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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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懿美滿眼驚詫的瞪著他,兩手護住前襟,道:「你瘋了吧,在這?你想凍死我?」

「你在這等著,我去和母妃說一聲,這就帶你回見雲殿。」

祁懿美如何敢讓他看,連忙拉住他,帶了點無奈的道:「真的沒事,別折騰了,貴妃問起來解釋也麻煩,我沒有那麼脆弱。」

燕辭雲回眸看向她,認真的打量了她的神色,似是要確認她是否在逞強,片刻後才妥協的點了頭,道:「那好,我們一同回去吧,等晚些再叫禦醫過去給你瞧瞧。」

祁懿美跟著他一道進了殿內,伸手揉了揉肩,心道還好這小家夥現下隻是個孩子,若真是成年了,這盛怒之下一拳下來自己還不躺下了。

笑了笑,她解了外衣,復又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時候的兩個人,還都無法想象,若乾年後的燕辭雲確實長成了比祁懿美高,也比祁懿美壯的男子,然而他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小時候盛怒之下說著長大了要報復她好好打她一頓,成年後的他卻是恨不得將她藏在手心裡護著,哪裡忍心讓她受上半點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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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流淌而過,燕辭雲十歲的這一年如期而至。

禦醫曾言十歲是他能否養好身子的最為關鍵的一年,原文裡的他中了蛇毒後,便是折在了十歲的這一年。

而今世,十歲的他已然將養得與其他少年並無太大分別了。

寧貴妃看著孩子挺過了十歲這一生死大關,歡喜得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生辰宴這一日,大辦特辦了一場。

作為宴會的主角,燕辭雲自是受到眾人矚目,而祁懿美卻也沒能如自己所願的做個透明人——燕辭雲強拉著她一道,一同接受了來賓的道賀。

兩個年歲相近的孩子初見了些少年模樣,嬌嬌嫩嫩中帶上了幾許少年特有的清俊。

傾國傾城的燕辭雲穿了一身紅綢錦衣,清清冷冷的神韻中添上了一抹艷麗,而身側站著的藍衣少年身高與他相仿,精致的五官多了些慵懶與隨和,兩人一紅一藍,同樣俊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紅衣少年雖是孤傲,但望向藍衣少年的目光總是溫柔的,而藍衣少年嘴角含笑,在紅衣少年受賀時細心的幫他將麵前的酒水換成了清茶。

一眾來賓皆是目不轉睛,心中不由暗嘆,如此漂亮的兩個孩子在一處,竟令人生出一種錯覺,好似天下再無旁人可相匹配,隻此二人在一處才是世間芳華所在。

皇帝也發覺了這一幕的賞心悅目,聽著寧貴妃說起祁懿美進宮後六皇子開朗了許多,心下欣慰,當即稱贊祁懿美照料皇子有功,賜下了許多賞賜。

祁懿美幾番受賞,攢下的財物已是不少,隻待他日得以出宮,便可逍遙此生。

然而一轉眼,在宮中待了四年,高太傅已然教完了所有的功課,思遠堂也撤了每日的聽學,這一日卻還是沒有到來。

宮中的幾個孩子也長大了,三皇子已然年方十八,十六歲的祁懿康在兩前年到了安勇侯的麾下鍛煉了兩年,如今又以護衛的身份重回到了三皇子身側。

十七歲的四皇子也已經和三皇子一同為皇帝分擔政務,至於他曾經的伴讀桓天傑,則是被桓亦如安排著進了禁軍,如今偶爾也會在宮中得見。

瓊月公主年歲長了,性子卻還如從前一般,心思簡單,玩心重,任性的脾氣也沒怎麼長進,不過許是這幾年唐詩韻在她身邊的緣故,多多少少收斂了些刁蠻。

而唐詩韻則由她的姑奶奶唐太後接了過去,十四歲的小姑娘本就水靈靈的美,又兼性情沉穩,頗有其父安勇侯的睿智果敢,無論是皇後還是貴妃,都對其十分喜愛,滿心的盼著能將她娶給自家的皇子。

至於燕辭雲這邊,因著他隻有十三歲,隻偶爾去勤德殿幫襯一二,倒是並未如三皇子與四皇子一般正式的領了什麼要職。

至於祁懿美,按說她已經十四歲了,學堂的課也結束了,倒是也可以到宮外去謀個一官半職的,隻是她在六皇子燕辭雲心中的地位人們看在眼裡,皇帝覺著兩個孩子這幾年孟不離焦的甚是親近,站在一處組成了宮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幼子燕辭雲這些年也有了許多好的變化,有些不忍心拆開二人。於是想著十四歲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再留他照顧六皇子兩年,待他十六了再回祁家做事也是不遲。

祁懿美因為這件事情緒低落,連著兩日都沒出門,這日晚膳後,她坐在院子裡乘涼,初夏的夜裡不冷不熱,正是舒服,她躺在院中那把紫木躺椅上,享受著夏夜的靜謐。

微風拂麵,帶來夜晚微濕的氣息,祁懿美閉著眼躺了會兒,感覺到頭上落了東西,還以為是飄落的樹葉,抬手便去拂,卻不料入手一片溫涼的肌膚。

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少年俊美的麵龐。

十三歲的燕辭雲已經是純淨美好的少年模樣,雖是都說男孩比女孩個頭長的晚,燕辭雲卻是已比她高出了半頭,修長的身子立在躺椅邊,一雙含情目帶著幾分溫情,又似有些憂慮,麵頰上的嬰兒肥完全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少年特有的,微顯青澀的男子線條。

祁懿美鬆開了手,復又去額間扌莫了扌莫,拿到麵前一看,是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這一朵潔白的小花在夜色中甚為顯眼,她執在手裡,借著朦朧的月光打量著,又置在鼻間輕嗅了下,隻有極淡的淺香,並不是她識得的味道。

「這是我剛行過來的時候,在牆邊看到的。聽宮人說,這種花在野外很常見,宮裡並不會種植,我見它開得漂亮,想著你許還沒見過這種花,便摘了來給你。」

祁懿美聞言,復又細細打量了,終於認了出來。

「嗯……看著好像是桔梗花,不過我從前見過的都是紫色的,這是頭一回看見純白色的,真好看。」

燕辭雲眉間帶了幾許意外,道:「你識得?」

「嗯,進宮前在外麵見過。」

前世她的童年時代很是淘氣,最喜歡和大人們去遊玩,彼時在山林間就是見過這種花的。

燕辭雲掀了衣擺在她身側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看著她把玩著那朵小花,道:「你喜歡,我讓人種些在你的院子裡吧。」

那倒也好,桔梗本就是野花,好養活不說,花朵也漂亮,根還可以吃和入藥。

「阿美,你這幾天都沒來找我,是生我的氣了嗎?」

祁懿美瞧了他一眼,微垂了目光盯著手中的白色花朵,道:「沒有,你又沒做錯什麼。」

燕辭雲卻是將她眼底的低落瞧了個清楚,眼中的光漸漸的暗了,半晌,才道:「你想出宮。」

這仿佛是一個問句,又好似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祁懿美把玩花朵的動作一頓,沉默著並未應答。

她當然想出宮,她的身上有一個可以隨時要了她性命的秘密,雖說有著餘毒損了身子這一說法作為掩護,身邊又有一個比她還貌美的燕辭雲,倒是不見什麼人起疑,可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可她也明白,眼下確實不是她出宮的好時機。

這四年來貴妃與皇後一個有帝王的寵愛,一個有雄厚的背景,還有祁吳兩派陣營在背後各自支持,幾回屢屢過招皆是旗鼓相當。

祁懿美對於六皇子的重要程度,滿宮皆知,何況她還是祁丞相的獨子,她便是再低調,也依然被皇後一派盯得緊緊的,這時候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假死消失,實非易事。

更何況六皇子年歲尚小,好不容易活過了十歲大劫,熬到了身子養好的一日,當下也確實需要可靠之人在其左右。

祁丞相勸解她的時候還說了許多,其實這些道理祁懿美都懂,隻是想到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還要過下去,心頭總歸是有那麼些許的不快。

燕辭雲置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虛握了下,眉目間帶著幾許落寞,低沉著聲音道:「阿美,你討厭我了嗎?」

十三歲的燕辭雲已經漸漸進入了變聲期,微微沉下來說話時聲音中已經帶了些成年男子的磁性。

這樣一句帶了幾分酸楚的話語,配著他帶了磁性的聲音,聽在祁懿美的耳中,不由心上一軟,幾乎是立即的搖了頭,將手中的花朵放在一邊的石桌上,凝視著他堅定的道:「我怎麼會討厭你。」

燕辭雲怔怔的看著石桌上躺著的白色小花,勉力的笑了下,幽幽的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固執的把好友、兄弟的身份強加給你,也從未問過你,做我的好友、兄弟你是否真的願意……」

祁懿美無奈的輕嘆一聲,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雲妹,你這漂亮的小腦袋裡究竟天天都在想些什麼,我想出宮,並不是因為想離開你,這事和你沒關係。」

燕辭雲抬頭認真的打量了她的神色,目光中帶了幾許疑惑,道:「可是宮裡一切都是最好,大舅舅也說了如今你不回祁家也可。」

祁懿美雙手支在腦後,翹起了二郎腿,復又朝後躺了下,實話自是不能說的,她略一思量,煞有介事的道:「男子立於世間,總要有一番作為才不虛此生,我堂哥祁懿康十四歲的時候都去安勇侯麾下從軍了,而我卻還在宮裡躺著享受。我就是覺得自己有些不思進取罷了,所以才想早些出宮立業。

至於你嘛,你我一道成長,我當然舍不得你了,可是大丈夫不宜耽於兒女情長,我縱是不舍得也要舍。」

燕辭雲瞄了眼躺椅上略顯散慢的祁懿美,眉間帶了抹懷疑,顯然是並不相信向來隻好錢財不好權勢的她會因為覺得自己「不思進取」而低落到此。

祁懿美瞧見他滿臉寫滿了「不信」兩個字,輕哼了聲,道:「我知道,聽學的時候你就覺著我不上進來著,可那是從前,現下我已經洗心革麵了,總不能一輩子吃你的不是。」

燕辭雲不由輕笑,目光卻是極認真,望著她道:「讓你吃一輩子便是。」

「嘁,瞧不起誰呢,我父親還指望著我將來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呢,你等著,將來我肯定是朝中的肱骨之臣。」

想到從前讀到史書中那些權謀之術時,她那一臉的苦相,燕辭雲麵上帶了些許笑意,並未拆穿她。

「好,我等著,不過你剛剛有一點錯了,成大事者確是不宜耽於兒女情長,不過你我乃兄弟之情,並不算兒女情長,乃是算在『義』字裡的,你既要做大丈夫,又怎能不講義氣。」

祁懿美順著他的話想了想,總感覺好像被帶進什麼溝裡了,卻又合情合理無力反駁,按他這般說,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舍了與他的兄弟之情了。

不過她也未作深想,畢竟什麼出宮立業不過是她尋的一個借口,她這一抹異世孤魂,哪有什麼權傾朝野的野心,帶著攢下的錢財逍遙快活才是舒坦。

祁懿美打了個哈欠,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帶了困意的道:「時候也不早了,殿下先回去吧。我這幾日沒去找你,是因為心情不好,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在意的。」

說著,她從躺椅上起了身,伸了個懶月要活動了下關節,石凳上的人卻依舊穩穩的坐著,絲毫沒有要動地方的覺悟。

「你這麼一說,我好似也有些困了。」

祁懿美點頭,道:「嗯,所以你快些回去吧。」

「可我也有些懶的動了,阿美,我就睡你這吧。」

燕辭雲年少的時候十分粘人,到哪都要帶著她,也有過幾次她陪他讀書聊天,時候晚了就睡在他那兒了,但那時他們還小,祁懿美隻覺得是帶了個沒有安全感的弟弟,並沒覺得有什麼尷尬或是不妥。

可現下他們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了,再睡在一處實是有些不大合規矩,再者說,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女間的差異也逐漸明顯了起來,她也怕和他離得太近會被他察覺出什麼來。

「這裡離你的寢殿就幾步而已,你有和我說話的這功夫,都走回去了。」

燕辭雲無奈的起了身,長腿邁了幾步,卻是勢頭一轉,朝著院中的內室走了過去。

祁懿美反應過來後連忙小跑著去攔他,奈何他腿比她長,步子也比她大,等她跑到他跟前時,他已經走進了她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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