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針尖對麥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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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憑瀾興沖沖地趕到了雲茗苑,結果顧寶兒已經去了雙林苑;等他到了雙林苑,又被告知顧寶兒和程雙蘊一起去花園裡散步了。

一連被潑了兩次冷水,他心頭的那股火苗暫時熄滅,坐在前廳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心裡盤算著等會見到顧寶兒該怎樣應對。

是該繼續冷漠些,讓她長點記性;還是該親熱些,消除她的醋意和不安呢?

當著程雙蘊的麵,還是自然些吧,有什麼話等回到雲茗苑再說,要親熱,也得等到兩人共處一室,要不然她又得因為兩人親熱惴惴不安了。

晚膳時分,程雙蘊和顧寶兒終於回來了,一見孟憑瀾,程雙蘊吃了一驚,打趣道:「憑瀾,今天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等著我?」

孟憑瀾輕咳了一聲:「姨母這話說的,我就不能偶爾得閒,到你膝下盡孝嗎?」

程雙蘊樂了,拉過顧寶兒,戲謔地問:「寶兒,你信嗎?」

顧寶兒垂下眼瞼,努力讓自己嘴角的笑意自然一些:「程夫人,王爺說的話,我不敢不信。」

程雙蘊「嘖」了一聲,忍不住憐惜地拍了一下顧寶兒的手:「憑瀾,你看你,平常沒少嚇唬寶兒吧?寶兒,下次他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孟憑瀾傲然抬了抬下巴:「我怎麼會嚇唬她?堂堂男兒嚇唬弱小女子,算什麼本事。」

顧寶兒一時語塞,這位汝陽王真是自我感覺良好,他嚇唬人的事情,還少嗎?居然轉頭就不認了。

正說著呢,吳嬤嬤請他們過去用膳。

程雙蘊左右一看,眉頭皺了起來:「若婷呢?」

吳嬤嬤麵帶憂色:「夫人,這次婷姑娘是真的生病了,我剛剛去請她,她躺在床上眼睛都腫得像個核桃,喉嚨也啞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碰到什麼事了。」

「早上說要出去的時候還精神著呢,怎麼一下子又不對了?」程雙蘊怔了一下,頭疼地道,「算了,咱們先吃,吃完我再過去看看她。」

這一頓晚膳,好像吃得特別慢。

當著程雙蘊的麵,孟憑瀾當然不敢造次,不過,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顧寶兒,盼著和她眼神纏綿一番,再不濟也給他一個含怨帶嗔的委屈表情,他也好把這份酸意拌進飯菜裡好好享用一番。

隻可惜顧寶兒並沒有領會到他的願望,一直垂著眸盯著桌麵,好像這飯桌上放著的不是飯菜,而是什麼稀世珍寶,必須目不轉睛地盯著才不會不翼而飛。

好不容易等到用完晚膳,程雙蘊急著去看女兒,和他們一起走到門外,叮囑了兩句便分道揚鑣。

顧寶兒則默不作聲地跟在孟憑瀾身後,眼看著到了雲茗苑和風雍居的岔路口了,便福了一福,客氣地道:「王爺,我先回去了,你一路小心。」

孟憑瀾有些不敢置信,他憋了一路,盼著顧寶兒來和他說句話,就算是質問也好,怎麼等了半天等來了這麼一句?

越來越變本加厲了,前日還到了房間才趕他走,今天居然在這裡就要分開了?再這樣下去,以後豈不是麵都要見不著了?

「怎麼,」他故作威嚴地問,「你就沒什麼話要問我的嗎?」

顧寶兒神情淡淡地搖了搖頭。

臆想中的拈酸吃醋、落淚指責、愛意綿綿全都落了空,孟憑瀾熱了一兩個時辰的心頓時涼了,沉下臉來:「行,那你回吧。」

顧寶兒如釋重負,快步向雲茗苑走去。

說實話,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孟憑瀾。如果孟憑瀾已經有了新歡,那她留在王府又有何意義?可如果她自行求去,會不會觸怒孟憑瀾?如果和程雙蘊坦誠她不願留在王府成為孟憑瀾眾多嬪妾中的一個,程雙蘊是會欣然答應幫忙呢,還是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心比天高?

一路心不在焉的,到了雲茗苑門口,她的腳下一不留神,差點被絆了一跤,蘭莘和秀珠慌忙去扶。

一陣風吹過,她眨了眨眼,趕緊拿帕子按住了眼睛,眼裡好像進了什麼異物,難受得很。

快步進了臥房,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外流了,她用帕子揉了揉,正要去鏡子前細看,忽然,身體被人從背後抱住了,熟悉的檀木淺香襲來。

「怎麼,回來就躲在這裡一個人偷偷地哭嗎?」孟憑瀾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顧寶兒慌忙轉身:「王爺,不是……我是眼睛裡進了東西……」

還要嘴硬。

孟憑瀾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捧起顧寶兒的臉:「哪裡?讓我看看。」

淚水還是沒有止住,顧寶兒隻好指了指眼角:「這裡……」

眼角被口勿住了,溫熱的唇瓣覆蓋住了眼尾,反復摩挲輕吮著,一絲戰栗襲來。

「好點了嗎?」孟憑瀾溫柔地問。

顧寶兒腦中一片混亂,下意識地推了推孟憑瀾的月匈口,想要從這柔情蜜意中掙脫出來,可惜,孟憑瀾的月匈膛寬厚有力,半點都沒有被她撼動。

「別難過,於德華這家夥,就知道胡說八道,那兩個婢女今天已經被我送走了,以後沒有不相乾的女人來向我獻殷勤,這下不吃醋了吧?」孟憑瀾寵溺地碰了碰她的鼻尖。

顧寶兒愣住了,好半天才吶吶地問:「那添香呢?前天晚上你不是和她已經……」

孟憑瀾不高興了:「你瞎想什麼,我怎麼會寵幸她?都怪於德華自作主張把人送到我房裡,我當時就讓她走了,不信的話你問問於德華,我壓根兒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他轉頭就要叫人,顧寶兒慌忙攔住了他:「我信你就是,別叫於公公了!」

孟憑瀾滿意了,佯做生氣地問:「還吃醋嗎?以後可不許偷偷躲起來哭了。」

一時之間,顧寶兒心裡百味陳雜。

桑若婷本來就對她不懷善意,她居然就這樣上了當,信了桑若婷的話。

是她誤解孟憑瀾有了新歡,這次是她錯了。

可這好像和吃醋沒什麼關係。

她心裡的確不舒服,想要離開的念頭再次湧起,但她的確沒有吃醋,也沒有資格吃醋。

以後孟憑瀾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無論是明媒正娶的王妃,還是充盈後院的嬪妾,都是陸陸續續地出現在她麵前,這要是孟憑瀾和人親熱她就吃醋,現在孟憑瀾覺得新鮮還會來哄哄她,次數多了,隻怕就要給她安上個善妒的罪名,看都懶得看她一樣了。

所有這些,她都看得很清楚。

「王爺,其實我真的沒吃醋,」她神色平靜地道,「要是你和別人親熱我就吃醋,日後你和王妃歡好的時候我怎麼辦?更別提你還有其他的嬪妾要寵幸,這日子不用過了。」

孟憑瀾愣住了。

「其實,王爺若是不想我偷偷躲起來哭,我有個好辦法,」顧寶兒凝視著他,輕聲道,「你放我走,我就不會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親熱,也就不會傷心難過了。」

「胡說八道,不許再提半個走字,」孟憑瀾沉下臉來,「你若是喜歡我,怎麼舍得離開我?」

「那王爺若是喜歡我,又怎麼會讓我傷心難過呢?」顧寶兒喃喃地問。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孟憑瀾耐下心來解釋,「你的身份……」

顧寶兒踮起腳尖來,口勿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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