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哥心很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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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真把厭西樓拍懵了,肩膀脫臼的痛楚不是每一個人……每一隻狐狸都會承受的。

他又氣又痛,眼睛裡都泛出晶瑩的淚花了。

厭西樓磨了磨牙,轉頭就要隔著鹿雁沖萬金油嚷嚷,結果發現萬金油連著椅子將鹿雁和他自己的位置對調了一下。

現在萬金油就坐自己身邊,但他不看自己,他看鹿雁。

厭西樓:「????」

厭西樓莫名就更生氣了!

「萬……」

「噓!」

厭西樓才開口,萬金油就抬手阻止他說話。

對上大師兄那雙看過來的含著淚光,紅通通的眼睛時,鹿雁的心砰砰跳。

大師兄他剛剛聽到了?那他……

萬金油……不,鹿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妹妹還活著,更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她。

前兩日他在無涯穀扌莫地形時,無意間扌莫到了一處小孤峰,孤峰上就隻有一座小木屋,裡麵陳設的東西很簡單,也很普通,甚至因為年歲太過久遠,大部分早已腐化。

可有一樣東西,這麼多年過去卻依舊完好無損,上麵除卻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外,甚至還有當初妹妹身上天生的香氣,比梅香淺淡的香氣,帶著點甜味。

是妹妹的小肚兜,紅色的,上麵是娘自給她繡的名字,還有『歲歲平安』這四個字。

娘是個醫癡,平日裡除了精修醫術與修煉外,別的都不擅長,若非與爹青梅竹馬,若非爹當年願意給她嘗百藥,她都不會與爹成親。

他出生後,爹說娘也就隨便看了一眼,但是妹妹出生後,娘就很歡喜,醫也不修了,整日抱著妹妹逗弄親親,從來不做針線活的她更是拿起了繡花針。

給妹妹做的那個小肚兜的麵料是水火不侵的上古龍鱗與鮫絲製成,那麵料足夠做一件裙子,多餘出來的一塊布,娘才給妹妹做了這個肚兜。

為了繡好上麵的字,娘練習了很久,他記得當初娘說,等她的手藝再好一些,就給妹妹做一件水火不侵的裙子,再煉製成法衣。

他們一家住在最南邊的一處幽穀裡,靠山靠水,娘還種了一片藥田,爹養了一些雞,旁邊有一處空地是平日爹教自己修煉之處,他們過得平淡且溫馨。

可惜,所有的一切在妹妹出生半歲後就都毀了。

娘將那件料子封鎖在芥子囊裡,因為妹妹是在娘出外替人治病時丟的,所以她將一切過錯推到了看護妹妹的爹身上,她和爹大吵一架,差點把爹毒死,從此和爹一刀兩斷,水火不容,性格也大變,自妹妹丟失後,她再也不願意見爹。

原本最是溫柔愛笑的爹再也沒有笑過,一夜白了頭,自責至今,連話都沒有說過,一直在找妹妹,卻很是自閉,不願與人接觸。

當時留下的周圍證據都顯示妹妹是被野狼拖走吃了,隻是爹和娘一直不相信,他也不相信,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希望越來越渺茫,徹底成了絕望。

就連他,也與爹娘有幾百年沒有聯係過了。

可現在,從絕望裡卻忽然生出了花。

鹿歸盯著鹿雁看,眼底濕漉漉的,鼻子酸澀得不行,他仔仔細細端詳麵前的這張臉,黑珍珠一樣的眼睛,和她小時一模一樣,嘴角的小梨渦也一樣,單打獨鬥的一隻,笑起來才有。

隻是,她身上沒有小時候天生自帶的淺淡梅香味道,所以他當時疏忽了,沒有多問一句她的真名。

鹿歸絲毫不懷疑,這就是他妹妹,從第一眼見到時的感覺不會騙他。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時,妹妹就叫他哥哥了,頓時眼淚狂流,止也止不住了——鼻涕泡都要出來了。

鹿歸張了張嘴,回想起來第一次見麵時那兔崽子說的『阿妹』兩個字,當時他就要喊出『阿妹』兩個字。

結果就被鹿雁捂住了嘴巴。

鹿歸操著一張英俊猛男劍修的臉,淚眼婆娑地看著鹿雁,還有點委屈的樣子,眼神裡寫著『阿妹你乾什麼阻止我喊你?』

鹿雁十分感動鼻子酸澀地看著大師兄……看著哥哥。

她很確定,麵前的就是她哥哥鹿歸,因為富貴一直在她耳邊叭叭叭:「太令人感動了,原來萬金油就是主人的哥哥,原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但她不知道哥哥怎麼就忽然確定她是他妹妹的,難不成就因為聽到剛才她和恩人的對話嗎?

不!肯定是他們兄妹心有靈犀!

鹿雁沖著鹿歸眨了一下眼睛,表情認真,眼神裡表達出一個意思——『哥,我們先穩住!』

鹿歸一個大老爺們哭得和傻子似的,他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他有許多話想問妹妹,比如,她這些年在哪裡,又在做什麼,身上怎麼不香了,又怎麼會和那個狗崽子在一起的?

在旁邊抱著國強的黎素素一臉狀況外,她與萬金油也算是認識很久了,還第一次看到他哭得和個傻子一樣。

厭西樓本來晃著一隻胳膊很生氣,但看見萬金油這樣子,也回過味來,小聲哼了一聲,然後轉頭麵朝著朝這兒走過來的幾人,把氣全撒對方身上了。

他用那隻沒脫臼的手一把將背後的唳血劍把了出來,俊美的臉上是暴躁跋扈的神色,他說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這把劍名為唳血劍!」

「是你!犬西樓!」

澹青楓從人群後麵走出來,幾天不見,他的臉上青黑一片,早就沒有往日的風采,眼窩也凹陷了下去,很是憔悴,他擰眉看著厭西樓。

厭西樓實在是忍不了了,犬西樓,犬西樓,又是犬西樓!

他沖著澹青楓就冷笑著一字一句地說:「本大爺叫厭西樓!!討厭的厭!」

澹青楓一聽,怔了一下,一下被厭西樓帶偏了過去,仔細想了想,『厭』和『犬』字的確相似,若是文盲的話,確實可能寫錯。

原先他想著雖然不會有人取假名取個犬字,但他想到如果是毒瘤一家的話,就沒什麼不可能了,如果毒瘤鹿歸還是個文盲的話,這錯別字也能接受了。

「哼!你說你這把劍是唳血劍就是唳血劍了?這修仙界本就很少人見過鹿歸那把『好劍』!」

人群裡不知名槓精槓了這麼一句。

厭西樓冷笑一聲,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揮劍斬了出去,直沖著剛才說話的男修。

唳血劍本就是古樸氣息濃厚的利劍,厭西樓這忽如其來的氣勢恢宏的一劍竟是令人感覺到威壓。

眾人紛紛躲開。

鹿雁和鹿歸眼神對話完就看到厭西樓這邊的動靜。

劍已經揮了出去,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更何況鹿雁沒有想過去攔,鹿歸更沒想過去攔。

就是鹿雁回想起之前厭西樓用唳血劍的種種不太美妙的經歷,她就有點擔心,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盯著厭西樓的劍氣。

劍氣如虹——和以前一樣。

劍鳴如虎嘯——和以前差不離。

劍勢逼人——和以前相同。

劍風如狂風——好像也一樣。

『轟——!』

等鹿雁再一眨眼,就看到那劍氣直接將正前方一排桌子全部劈成了兩半,轟炸開來,靠得近的人竟是有被那劍氣割傷皮膚的。

鹿雁:還好還好!

眾人探查不到厭西樓的修為,卻是被他這麼不經意間隨隨便便揮出來的一劍震懾到了。

他是誰?

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一個劍修?

遠遠退到一邊的合歡宗宗主鍾天離瞥了一眼地上的劍痕,立刻就說:「不要誤傷,此人的劍雖然特別,但劍痕沒有呈閃電形,不是鹿歸。」

富貴忍不住叭叭叭:「他們有沒有想過,就算笨蛋天狐不是鹿歸,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身邊的人就是鹿歸?」

鹿雁看到厭西樓的劍成功揮出去後,真的大大鬆了口氣,她忙去看厭西樓的神色,就見他一如既往地自信,滿臉就寫著『本大爺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劍會失敗!』的表情。

鹿雁:「。」

鹿雁不懂,但鹿雁大為欣慰,而且鹿雁忍不住笑出了聲。

鹿歸:我妹妹對著我笑了,我真感動!

他抹了一把眼淚。

鹿雁無意間瞥到了哥哥眼神:「……」

厭西樓冷笑一聲,自己哢嚓一下把脫臼的手復原了,另一隻手拄著唳血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他的高馬尾辮子還在隨風飄揚,整個人寫著『飛揚跋扈』的氣質。

他說:「我們清虛劍宗絕不受辱!」

鹿雁立刻嗯嗯兩聲,表情嚴肅:「絕不受辱!」

鹿歸又抹了一把情不自禁潸然淚下的眼睛,看了一眼一邊的厭西樓,怎麼就那麼手癢堵心呢?

一旁黎素素有點看不懂這清虛劍宗三人組,她有點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了,隻好抱緊了懷裡還不會說話的國強。

人群裡,有人又說:「既然那不是鹿歸,那鹿歸一定另有其人,就算下毒之人不是鹿歸,那也定是與鹿歸有關!寧劍尊,我建議立即封鎖城主府,布下結界,今日我等必須要捉到此人!為修仙界除害!」

「此時封鎖會不會已是來不及?有沒有可能那人下了毒後已經離開了?」

「那你說如何?這仙宴大會本就是為了商討對付鹿家三大魔頭的,現在卻是在這麼多高境修士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種事,我等顏麵何存?今日必須封鎖,將此人揪出來!」

「我覺得……諸位沒看見黎素素也在嗎,她向來作惡多端,指不定此事與她有關!」

站在一邊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跡的寧風免壓著扭來扭去的靈心,替她鎖住了經脈止了血。

但此時他根本沒有多少心思再去關注靈心,更沒心思管黎素素。

寧風免盯著坐在最後座的鹿雁,看著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笑起來時左邊嘴角有一隻小梨渦,心越來越往下沉。

她是他當初從天涯之南的小幽穀裡找到的那個天生魔心的孩子,鹿雁。

與天生靈體的人一樣,她同樣可以倚靠著這魔心修煉容易,晉境簡單,更能容顏不改,長壽無疆。

即便千年不見,他還是認出來了,怪不得剛才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會覺得眼熟。

他將鹿雁關在無涯穀小孤峰上,封了她的靈脈,不許她修煉,也意外斷了她天生的體香,將她當做一個物件一樣關了十六年,他替她改了名字,讓她從此名喚阿四,對外宣稱是自己的第四個徒弟,身體不好需要先靜養幾年。

青楓和煥雲的心都在靈心身上,隻當靈心是小師妹,他們心裡是不承認這個小師妹的,所以也都沒去見過她幾次。

隻有他這個師父,每隔幾天就會去看她一次,給她帶一些容易儲存也容易填飽肚子的蜜糕,她很喜歡吃,偶爾也給她帶些小玩意,她極為聰敏,很多事情他沒教過,但是下一次去見她時,她竟然自己就會了。

就這樣過了十六年,所以,若問這世上誰對她的樣貌最為熟悉,那就隻有他,就連鹿雁的父母見到她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因為在鹿雁很小的時候,他用秘法,給鹿雁改過樣貌,稍稍變動,改去了那些與鹿家人相似的地方。

唯獨左邊嘴角那個小梨渦,無論如何都改不掉,才是保留下來。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在無定九幽之外看到她,更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城主府見到她。

鹿雁從無定九幽出來了,如此說來,修仙界要大亂了,好不容易壓製一千年的大妖大魔即將現世禍亂。

但是,她究竟是怎麼從無定九幽出來的?是鹿歸的那一劍?

也不對,當初他給她下了『命令』,除非他帶著蜜糕去找她帶她出來,否則,她不會出來的,沒人知道這件事。

何況,鹿歸也不知道鹿雁就被關在無定九幽深處的天鎖陣墓穴裡,那一劍應當隻是湊巧,天鎖陣墓穴要去到地底深處。

寧風免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朝著右側看了一眼,喚來蕭煥雲,「照看好你師娘。」

他著重強調了『師娘』兩個字,然後將中毒的靈心交了過去。

寧風免穿過人群,麵色冷淡平靜地往鹿雁走來——鹿雁必須回到無定九幽去。

早在寧風免盯著鹿雁看的時候,鹿雁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富貴忍不住緊張起來:「主人你得穩住,他現在一定特別想把你弄回無定九幽去!穩住穩住!」

鹿雁:警覺。

富貴:「咱們得有所行動了,先發製人,按照主人之前許多次做的那樣,讓對方無路可走!」

鹿雁:明白!

富貴:「……但你怎麼不動?」

鹿雁不理富貴了,她站起來,重新坐在了鹿歸和厭西樓中間,並對黎素素招了招手。

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的黎素素哼了一聲,慢吞吞抱著國強湊了過來。

鹿歸雖然不爽厭西樓又坐回妹妹身邊,但因為是妹妹主動換的位置,他隻好強忍著。

鹿雁開始告狀了。

而且,她聲音洪亮,理直氣壯。

她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寧風免從我爹爹和娘親身邊拐走,然後把我關在無涯穀的一座小孤峰上十六年,這十六年還什麼都不教給我,還封了我的靈脈,讓我不能修煉,十六年後,他把我帶到了無定九幽,進到了地底深處的一處墓穴裡,把我關在這墓穴裡,並下了天鎖陣。」

她頓了頓,換了口氣。

鹿歸聽著這些,月匈口不斷起伏著,皺著眉臉色越來越難看,鼻子酸澀,極為心疼,也極為生氣。

「然後呢?」

厭西樓也極為生氣,濃眉倒豎。

黎素素聽得稀裡糊塗的,但聽出來此事和當年無定九幽妖魔大亂有關,她皺了皺眉。

鹿雁聲音鏗鏘有力,她說:「然後我就被關了一千年,直到恩人將我從無定九幽帶出來,而寧風免將我拐走並等十六年再將我帶去無定九幽是因為靈心,天生靈體的靈心千年之前犧牲身和魂鎮壓無定九幽之下的妖魔,但是寧風免和靈心早就算計好了靈心重生,但她重生的話,神魂就會離開無定九幽,所以,寧風免找到了我,我的體質……有點不一樣,我不能淨化妖魔,但我能震懾妖魔,他就讓我替代靈心的神魂鎮壓在無定九幽。」

天生魔心這件事,鹿雁想了想,沒有立即說出來。

魔心聽起來不像是好事,她怎麼也不能讓哥哥擔心,而且,周圍那些偷聽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萬一他們就抓著自己魔心這一點胡說八道怎麼辦?!

厭西樓全明白了,原來小器靈不是器靈,但是她比器靈還厲害,能震懾妖魔!

所以這寧風免怎麼乾得出來這種事?!他和靈心該死!

鹿歸全明白了,想不通的事情,此時全有了結果,是寧風免拐走的妹妹,隻因為他想與靈心在一起,便讓妹妹替代!

他的牙關緊咬著,英俊的臉上是難得的正色。

但,他皺眉看了一眼黎素素。

黎素素也全明白了,她說怎麼靈心那樣的女人怎麼會願意舍身取義奉獻自己淨化妖魔,後來靈心又怎麼重生回來能離開無定九幽,原來是他們早就想好了替代的人,根本不是什麼神器壓在無定九幽,那裡麵關著的是個渾渾噩噩長大的小姑娘啊!

當初無定九幽大亂……

「世間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人群裡,不知道哪個方向傳來這麼一道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正經又多情,極為繾綣動聽。

但一時之間找不到這聲音來源處。

人群裡不少人聽到了剛才鹿雁的話,此時他們並不知道鹿雁姓鹿,隻覺得當初寧風免為了一己私欲做的事實在是太絕了!

原本就還有一些人依舊看不慣寧風免和靈心這段感情,立刻就有人發表大義:「寧劍尊,對於此事你有何解釋?當初妖魔肆虐就是因為你們夫婦,修仙界多少高境修士為了平定妖魔禍亂而喪生,我等都是見貴夫人願意犧牲自我鎮壓在無定九幽才對當初你們惹出的禍亂隻字不提,可原一切都是你們的算計,還犧牲一個無辜之人?!」

有人就說:「妖魔大亂是黎素素的原因,與寧劍尊夫婦有何關係?」

今天一直被忽略的黎素素忽然冷笑一聲,道:「我已經解釋過無數次!當初無定九幽之下的妖魔不是我放出來的,隻是就那麼巧我剛去那兒,妖魔就蜂擁而出。」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還不是你嫉妒靈夫人惹出來的禍事?」

黎素素本已不在意此事,但此時卻磨了磨牙,轉頭以極認真的語氣對鹿雁道:「真的不是我。」

鹿雁點頭,「嗯嗯,我相信!」

仔細想想,富貴說無定九幽大亂是靈心查出來和黎素素有關的,靈心的話當然不可信!

寧風免身形清瘦,一襲青衫,一頂玉冠,臉龐清潤俊雋,一如這些年眾所周知的高潔寧劍尊,他完全不受那些話影響,目光盯著鹿雁。

一直到他走到了鹿雁麵前,然後臉龐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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