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 1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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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扶回了位置上坐好,桓亦如神色間一片淡漠,啟唇用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道:「娘娘今日實不該如此。六殿下才剛得勝歸來,陛下正是歡喜,娘娘便將宮裡的物件砸了個遍,這件事若傳出去,即便陛下看在娘娘母家的麵子上不與娘娘計較,可心底裡,還是會惱了娘娘的。」

皇後本就氣憤悲傷,見著眼前的桓亦如不僅未出言安慰,反而責怪她意氣用事,心中更加委屈。

「他惱了又如何!?左右在他心裡,也從來沒把我當成過他的妻子,他的眼裡心裡,就隻有祁經蘭這個賤人!他既這般對我,我又管他做甚?」

桓亦如立在皇後身側,望了一眼皇後已然開始暈出血色的鞋子,道:「陛下雖是會給吳家和北昌國君幾分顏麵,待娘娘寬厚些。可這樣的寬厚,總歸還是有限度的,娘娘若是想給自己和四殿下找不自在,大可以繼續這樣。」

提到了四皇子,皇後滿腔的怨懟終於總算平復了些,伸手自懷中取了帕子,一點點的拭乾了淚。

桓亦如見著皇後平靜了下來,道:「臣去請禦醫。」

皇後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朝著他搖著頭,輕道:「難得你進宮來看我,還是晚些再喚禦醫吧,不過是皮外傷,也不嚴重,不急這一時半刻,你……你陪我好好待一會兒吧。」

桓亦如收回了邁出的步子,鳳眸中並無太多的情緒,隻是平淡的道:「臣此番進宮,本也並無要事。不過是想向娘娘諫言,六皇子此番得勝而歸,陛下許會話裡話外的透露出要立他為儲的意思,屆時還請娘娘稍安勿燥,莫要急於向陛下表達反對之意。」

皇後不解的道:「我不反對,那豈不是要將太子位白白的拱手讓人?」

桓亦如移開了目光,眼底裡暗暗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不耐。

他靜默了一瞬,似是擔心皇後不肯聽從於他,到底還是開口解釋道:「陛下並非草率之人,即便是透露出一星半點這樣的意思,也不會立時下旨,總的來說,六皇子要真的坐上那個位置,還是為時尚早。娘娘眼下若急著反對,在陛下麵前跳了腳,隻怕這反對不僅無用,反而會讓陛下心生不滿,進而更加堅定立六皇子為太子。

倒不如稍安勿躁,靜待時機,隻要這冊封旨意還沒下,四皇子便還是有希望的。」

皇後眼神暗淡,失落的道:「還有什麼機會,六皇子立了這樣的大功,嵐兒便是文章做的再好,隻怕也贏不回來他父皇的心了……說來說去,就是天道不公,怎的六皇子就那般幸運!」

桓亦如緘默著,並未應聲。

當真是蠢的可憐。

六皇子自然不是靠著幸運才贏了這漂亮的一仗,西邊戰事打了幾年,議和也議過,強攻也攻過,卻是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六皇子之所以能平定西境,自然還是他眼光卓越,一眼便瞧出了西戎內部的矛盾,抓住了要點,另辟蹊徑。

何況這個西戎王侄子吉爾卡即便是和西戎王有矛盾,卻到底也還是西戎人,要取得他的信任,勸服他與大業合力,吞並西邊各部落,並向依附大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到的。

四皇子溫文爾雅,賦詩寫書確是文采卓絕,可是於政治上,卻並沒有太多天賦。

這些法子,便是告訴了四皇子,隻怕他十有**也是辦不成的。

皇後又連聲報怨了幾句,心裡舒服了許多,抬眼看向一邊的桓亦如,輕道:「亦如,你怎麼不說話?」

桓亦如自思緒裡回過神來,望向皇後,道:「立儲乃是大事,尤其當今朝中吳祁兩家分庭抗禮,這種平衡陛下也是不願輕易打破的。這時候如果四殿下這邊也能傳出喜訊來,想來陛下立儲的決心,多少也會動搖些個。」

「喜訊……」皇後皺了眉,一時想不到眼前有什麼好的立功機會。「這戰事也平了,朝堂裡也沒什麼亂子,上哪找討陛下歡心的法子去。」

桓亦如目光中帶了幾分高深。

「陛下子嗣不多,其中大皇子早夭,二皇子愚笨又早早出嗣,三皇子前幾年死了,除了四殿下和六皇子,便隻有一個不到兩歲的九皇子了。皇家子嗣單薄,陛下雖是未曾在口上言說,可心底裡總歸是有些遺憾的。

而現下一眾皇子裡,隻有四皇子成了親,如果四殿下能夠為皇家開枝散葉,甚至於有個聰明伶俐的後繼人討陛下喜歡,這陛下的心,自然也不會一味的偏向六皇子。」

皇後猶豫著道:「可是六皇子也到了適婚的年紀,這個討陛下歡喜的法子,他也可以用啊。」

桓亦如微微挑了一側殷紅的嘴角,帶著邪魅的眸子裡浮現出幾許不明的意味。

「六皇子……不會用這個法子的。」

皇後心中不解,可見著桓亦如篤定,也沒再問詢,點了點頭,道:「好,稍後我就召見嵐兒,他總是和他的皇子妃不親近,我要好好說說他。」

……

桓亦如自鳳儀宮出來,便有宮人來報,說是吳家人擺了宴,為桓天傑接風洗塵,想請桓亦如一同赴宴。

吳家人的麵子,自然是要給的。

桓亦如出了宮,上了馬車便去往了吳府,桓天傑已經在那了,二人待到了傍晚,才離開吳家。

出了吳家大門,兩兄弟方才在宴席間的親睦便漸漸的冷了下來。

二人站在吳府大門外,桓亦如一張陰鬱妖異的麵龐在夜色下更顯幾分冰冷與淡漠,桓天傑半垂著頭,讓人看不出麵上的神情來。

下人牽了馬車過來,桓亦如不曾看過桓天傑半眼,抬步上了馬車。

桓天傑捏了捏拳頭,無言的準備去上另一輛馬車。

「上來。」

桓天傑身形定了下,看了看麵前豪華精致的馬車,猶豫著伸手掀開了簾子。

桓亦如靜坐於車內,雙眸微閉,仿若不曾察覺到他的動作般。

桓天傑無聲的邁進了馬車,緩緩坐在了馬車的一側,很快,車輪便緩緩朝著桓府行駛而去。

因著是隨大軍一道入京,桓天傑這幾日都是與將領們一道住在軍營裡的。

這是他入京後第一次回桓府。

兩兄弟一路上沉默著,很快,馬車便駛到了桓府。

桓亦如仿佛並不曾看到馬車裡的弟弟,抬手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便朝著府內行去。

桓天傑默默的跟著下來,一路隨著他行進了大廳。

大廳內,桓亦如高大的身子背對著他,負手立著。

桓天傑停下腳步,站在大廳內,依舊半垂著頭。

空氣蔓延著微妙的緊張感。

許久,桓天傑一掀衣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天傑有負兄長所托,任由兄長責罰。」

桓亦如緩緩側過身去,一雙狹長的眼眸凝視著他,輕聲道:「任由責罰……這麼說,你也覺得你錯了是嗎?」

桓天傑眼神一頓,道:「兄長將天傑送到了西境,可天傑一直未能順利攻克西戎,致使六皇子有機可乘,自然有錯。」

桓亦如上挑的眉眼中帶了幾分不甚明顯的笑意,徐徐的在寬大的木椅上落了座,望著他並未言語。

桓天傑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目光,垂著頭再次道:「天傑願受責罰。」

桓亦如一隻手臂優雅的抱在月匈前,另一隻手支在扶手上,手指輕漫的搭在微微傾斜的麵頰上,眼神中帶了些戲謔。

縱使他未發一言,桓天傑卻是感受到了來自他的那股無形的壓力,張了張口,卻到底還是未能將那些話說出口。

桓亦如緩緩的眯了眼,道:「說說祁懿美的事吧,天傑,我要聽實話。」

到底還是躲不過……桓天傑合上雙眼,沉聲道:「天傑有負兄長所托,願受責罰。」

桓亦如輕聲的笑了,微微嘆了一聲,道:「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話……天傑,你我兄弟多年,我從未求你做過任何事……隻有這一次,我讓你幫我護著她的性命。」

說著,他微向前傾了身,雙臂慵懶而隨意的搭在了膝上,凝視著底下跪著的人。

「可你是怎麼做的?」

桓天傑緊抿著嘴角,說不出話來。

「你好心下水相救,卻不料中途出了意外,不小心才耽誤了夏英去救人……這話,也就是說給外人聽聽。天傑,我見著你那一年,你還隻有六歲,你的生母當時已經快要病死了,石家人不肯認你,若不是我將你接到了身邊,你怕是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說著,他目光漸漸陰沉了下去。

「若我記得沒錯,你的生母本是海邊的一個漁民,而你跟著她在海邊生活了整整六年,水性好得很啊……」

桓天傑慢慢抬頭注視著桓亦如,終於開口道:「當年青沙江畔之事……我確是故意為之。」

桓亦如眼中一片沉靜,絲毫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那你還記得,我接你到身邊時,和你說過的話嗎?」

桓天傑喉間微動,澀澀的道:「……記得,兄長說,如果想要跟著兄長,便要忘了過去的一切,從此追隨兄長,唯兄長命是從。若有背叛……絕不會顧念手足之情。」

「看來你還記得很清楚。」話說出口。

桓亦如緩緩的眯了眼,道:「說說祁懿美的事吧,天傑,我要聽實話。」

到底還是躲不過……桓天傑合上雙眼,沉聲道:「天傑有負兄長所托,願受責罰。」

桓亦如輕聲的笑了,微微嘆了一聲,道:「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話……天傑,你我兄弟多年,我從未求你做過任何事……隻有這一次,我讓你幫我護著她的性命。」

說著,他微向前傾了身,雙臂慵懶而隨意的搭在了膝上,凝視著底下跪著的人。

「可你是怎麼做的?」

桓天傑緊抿著嘴角,說不出話來。

「你好心下水相救,卻不料中途出了意外,不小心才耽誤了夏英去救人……這話,也就是說給外人聽聽。天傑,我見著你那一年,你還隻有六歲,你的生母當時已經快要病死了,石家人不肯認你,若不是我將你接到了身邊,你怕是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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