五條悟的籠子跑過來圍著她，兩個女孩的表情看上去很高興，「終於能出來和婆婆說話了！」
內向的那個女孩也少見地開口了：「婆婆，現在我們還能和您一起玩嗎？」
外向的女孩指了指庚夕子：「婆婆，你認識那個人嗎？」
庚夕子與紫子遙遙相望。
已經死去的少女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溫柔的笑意。她似乎是在鼓勵對方繼續說下去。
紫子看向那兩個小女孩。
「我老了。」她輕聲地這麼說著，「我已經不再適合陪你們玩了。」
「你們會找到其他的朋友，其他關心你們的人。」庚紫子露出釋然的笑容來，在以前的那些歲月裡，她從未流露出過真心的笑意，「以後陪伴著你們的也將會是另外的人。」
她看著走過來的庚夕子：「還有…你們說的那個人，是我的姐姐，也是想要保護你們的人。」
庚夕子走了過來，她蹲下身與自己的姐妹直視：「紫子，不應該是我們一起麼？」
「我間接地殺了人，犯了罪，還有好多事要去彌補。」庚紫子苦笑著，「姐姐，是我的錯，就絕不能將責任轉嫁給其他人，這是你以前和我說過的話。」
夕子：「……」
她沒有說話。
庚紫子：「……菜菜子和美美子。」
「是這兩個孩子的名字。」
「在那之後，這兩個孩子一定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她們值得新的生活，不應該被困在這裡。」
「好說，去高專啊。」被雙胞胎放在一邊的籠子裡，五條貓這麼懶懶地說了。
小女孩轉頭看向大白貓。
內向的美美子睜大眼睛：「貓咪會說話！」
相對健談的菜菜子機靈地注意到了話語中的詞語：「高專？那是什麼？」
「你倆既然有咒力，為什麼不去呢。挺適合的。」五條隔著籠子用那雙蒼藍色的眼睛隨意暼了一眼她們，「反正去哪不是去。說起來你們也沒地方可去吧。」
「等等，悟。你忘了麼，高專入學，需要擔保人。」夏油狐邁著小爪子走了過來，坐在另一邊，「我們都沒有這個資格。」
「讓她們掛名在隨便哪個成年人那邊不就行了嗎。」五條悟四下看了看，伸出爪子指向了還在被金克絲無情rua來rua去的可憐大白柴，「那邊那個不就挺好嗎。」
阪田柴：「餵你們這群擅自做主的高中小屁孩！阿銀我有兩個飯桶要養，再來兩個我還活不活了！」
「好耶！菜菜子美美子來我們萬事屋吧！天天有醋昆布吃哦，我們隨時一起玩！」神樂瞬間開心起來，興致高昂，蹦蹦跳跳跑過來，「我家除了阿銀每天不修邊幅之外其他什麼都好。」
銀時：「你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是扭曲醋昆布愛好者嗎？！還有你什麼時候跑去一副媽媽桑的口氣說話啊？到底誰是監護人啊！」
「明明這裡還有另一個成年人你們為什麼不看看他！」
被cue到的另一個成年人降穀零：「……」
「怎麼說呢。」零慢條斯理，「我帶小孩的經驗可能沒有你豐富。」
「這種東西不用經驗啊你放他們自生自滅就行了！為什麼這個時候又開始談經驗了啊，你就是不像養吧！」
澤田綱吉：「自生自滅是什麼東西啊！養植物也不是這麼養的啊！」
銀時：「既然這樣我們讓前監護人指定誰養不就好了嗎，紫子婆婆你來說！」
庚紫子：「……」
「我的職業不方便撫養她們。」降穀零祭出大招，「相比之下，就算監護人不在，和同齡人能玩到一起的，也隻有你那裡了吧。更何況，你是咒術高專的輔助監督吧？這兩個小女孩可都是未來咒術師的好苗子，你的身份更方便。」
「……我出去就辭職。我說真的！」
「真的嗎？」降穀零微笑，「你已經想好之後去做什麼職業了嗎？高專的工資還挺高的吧，突然辭職，由儉入奢易，從奢入儉似乎有點難呢，特別是你還帶著兩個孩子，是吧？」
阪田銀時：「……我開玩笑的。」
「掛名可以，真要養阿銀我一個人養不起。」他說著就朝五條悟到方向伸出爪子，「誰說的掛名誰給掛名費！不然我拿頭養？」
五條悟：「……哈？」
見他一副梗著脖子就沒想管的樣子，夏油傑開口了，「我來付吧，你要多少，阪田監督。」
銀時：「少說一個月也要個百來萬吧——」
降穀零：「欺負學生入世不深是吧。」
「單身男人怎麼會知道養小孩要多麻煩啊，這點錢很正常啊！」阪田銀時義正嚴辭。
「我可能沒有那麼多。但是高專那邊任務的工資我可以給一半過來。」夏油傑認真地這麼說著，蓬鬆的大尾巴規律地輕輕拍打著地麵，「阪田監督，還是拜托你收養她們吧，我會幫忙的。高專那邊我也會努力和夜蛾老師溝通。」
「你這家夥……怎麼莫名其妙對這種事這麼執著。我要一千萬你也給我一千萬，你是冤種嗎？」阪田銀時瞪著死魚眼沒好氣地這麼開口。
夏油：「畢竟……至少高專還能接納她們？」
「你說的好像全世界都不喜歡她倆一樣！」銀時抽抽嘴角，「阿銀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又不是怕她們！」
「我知道。」夏油傑點點頭，「你是怕責任和生活壓力太大想逃避。」
銀時：「餵這麼善解人意的表情說這種一針見血的話殺傷力很大的啊。是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啊！」
「嗯。沒有說這個是阪田監督的缺點。這點我也一樣。」夏油傑平靜地回應，「本來這也不屬於你的責任，是我強加於人。所以等我成年之後，會想辦法用自己的力量和方式成為她們的監護人。」
「隻是，阪田監督你更加能讓她們熟悉社會的規則而已，我是說，普通人的規則。」他輕聲說著，「我似乎還是容易以術師的思路去思考問題。我到現在還沒有想清楚這兩種不同身份的關係。」
阪田銀時似乎是嘆了口氣。隨後他又耷拉著那雙眼睛看了過來：「阿銀我根本沒想到你那麼麻煩。思考不是壞事，但你得全麵點，懂不懂就從現象發散到社會，連規則都不管不顧，這怎麼行。因為幾件事而對整個群體失望，然後做出偏激決定，你讓那些善良的老實人要怎麼活。」
「的確如此。」降穀零似乎對他的話表示贊許，「非黑即白的想法確實是百害無一利，在黑與白之間，應該要有一層過渡的灰才行。不過黑白分明也是單純的一種，至少你擁有正義感和責任感，這是珍貴的品質。」
「……我知道。如果不是庚夕子執意保護枷場絢，恐怕現在這兩個女孩根本不可能還活著。」夏油傑點點頭，「庚夕子也隻是普通的非術師而已。」
「就算整個垃圾堆裡隻有一個金子在閃光，那也是一枚珍貴的金子。」阪田銀時試圖用爪子去扒拉有些癢癢的毛茸茸小耳朵，「人生就是這樣啊，大家都是在垃圾堆裡找寶貝，看著少，實際上數量疊加起來才會變多，這就是價值。」
「換句話說，咒術師群體不也是嗎，聽五條那小子也嘮叨不少，咒術高層也爛得不行吧？不過好在那一坨垃圾堆裡出現了一兩個看得過去的金子而已。」
「不是，雖然知道你是在試圖安慰夏油前輩。」澤田綱吉沒忍住，「但是阪田老師你這話也太喪了根本沒有起到安慰作用啊！什麼叫垃圾堆裡撿東西啊！」
銀時：「這明明就是人生啊！阿銀我隻是在說實話而已！難不成我還要告訴他我們的世界還是一片美好各自安好完全沒有悲慘事件？這都是幻覺？」
夏油傑沒有說話。但他悶悶笑了兩下。
「你說的對。不需要和我說那些理想的話。因為我確實…很憧憬那樣的世界。」
「但如果改變的方法錯了，那麼似乎達成這樣的世界也沒什麼意義了。」
「放心吧，你要是再想那些危險的東西，阿銀我也會隨時想辦法製止你的。」銀時麵無表情地棒讀，「畢竟生活雖然爛但是也沒有倒要被毀滅的地步。」
「嗯。」夏油傑沉聲應下，「所以阪田監督你能幫忙收養她們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銀時：「……餵，我完全沒有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