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老祖好慘！（2 / 2）
弄得還不知老骨頭叫什麼的鹿歸和黎素素也莫名朝著他看了一眼。
老骨頭的骷髏頭被藺雀捧在手裡，聽到那老嫗這話沒吭聲。
那老嫗繼續說道：「事情發生得太過久遠了，這裡靈氣稀薄，我們現在一代代活下來的人已經不能修煉了，都是普通凡人，聽長輩們說過，當初修仙界魔種肆虐，中了魔種的修士與妖魔無異，他們到處挖掘靈脈，吸靈，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屍橫遍野。」
「一時之間，修仙界修士與妖魔無異，這魔種還能傳染，由魔種之母生出，在修仙界盛行，於是，修仙界以了不起劍尊為主，組成了一支隊伍，四處圍剿魔種，終於將中了魔種的修士都圍在了修仙界以北的浮秋郡地帶。」
「當時浮秋郡幾乎都是中了魔種的修士，全修仙界決定屠城，這裡被殺得屍橫遍野，可其中也還有許多正常的修士，了不起劍尊不忍心，以劍斬出一處秘境，將還正常的修士連著兩座山都送進了秘境裡。」
「可是當時進秘境的修士裡混進來了一些中魔種的修士，所以秘境內很快這魔種如瘟疫一般傳開了，魔種吸納靈力，奪人生機與性命，先祖們拚出一條血路，才活下來一些人，由當時的一位擅長挖地道的修士在地底下挖了無數條地道，大家在地底下才得以存活下來。」
「先祖們有修為，可辟穀，可時間過去太久了，這裡靈氣逐漸稀薄，先祖們無法破鏡，壽元盡後，便一代代隻留下我們，平日會悄悄派人上去林子裡找尋吃食，也憑著先祖芥子囊裡的種子種過菜。」
「可仙長們看到了，如今這秘境裡的生機快消失了，菜也沒得吃了，如今我們隻有些去年的存活，每隔幾日都要有人出去找吃的，每隔幾日都要死那麼一兩個人，外麵那些骷髏都是當初被魔種害死被魔種操控的人。」
聽完後，大家一陣沉默。
老骨頭幽幽出聲：「當初銀戮有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關於秘境出入口的描述？」
那老嫗本就對藺雀手裡捧著的骨頭發怵，此時聽到骨頭會說話，更是嚇得臉色一白，但她還是強自鎮定地說道：「有，有那麼一句，說是東方之極，紫氣來去，破鏡之口，但這麼些年，無人找得到，而且如今我們已經不會修煉了。」
老骨頭聽了，點點頭：「吾知曉了，吾等必須在早上辰時一刻趕到秘境最東邊，以化神境劍氣劃出秘境出口，便能出去。」
那麼，問題來了——
鹿歸和黎素素皆是元嬰境，鹿雁剛剛築基，厭西樓……厭西樓不說也罷，藺雀也是個沒用的。
隻剩下老骨頭了。
老骨頭一派深沉，道：「準備一下，一會兒就出發去秘境極東。」
他頓了頓，喊了一聲：「小銅。」
鹿雁立刻過來，將包著老骨頭的衣服抖開來，熟練地拿著骨頭在地上開始拚。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回她拚得很快。
銀戮重新披上了那件華麗的銀色長袍，舉止優雅清貴，雖然隻是一具骨頭，但依稀可以看見昔日風華。
秘境裡苟活的人見到骷髏難免緊張，外麵那些冒著綠光的骷髏這些年吞吃了不知多少人，有人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為什麼要帶這個骷髏進來？」
鹿雁的聲音清脆有力：「因為他就是了不起劍尊，銀戮。」
一下子，周圍安靜得嚇人，沒多時，齊齊跪了下來，竟是齊齊哭了起來——
「有了了不起劍尊，我們終於可以從這裡出去了！」
「老天有眼，讓我們盼來了了不起劍尊！」
「劍尊神武！」
銀戮雖然已經失憶了，而且還是一把老骨頭，但非常淡定地接受了大家的跪拜，然後說道：「你們收拾東西去。」
窟穴居民們表示沒什麼可收拾的，都可輕裝上陣。
銀戮作為這秘境的創造者，立刻從邊緣人士升級為領導，他開始劃分任務。
「我們要分成三批人出去，第一批，出去開路，將那些骷髏引開。」
黎素素舉手：「我可以！」
鹿歸接著舉手：「我可以掩護她！」
銀戮又說：「然後中間是這些凡人，需要兩人照看保護他們，就由你與吾來。」
他指著的人是藺雀。
藺雀立刻點頭。
最後，銀戮看向鹿雁和厭西樓，道：「最後二人在後麵殿後，等離開秘境時，小銅，你將此境徹底毀掉，同時將那聚靈陣毀掉，聚靈陣，就是那綠色靈氣柱，那東西，吸食著修仙界靈氣，是邪物。」
厭西樓一聽這個，立刻說：「我殿後即可，小器靈跟著你們保護他們就行。」
銀戮卻搖了搖頭，低聲囑咐：「不行，毀掉這秘境，隻有她可以，她與我氣息相近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她有心劍，雖修為如今還不高，可心劍的威力不同尋常，聚靈陣也可用心劍斬之，斬於陣眼之中，陣眼便在光柱中心。」
鹿雁立刻點了點頭：「嗯嗯，前輩我知道的，還有，前輩，我其實不叫萬銅油，我名喚鹿雁。」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
銀戮笑了笑，雖隻是一個骷髏，可竟是能隱約想象出他若是有皮肉時的風華。
他說：「都準備好了，那就出去吧。」
……
浮秋郡的登仙梯現世的消息終於瞞不住了。
因為淺綠色靈氣柱直沖雲霄，蕭家浮秋郡的靈氣濃鬱逼人，就算是十條靈脈置於一處都不會有這麼濃鬱的靈氣。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終於傳遍了整個修仙界，各大宗門終於收到了消息。
這自然包括了無涯穀。
寧風免帶著靈心，澹青楓隨行，直接用了傳送符趕到了浮秋郡。
一到浮秋郡城門口，便發現同樣動用傳送符趕來這裡的各大宗門的老麵孔，都是來過天行會的。
一行人心照不宣，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踏入了浮秋郡。
浮秋郡後山處那直沖雲霄的綠色靈氣柱隻一眼就能看到，所有人再不耽誤，直接就往後山去。
可到了後山，卻發現那裡布下了重重結界，竟還有兩位化神境散修守在那裡。
要在這裡打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化神境修士如今是修仙界的『稀有物種』，輕易不出山，若是打起架來，難免死傷，所以所有人退回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外，早有人候著了。
蕭流雲心裡其實很惴惴不安，這幾日在城主府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他那大哥蕭煥雲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就比如從前按照大哥傲氣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插手管這浮秋郡的事情的。
正想著，蕭流雲一抬頭就看到了如今修仙界各大宗門叫得上名的都來了——
無涯穀穀主寧風免，穀主夫人靈心，澹青楓，還有千甲宗皇甫鐵牛，合歡宗鍾天離，甚至蕭家都來了兩位長老。
他立刻上前，十分恭敬地迎接：「煥雲道君已經在裡麵等候諸位多時了，請隨我來，城主身體不適，所以就讓在下來恭迎諸位。」
澹青楓一聽蕭煥雲成了這座城的掌管人，當時眉頭就皺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原先這邊遠小城的城主不會是什麼高修為的人，但他沒想到蕭煥雲竟偷偷做了這麼多。
蕭家兩位長老見是族中小輩在招待，立刻先冷著臉上前，進了城主府。
緊接著無涯穀跟著入內。
浩浩盪盪的，蕭流雲發現這修士在街上都排成了長龍，很快，城主府用於待客的東苑大殿內都是人。
而此時，『蕭煥雲』正立在城主府最高的一處塔上，俯視著這些進入城主府的高境修士們，嘴角是詭異的光，眼底深處的綠光在光下極為明顯。
他回身看了一眼那登仙梯，哦不，準確地說，是聚靈陣露出了笑容。
『蕭煥雲』下了高塔，便直奔東苑大殿。
……
『砰——！』
黎素素打開通道口的玄鐵蓋，迅速往外丟爆破符。
鹿歸在她之前一躍而上，以劍揮退周圍還行動靈活的骷髏，黎素素在他掩護下沖了上來，爆破符立刻不要錢一樣往周圍撒。
鹿歸實在心疼了，道：「大小姐，省著點！有些地方都重復炸了！！！那可是爆破符！一萬靈石一張！！」
黎素素翻了個白眼：「本大小姐不差錢！」
眨眼間兩張爆破符往右邊炸去。
鹿歸痛心疾首：「可也不能這麼浪費！」
說著話一道劍氣揮了出去。
骷髏很多，爭先恐後往這邊撲來，還有那些綠光，也沖著這邊過來。
鹿歸等周圍炸出一片範圍後立刻就布下了結界，防止魔種趁人不注意侵入。
身後的洞裡，一個接一個的人出來，他們雖是普通人，但多年來在這爬洞爬習慣了，十分敏捷。
等所有人出來，按照原先的計劃，藺雀和銀戮護在凡人兩側。
厭西樓和鹿雁在最後，一路人瘋了一樣朝著東邊跑去。
這秘境本就不算大，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極東之處。
身後還有無數骷髏在狂追，所有人看向銀戮。
銀戮神色……他一個骨頭也看不出神色。
銀戮手裡拿著的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隨便撿的殘劍，可他握住劍，抬劍的瞬間，周圍無風自動，劍意瞬間流轉於四周，刮起地上的飛沙泥石。
鹿雁想起了清虛一劍定乾坤，也想起了一劍破開無定九幽與修仙界之力，她仰起頭看過去。
便見到一道泛著紫光的劍氣呼出龍嘯之聲，在空中猶如一條巨龍，猛地朝著前方而去。
那鋒銳的劍氣刮得鹿雁的臉頰生疼。
厭西樓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小器靈，疼不疼啊？」
鹿雁感覺到一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將她拉進懷裡，忙就搖頭：「恩人，我不疼的，我就是奇怪，既然老祖這麼厲害，為什麼通道裡對付石頭傀儡人時手就斷了啊？」
而且，老祖那麼厲害，為什麼又被關在那個地下洞穴裡，是誰關的他？
厭西樓：「……」
厭西樓眉毛都跳起來了：「他坑我們的！」
兩人說話間，前方破開一道泛著紫光的口子，鹿歸讓黎素素先出去，確定外麵安全後，帶著一眾凡人緊跟著出去。
等凡人都出去了，這裡便隻剩下了藺雀、鹿歸、銀戮，厭西樓和鹿雁。
銀戮握劍的手在發抖，劍氣揮出去的一瞬，他整個骨頭一震，忽然散落了下來。
離他最近的藺雀立刻撲上前：「前輩！」
銀戮沒有回應了。
所有人事先並不知道會有這一出，但此時顧不上大家多想了。
不用別人說，藺雀立刻將銀戮的骨頭收好包在衣服裡往外跑。
鹿雁和厭西樓立刻在鹿歸掩護下跳出了秘境。
三人跳出秘境瞬間，黎素素立刻就朝著秘境裡又丟了爆破符。
他們此時就在浮秋郡後山。
鹿雁回憶了一下之前在通道裡召喚心劍的感覺，小臉嚴肅，她閉上眼，周身靈力皆朝著她而來，一柄藍色的劍瞬間自她體內飛旋而出，最後快活地落在她掌心。
其實她不知道怎麼斬這秘境。
鹿雁很緊張。
厭西樓看出來她很緊張，便湊近了她小聲說道，他眉毛一揚，理直氣壯地說道：「小器靈，劈啊，大不了就不成功，不成功又不是你的錯。」
鹿雁嗯嗯一聲，忽然信心大增，但她速度得快一點，不能有失誤的。
她想了想之前老祖提過好幾次的『氣息相近』，忽然將覆蓋在魔心上的靈力一下卸除。
並以極快的速度斬下一劍。
『哢——！』
是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眾人抬頭，隻看到一隻手骨在劍落的瞬間從秘境口伸了出來，又被齊齊從手腕處斬斷。
眼前瞬間風平浪靜，猶如之前那道秘境入口從來沒有出現過。
鹿雁又迅速重新將靈力覆在心口之上。
藺雀立刻欣喜道：「主人真是太厲害了，阿雀就沒見過像主人這麼厲害的築基境！」
厭西樓剛要開口的話被藺雀搶白了，立刻不高興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鹿雁信心大增，看向不遠處直沖雲霄的光柱。
厭西樓將她往背上一扛，回頭對鹿歸等人說：「我帶小器靈去聚靈陣，你們先帶著人離開這裡！」
鹿雁想了想從厭西樓背上回頭對鹿歸說道：「哥！你們帶人搞出動靜分散注意力！把聚靈陣那兒的人引開！」
鹿歸倒是想追，但厭西樓跑得跟土狗一樣快，一眨眼就沒了影，他想想應當不會出什麼事，便和黎素素一起帶著這百十來個人先離開後山。
畢竟妹妹說得對，一會兒聚靈陣破，這浮秋郡後山守了不少人，得把人引開。
但這麼多人一下子怎麼從後山出去？
鹿歸沉思三秒，立刻問黎素素：「大小姐，你這有白布嗎？」
黎素素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有的。」
鹿歸又問：「那有沒有一些特別的樂器，比如嗩吶和二胡？」
黎素素：「所有樂器我都有，自然也會有嗩吶和二胡。」
鹿歸立刻讓她把他說的東西拿出來，然後將那白布往上一拋，劍嘩啦啦的，很快白布就成了布條，他分發給每個人讓大家戴在頭上，並且囑咐他們一會兒嚎啕大哭，畢竟了不起劍尊現在可能真嗝屁動不了了。
然後又直接將旁邊一棵樹劈下來，劍哢哢一頓削，很快做了一具棺材，將他清虛劍宗老祖的骨頭恭恭敬敬放進去。
鹿歸讓藺雀單手扛棺，再將嗩吶塞進黎素素手裡，道：「你吹嗩吶，我拉二胡，咱們老祖出殯啦！」
黎素素懵了：「我不會。」
鹿歸：「瞎吹就行！」
黎素素美艷的臉上表情還是很懵，但鹿歸已經拉起二胡了，他一拉二胡，整個氣氛就悲情了下來，她連忙就開始吹嗩吶。
非常難聽，但效果很好。
鹿歸俊臉一皺，嘴巴一張就哭啊：「我可憐的老祖啊，你死的那麼慘啊！」
其他凡人雖不理解，但感同身受，嚎哭起來。
一群人浩浩盪盪就往後山入口前去。
後山口守著的一群修士冷不丁聽到魔音炸開，腦殼都懵了，忙都看了過去。
結果就看到了百十人忽然就從後山出來，還抬著一口棺。
這兒的動靜引得原本負責照看聚靈陣的修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厭西樓和鹿雁的腦袋從灌木叢下麵悄悄探出來，看到聚靈陣旁十米之內此時沒人。
鹿雁立刻站起來，和方才一樣，釋放魔心，對準那直沖雲霄不知盡頭是何處的聚靈陣揮下一劍。
她的劍氣並不厲害，但是揮出去的一劍精準地落在陣眼中心，隻見那直沖雲霄的靈氣柱瞬間便被斬碎，消散於空氣裡。
厭西樓見鹿雁得手，立刻扛著她就往鹿歸那裡去。
混到人群裡，鹿歸塞過來兩個白布，鹿雁和厭西樓立刻戴在頭上，神情悲痛萬分地來到棺材旁。
鹿雁大哭：「老祖慘啊！嗚嗚嗚」
厭西樓悲傷：「老祖慘啊！嗚嗚嗚！」
棺材裡緩過勁來被吵醒恢復意識的銀戮：「」
原本被這突如其來的出殯長隊弄得懵住的眾人轉眼就見到『登仙梯』不見了，一個個都顧不上出殯大隊了。
有人驚呼著往城主府跑，大喊：「登仙梯消失啦！！！」
『蕭煥雲』剛興奮趕到東苑大殿，結果就感覺身體的力量被抽離大半，猛地回頭朝後山方向看去。
他漆黑泛著綠光的眼底裡滿是疑惑：「」
那麼大一個登仙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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