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每天哄我(2 / 2)
他的麵容和從前一樣,清俊又溫潤,是她看習慣了的模樣,也是她喜歡的樣子。
隻是他的聲音不像從前那樣溫柔含笑,而是低沉壓抑,帶著一些顫抖的沙啞,他問:「清清,你愛過我嗎?」
蘭霜瞪大了眼,他竟然問了出來?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抵消藥性,便張嘴回答了:「當然是愛的。」
鹿燼已經準備好了蘭霜清冷地告訴他『未曾』,也準備好了她不回答,卻沒想到聽到了一個從來不敢想過的答案。
他不敢置信,猛地抬頭,人也不自覺朝前了一步,臉上的歡喜湧上來,眼圈更紅了,「真、真的嗎?」
蘭霜抿了抿唇,她剛要說話,鹿燼又猛地搖頭:「不、不、這個問題別回我了。」
她便重新閉上了嘴。
鹿燼顯然很高興,一張臉都柔和了下來,眉眼裡帶著從前的溫軟笑意,他躊躇了一番,又朝前一步:「清清,如今女兒也回來了,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我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是更好的,你放心,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守在你們身邊。」
蘭霜收在被子裡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她沒看他,說道:「我怎麼給你機會?」
鹿燼聽了,又朝前走了半步,猶豫了一下,清雋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想讓我和那狼王爭一爭,我也是可以爭的。」
蘭霜一下回頭,清冷的臉上有一絲不敢置信:「你瘋了嗎?他是渡劫境,你怎麼打得過他?!」
鹿燼又朝前走了半步,道:「打不過也要打。」
蘭霜渾身緊繃著,似是沒察覺鹿燼的靠近,清冷的臉上沒給什麼好臉色。
鹿燼輕輕在床上坐了下來,他小聲說:「清清,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也沒有外人,我們好好說話,我們也錯過許多年了,以後還在一起,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你。」
蘭霜沒說話。
鹿燼就知道那真心丹對於她來說是沒什麼效果的。
可無論有沒有效果,此時此刻,他心愉悅,那一句『當然是愛的』不論是真心丹的效果,還是她自己說的,他都高興。
鹿燼想了想,清潤的臉上浮上兩片紅雲,望向蘭霜冷冰冰的臉時,眼睛裡像是有兩汪春水一樣。
他低低地喊了一聲:「姐姐,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蘭霜聽到鹿燼喊自己『姐姐』,抓著床單的手握得更緊了,一張臉也更冷了。
從前她就最受不了鹿燼喊自己姐姐,如今許久沒聽到,竟然還是和從前的感覺一樣。
她是比鹿燼大幾歲的,少時他一直跟在她後麵跑。
那時他太小了,跟著她爬山時,沒走幾步就會摔倒,他會在後麵喊她『姐姐等等我!』
她當然是不想等他的,她是上山采藥的,又不是來玩的,可每每回頭看到鹿燼要哭不哭的樣子就會很心煩,隻好停下來等他。
鹿燼一直追著她跑,但是等到他越來越大後,卻不願意當著別人的麵再喊她姐姐,隻在人少時用那雙靦腆含笑的眼望著她,輕輕喊她『姐姐』。
再後來,他就隻有在與她雙修時才會願意喊她姐姐了。
蘭霜收回神思,沒看鹿燼,還是沒說話。
鹿燼清俊溫柔的臉上也露出一些不好意思來,「姐姐,我……」
「蘭霜!飯菜準備好了,你閨女呢,叫上她,吃飯去!」
狼王忽然破門而入,那大嗓門直接就打斷了鹿燼的話,破壞了這室內所有氛圍。
蘭霜一直抓著床單的手鬆懈了下來,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說話,掀開被子下床,「雁雁呢?」
鹿燼抬手去扶她。
蘭霜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直接推開,而是緩了兩秒後才輕輕推開了他。
……
鹿雁拉著厭西樓的手跟著鐵拳到了吃飯的地方,遠遠地就看到了爹爹和阿娘在等著他們,哥哥和黎姐姐也在。
吃飯的地上是在花園裡,旁邊是一棵極高的樹,風吹過來,帶著花香。
很是靜謐美好。
鹿雁先把自己和恩人的事情放下,偷偷觀察爹爹和阿娘。
阿娘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可爹爹明顯心情好了許多,眉眼都染著柔軟的笑意。
她想,真心丹總是有些用處。
「蘭霜,你的女兒和兒子就是我的女兒和兒子,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啊!就叫我鐵叔就行!叫我鐵爹也行!」
狼王忽然站起來,狂野的眉毛挑著,舉杯就說。
鹿雁接著就看到她爹爹站了起來,俊秀的臉上冷然一片:「我女兒和兒子有爹!」
狼王就一臉『你可真小氣』的表情,道:「孩子們多一個爹不好嗎?」
鹿燼冷笑著就要扌莫刀,但他看了一眼身側的蘭霜,也就隻是扌莫了扌莫刀,道:「你自己有兒子。」
「那我兒子也可以成為你兒子。」
「想得真美!我兒子女兒豈是你兒子可以比的?!」
「怎麼不能了?我家鐵拳長得好,性格也好,還會繡花!」
「好像我兒子不會繡一樣!」
「我兒子小時候還敢吃屎,你兒子肯定不敢!」
「……我兒子怎麼不敢了?!我現在就可以讓他當場給你吃一個看看!」
鹿歸:「……」
鹿歸忍不住小聲道:「爹,這種攀比心我們還是不要了吧!我真的不敢!」
說完他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一旁也是個俊俏狼妖的鐵拳。
鐵拳被揭老底,臉都紅了,也在一旁拉了拉狼王的袖子,「爹,別說了……」
狼王和鹿歸齊齊回頭,一個瞪了一眼鐵拳,一個瞪了一眼鹿歸。
鐵拳:「……」
鹿歸:「……」
鹿雁聽著狼王和爹爹爭吵,趕緊給阿娘夾了一隻大雞腿,又給厭西樓夾了另一隻大雞腿。
旁邊鹿歸的碗伸過來,她立刻就把雞翅也給夾了過去。
鹿歸幽幽嘆氣,酸溜溜的。
黎素素忍不住,往嘴裡塞了一塊自己削的蘿卜,翻了一個大白眼。
一旁的鐵拳看著戰鬥力十足的他爹,默默地往後挪了一點,低頭吃肉。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熱鬧,除了狼王和鹿燼,每個人都吃得很飽。
北狼窟民風淳樸,狼王雖然是想娶蘭霜對她下了點禁製,但如今知道她不會跑後,也就解了,他很是大方,讓人給鹿歸等人都安排了住處。
除了鹿燼。
鹿燼很生氣,梗著脖子就在蘭霜的屋外打了地鋪,支了帳篷,就地躺了下來。
誰拉都不走,氣得狼王就在他旁邊也支了一個帳篷,打了地鋪,躺了下來。
鹿雁和厭西樓如今自然不能睡一個屋,她和黎素素睡一間,鹿燼和厭西樓睡一間,就在蘭霜住的大殿旁邊的偏殿裡。
鹿燼很不爽,厭西樓也很不爽,但兩個小姑娘很是開心。
這會兒閒了下來,鹿雁就傳音給了藺雀:「阿雀,睡了嗎?」
藺雀的聲音高高興興傳來:「阿雀沒有睡,主人終於想起阿雀了呀,阿雀以為主人都忘記阿雀了。」
鹿雁已經習慣了藺雀說話的方式,旁邊的黎素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鹿雁今日心情極好,就對藺雀道:「銀霜他們怎麼樣啦?」
說著銀霜,銀霜的聲音就清脆飛揚地傳了出來:「師姐,我很好!師父帶著我們在墾荒山,建新屋!」
鹿雁聽得很高興,然後對藺雀說:「阿雀去找一下我師父,我有話要對師父說。」
沒過一會兒,藺雀就聽到師父帶著困倦惱意的聲音,「小孩子家家的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老人家被吵醒覺真的很難再睡了!」
鹿雁:「師父~~」
龍淵:「乖徒有什麼話要說,為師聽著呢!」
鹿雁便將自己在北狼窟的事告訴給了師父,然後跟龍淵說自己找到了爹娘,還要在北狼窟修煉一段時日,最後她問龍淵:「……所以我想,師父要不要和師叔師伯帶著師弟師妹們還有老祖一起來這裡?我已經問過鐵叔了,他同意的。」
她以為師父一定會同意的,沒想到師父沉默了一會兒,說:「可是這兒是清虛劍宗,師父舍不得啊,乖徒,你讓為師好好想想。」
鹿雁想了想,就說:「那師父決定好了告訴我,還有你們來時一定要小心一些。」
「好的乖徒。」
切斷傳音後,鹿雁便覺得如今隻剩下了一件事,修煉,變厲害,將來可以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將來也可以阻止此界崩塌,可以讓所有她在乎的人都好好的。
爹娘要好好的,哥哥要好好的,恩人要好好的,師父要好好的,所有人都要好好的。
第二日一大早,鹿雁和黎素素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偌大的大殿廣場上,爹和娘等在那裡,狼王也在。
哥哥和厭西樓也已經在旁邊練劍了。
蘭霜徑直朝著鹿雁走過來,順便也對黎素素清淺一笑。
黎素素很恭敬地要喊她,但蘭霜提前說道:「黎姑娘喊我蘭姨就好。」
蘭霜取出了兩顆丹藥,一顆給了鹿雁,一顆給了黎素素,道:「這是助於修煉的丹藥,每日我都會給你們重新煉製,去吧,雁雁,阿娘在旁邊看著你,你爹原先是劍修,可教你,黎姑娘也可以跟著學,他的刀與劍相通。」
「嗯嗯!」鹿雁點頭就吃下丹藥,朝著爹爹那邊走去。
黎素素怔了一下,激動得不行,對著蘭霜鞠了一躬,「謝謝蘭姨。」
隨後她才小跑著跟上去。
蘭霜遠遠地看著幾個孩子在晨光下身形朝氣而蓬勃,忍不住嘴角便揚起淺淺的笑容。
風吹過來,她抬手將亂了的頭發細心地撩到耳後。
蘭霜從未覺得日子這樣好過。
這樣的好日子過得也很快。
鹿雁每日練劍,修煉,轉瞬就過去了一個月。
北狼窟的靈氣濃鬱,加上鹿雁的魔心體質,隻要逆著靈力流轉修行,修煉速度便是比其他人都快。
這一天,到了鹿雁結丹的日子。
所有人都很緊張。
因為緊張,鹿燼和蘭霜忽略了一件事——為什麼這樣一個小秘境裡竟然可以挨雷劫破鏡?
蘭霜隻緊張地給鹿雁吃了許多增強靈脈韌度的丹藥,而鹿燼和鹿歸則忙著布下結界護法,狼王身為渡劫境自然也幫著在布陣。
找回芥子囊的富婆黎素素正在給鹿雁各種套防禦法寶。
厭西樓一個小廢物幫不上太多的忙。
他動物的直覺讓他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他根本沒工夫多想,他抓著那根從無涯穀偷來的避雷針,打量了正盤腿坐在地上為最後結丹做準備的鹿雁好幾眼。
他本想將那根避雷針莊重地插到鹿雁發髻裡,但轉念一想,這恐怕不行,畢竟當初那避雷針是插在山石裡的。
於是厭西樓雙手舉著那根避雷針,神色莊重地站在鹿雁身旁,手指蒼天。
一會兒就劈他好了,他就是小器靈的山。
作者有話要說:鹿雁:恩人還是算了吧,我怕我的山倒下了。
厭西樓:你的山怎麼會倒下呢,我很牢靠的!
鹿歸:……
黎素素:……
鹿燼:……
蘭霜:……
(謝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和雷,啾咪!北狼窟挺重要的!!今天留言讓小奶狗爹爹發紅包!!今天寫了個新預收,是個古言《表哥每天都在後悔》可愛甜文,【永遠朝前看會為自己打算的女主vs人前溫柔端方人後很狗的男主】感興趣的寶可以收藏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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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顧家表小姐,楚窈容色無雙,嫻靜溫柔,她花了很久為自己謀算了一門親事。
卻沒想到被截了胡,被迫嫁給了滿門忠烈衛家僅剩的獨苗衛長霽。
衛長霽哪哪都好,外人都說他溫柔端方,清雋隨和。
就是纏綿病榻,活不過二十,楚窈嫁過去一是沖喜,二是生下衛家繼承人。
楚窈是不情願的,畢竟她自小和衛長霽不對付。
他當場撞破過她算計人,她也親眼看到他從輪椅上回光返照起來把人揍得半死。
但她認真盤算,要是衛長霽死了,自己留個孩子也是好的,以後做個有錢寡婦,做點生意,上無公婆,下無姑子,還有孩兒,極好。
於是楚窈出嫁前專門學習了一番。
新婚當晚,她漲紅了臉對衛長霽說:「夫君,一會兒我自己來就好,妾身定會為你生下孩兒!」
衛長霽神色淡淡:「……按照關係,我算是你表哥,這是放妻書,一年後,你拿著一筆不菲財產離去衛家,誰也不耽誤誰,在此之前,做做樣子就行。」
楚窈窘得臉更紅了,但她想著『不菲財產』四個字,立刻同意,從善如流:「好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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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霽沒有想到,一年的時間過得這麼快。
那天,他買了楚窈最愛吃的蜜餞急趕八百裡歸家,卻被告知夫人拿了放妻書已經離開。
等衛長霽找到她時,卻看到她嬌顏如花,正站在廊下仰著頭羞澀與人說話。
那一瞬,衛長霽深刻明白,他後悔了。